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算是情况好一些的地方都是这个水平,那旱情严重的地方又怎么活呢。
问题一出来,赫连翊就只当她是瞎操心了,“不是正在救济么。”
齐菡纱看了看这田里刚刚到了脚腕处的水位,水稻水稻,水都要干了,哪里来的稻呢。
“你们这里的水源,一直都是南方有,北方没有么?”
赫连翊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当然不是,水源到处都有,只是大小的问题,即便是最北方的干涸之地,也是有水源的。”
“那是大的都在南方?”
“是,之前大齐最重要的水源就是淮河,自从和昭云国达成共识后,如今又多了漠河,它们都在偏南方向。”
南、北!
她很自然地就想到一个词,南水北调。
“你们就没有想过借水?”
赫连翊满是疑惑,“借水?”
“南方水多,北方水少,如有可能,借点水来也是可以的。”这可是当年毛爷爷视察黄河的时候说的话,当真是一点也不假。
“怎么借?”想法是好的,但是方法存在问题,这是空口说白话,说借就借的么?
“你先让我想一想。”她得好好回忆回忆,这也不能乱说。
“好,你慢慢想。”赫连翊其实也好奇,她的脑袋瓜里怎么就想出那么些刁钻古怪却又刚好能用到点子上的想法。
齐菡纱老神在在的,还不时地抓耳挠腮。
赫连翊眼看着她夹着一大块苦瓜放进嘴里,也没阻止,本以为会听到她的惊呼,没成想却看到她一下一下地咀嚼之后直接就咽了下去,且没有任何反应。
无奈摇头,难道平时还是装的不成,顺手又替她夹了一块,看着她同样吃了下去。
思考问题思考到这般境界,也是无人能及了。
伸手捏住她的鼻子,将思绪给牵了回来,“你知道你刚才吃了什么么?”
齐菡纱一脸茫然,“吃了什么?”
不等赫连翊替她解答,她自己就砸了咂嘴,“好像有点苦。”
低头往桌上的菜盘子里一看,“苦瓜么?”
赫连翊点头,“是苦瓜。”
“呸呸呸!”猛地拿起旁边的杯子灌了一口。
赫连翊不太明白了,这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刚才吃着的时候不也没感觉么。
“你刚才没吃出来是苦瓜么?”
“我刚才没注意啊。”
“思考问题用的是你的脑袋瓜子而已,难不成你是用嘴巴和舌头在思考?”
“额……这个……当然不可能。”
经过这么一出,总算是老老实实开始吃饭了。
可是一顿饭解决,老毛病还是没有戒掉,一遇到问题,总是绞尽脑汁地要想明白,否则整个人都不好了,吃饭不好好吃,睡觉也不好好睡。
在她翻来覆去好一阵之后,赫连翊终于是忍不住了,“你再乱翻,我拿绳子把你绑起来。”
倒不是多么恶狠狠的威胁,语气很是平静,只是有些凉飕飕的,正在烦躁着的人听进耳朵里,就像一阵凉风吹过,瞬间静了下来。
齐菡纱刚刚准备翻身的动作就这么顿在那里,倒过来也不是,翻回去也不是。
只好问赫连翊,“那你说我怎么办?”
赫连翊把着她的肩膀往自己这边一翻,转了过来。“该睡觉的时候就好好睡觉,想不明白的明天再想。”
齐菡纱双手合成拳并在一起,往前面一伸,“那你把我绑着吧。”
赫连翊低眉看了一眼,伸手抓住,整个塞进了枕头下面压住,看她还怎么翻腾。
没一会儿,齐菡纱就踢了他一脚,“你把我手压麻了。”
赫连翊头疼,最后还是用了非正常手段,才让她累得睡了过去。
帮她合紧被子,果然还是不收拾不知道厉害。
第二天起来,才刚刚用过早膳,她就着急忙慌地找赫连翊要之前的那些琐碎地图。
“你要那些做什么,在军营了。”
“我想看一看水源的分布形式。”
虽然不知道她看这个干什么,可赫连翊就是莫名觉得她又要弄出点东西了。“晚些时候,我让人送过来吧。”
她倒是一口就答应了,可赫连翊怕他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自己跑出去了,特地吩咐了门口的守卫,在他回来之前,不准放她出去。
但齐菡纱只是乖乖待在屋里等着赫连翊回来而已,也并不知道他下的这个命令。
赫连翊回来得稍微晚了一些,下朝之后从宫里出来,他又去了大牢一趟。
那边关着的几十个姑娘还搁在那里没有处理呢。
其他人他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只单独将涟漪提了出来,带走了。
城北关着的那两个人也都还在,他既没有下令处置,那两人也没有自相残杀。
连带着涟漪一起,三个人打了个照面。
先是问涟漪,“认识他们么?”
涟漪状似想了一下,“雁荭楼里每天来往上百人,记不得那么多。”
赫连翊又指着涟漪,“你们认识她么?”
“认识,雁荭楼的头牌涟漪姑娘。”
“还有呢?”
“没有了,就只是去接任务的时候,来往几次,那里的姑娘都是见过的。”都是平静的样子,一点也没有犯人该有的畏惧。
赫连翊也没有一点要逼问的意思,直接带着涟漪就准备走了。
只是经过门框的时候,涟漪状似被绊了一下,朝着前面扑了过来。
赫连翊脚步一变,直接闪了开来。
身后一声惊呼,待回过身来,涟漪已经是扑倒在了地上。
从袖子里甩出来一个盒子。
赫连翊皱眉捡了起来,“这是什么?”难道进大牢之前,身上的东西都没有搜出来?
涟漪艰难起身,从他手上拿了过来,“将军,这只是一盒姑娘家的胭脂而已。”
说话间,直接就打开了盒子,看起来确实是一盒胭脂无异。
涟漪伸手捻了一些在指尖,微微摩擦开来,顿时便是一股浓浓的香味。
“好了,走吧。”
将人又带回去,反而是将其他人全都放了,只单单关了涟漪一人。
席原全程不知情,却又一句未问。然而,太子也已经吩咐过了,不必过多干预,暗中观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