席原不知道该不该拦,本来准备先含糊一下,可貌似不是这么容易。
齐菡纱来了直接就问:“涟漪是不是被关在牢房里?”
“是的,公主。”
“她是犯了什么事了?”
“席原也不太清楚。”
“不清楚?”齐菡纱很震惊,“不清楚那你抓她起来干什么?”
“人是赫连将军带过来的,仅仅只是人被关在这里而已,具体情况席原并不知晓。”他也并没有说谎。
“那我可以去看看她么?”
“这……”席原有些犹豫,“公主是否先同赫连将军说一声?”
“跟他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他还不准我去么,你就说你让不让我去!”直接将问题抛了过来。
最后,席原还是让她进去了。
大牢里一排排牢房显得很空荡,涟漪就在第一间牢房里坐着,也没想到她会来。
齐菡纱站着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两人对望着谁也没有开口。
她本来是出于相识一场,听说她被关在牢里,准备随便来看看,冷不防现在又知道是赫连翊把她关起来的,这就有些尴尬了。
“你是犯什么事儿了?”赫连翊总不能无缘无故将她关起来吧。
“自打来了皇城,民女一直都奉公守法,从来不曾做过作奸犯科的事情,至于为什么会被关起来,这恐怕就要问赫连将军了。”说得坦然,面上又带着几分委屈。
“抓你的时候总是会给你个理由吧?”
涟漪摇头,“没有理由。”
齐菡纱不相信,赫连翊从来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怎么可能吃饱了撑着,做一些没有缘由的事情呢。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被关了多久了?”
“多久倒是不记得了,只记得中间赫连将军曾来看过我两次。”
齐菡纱心底犯疑,她怎么就不知道呢,“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约是前些天的一个晚上吧。”
“那你知道雁荭楼已经被封了么?”
“雁荭楼被封了?”涟漪先是惊讶,然后有些了然,“难道是不想让我待在雁荭楼了?”
齐菡纱眼皮一跳,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按她这话的意思,赫连翊故意将她抓起来,然后封了雁荭楼,是想断了她的生路?
“你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涟漪不动声色地观察她,听了她的话面色一僵,“公主这是何意?”
“平白无故的,他会这么整你?”
涟漪踟蹰了片刻,知道她根本就没有领会她的意思。
“虽说这雁荭楼确实不是个好去处,但是涟漪在那里也只是卖艺而已,可将军却将其他姐妹放了,单单不让我回去,不如公主代我问问赫连将军,这事为何?”
这回齐菡纱总算是知道她刚才的意思了,赫连翊舍不得她在雁荭楼里卖笑,故意把她关进来的?
她的第一反应是觉得好笑,赫连翊那个直男,还会做这些?
舍不得她在雁荭楼,舍得让她在大牢里?
什么逻辑。简直有些天方夜谭。
高兴地就应了下来,“成,我帮你问!”
她倒真是要好好问一问。
这姑娘之前就有前科,又想在她面前挑事,哪有这么容易。
先问了席原,“她关在这里多久了,赫连翊来了几次?”
“大约有快一个月了,赫连将军来过两次,上月二十六的时候,赫连将军曾将她带走了两个时辰,晚上的时候又过来待了一刻钟。”
“没有了么?”
“没有了。”
上个月二十六,不就刚好是那天晚上么
什么鬼,赫连翊是大半夜跑出来就是见姑娘来了?
赫连翊明明告诉她是处理了一点事情,就是处理这个事情?
从大牢里回将军府的途中,脑子里一直都在不停地转动着。
问还是不问?怎么问?
万一是个误会,岂不是显得她对他很不信任,如果不问,那岂不是盲目相信。
脑子都快成一团浆糊了,都还没有理出一条清晰的思路来。
最后一拍脑袋,等赫连翊回来再说吧。
……
赫连翊发现她今天有些奇怪,不时地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他,好似想开口,几次都在张嘴的时候又禁了声。
“想说什么就说吧,别憋坏了。”
“真的?要是说错什么了,你可别怪我。”先打预防针,免得秋后算账。
“嗯,不怪你。”
“哼哼——”瞬间就挺直了腰背,“上个月二十六日晚上,你去哪里了?”
“上月二十六?”赫连翊还在思考着。
“对,就是你大半夜背着我偷偷跑出去的那天。”
赫连翊自然不会以为她是没事随便问问,况且又是这种气呼呼的语气,“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是我先问你的,你先回答。”
“嗯~那天晚上,我先去了城北,然后又去了大牢,之后就回了将军府。”
“涟漪在大牢里,对吧?”
赫连翊一愣,“对。”
“你去看她了?”
“这么说也没错。”
“你们两什么关系啊,大半夜去看她,还有,你白天把她带走了两个时辰,带哪儿去了,带去干什么了?”
“她杀人了。”
赫连翊这一句话刚出来,齐菡纱猛地站了起来,“啥?”
片刻之后镇定下来,“她杀什么人了?”
“不知道是什么人,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齐菡纱有点晕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人,那你知道她杀人了?不是什么好人,那不是该杀么?”
“简单点说,他们是一伙的,她不是什么穆雅斓,她就是雁荭楼的涟漪,之前进宫也是别有目的的,这么说能听明白么?”赫连翊有心解释,但又觉得说来话长,干脆简单一点和她说。
齐菡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七七八八吧,那怎么只有你知道,席原都不知道呢?”
“这事儿和睿王有关,没让其他人知道。”
“确定没骗我?”
“自然,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么?”赫连翊还是有一点挫败的,也不知她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这么一股脑地就跑过来问他了。
“刚才就说好了,不会怪我哟。”反复强调。
“没怪你,下次要是还有什么怀疑的,直接问我,知道么?”说清楚就好,不是什么大事,就怕放心里胡思乱想,越想错得越远,明着说出来更好解决。
“好!”齐菡纱也已经放下心来,“那你身上的那个味道真的是桂花香?”
赫连翊迟疑了好一会儿,“不是。”
这个季节,桂花差不多都衰败了,亏得那天晚上她不是很清醒,这才给被绕了过去,现在都已经说到这里了,说出来倒也无妨,“那是胭脂的味道,我在牢房里的时候染上的。”
“涟漪身上的?”
“嗯。”
“那好吧,这次就坦白从宽了。”只要不隐瞒,证明心里没鬼。
赫连翊这件事情倒是放下心来了,可是另一边又忧心起来了。
涟漪就是涟漪,那沈弈烯呢?
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什么,“睿王‘死’的时候有没有儿子、女儿什么的?”
“为什么这么问?”
“我就随便问问。”
“应该没有,当年睿王尚未娶妻,膝下并无子女。”
“哦~”赫连翊看了她一下,觉得应当不会这么无缘无故问出这个问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