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菡纱进来太和宫,恭敬地站在前面,“父皇,你找我?”
“嗯!”皇帝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先坐下。”
齐菡纱受到了惊吓,这该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她最近老老实实地工作,应该没犯什么事吧。
坐下之后,有些警惕地盯着皇帝,等着他的下文。
“知道你皇奶奶叫你去干什么吗?”
齐菡纱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知道朕叫你来干什么吗?”
“也不知道。”
“那天牢里有什么人你知道么?”
“知道,有一个中年男子。”齐菡纱嘴快,一下子就说了出来。
“啪——”皇帝一拍桌子,茶杯都震了下来茶水茶叶洒了一地。
齐菡纱一个哆嗦,不知道是哪句话说错了,她这个脑子有时候就是反应不过来,况且有时候年龄的代沟,时代的代沟,她实在有些不知所以。
“请父皇明示。”
皇帝黑沉着一张脸,“街上的传言,你听到了吧?”
齐菡纱完全懵逼,“什么传言?”
皇帝见她这个反应,也很奇怪,“你难道不知道?”
“不……不知道,我这两天都在城西的林子里。”沉迷工作,无法自拔。
“嗯。”皇帝的脸色总算有所缓和了,“朕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出去之后不要乱说,对任何人都不行,包括你皇奶奶。”
“嗯,父皇,你说。”看皇帝脸色这么黑,她也不敢造次。
“之前赫连翊被关进天牢地时候,里面只有他一个,除了他里面没有别的犯人了。”
“可是……”
“嗯?”皇帝眼睛一横。
“哦,里面只有赫连翊,天牢里没人。”
“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
“刚才朕跟你说了什么?”
“说天牢里什么人都没有。”
“嗯?”
齐菡纱愣了好一会儿,“哦,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皇帝挥了挥手,“行了,去吧。”
“嗯。”齐菡纱吓得赶紧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街上的传言到底是什么,一会儿她要好好去打探一下,可是现在还要先去乾宁宫。
之前那人还在等着她,催着她快一些。
进了乾宁宫的时候,太后正低着头认真地看一本册子,像是在沉思。
“皇奶奶,你找我?”
太后一抬起头来,立刻对着她招了招手。“菡儿,快过来。”
两步迈过去,看清了太后手上拿着的东西,似乎是她之前抄的佛经。
“菡儿,这是你写的字?”
“对啊。”其实她也不太确定,那个人仿她的字仿得很像,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而她现在总不能说:“皇奶奶,你让我仔细看看是不是我写的。”
那就只能昧着良心欺骗一下了。
“你在哪里抄的?”
“天牢里啊,当时赫连翊不是被关进天牢了么,我就进去一边陪他,一边抄写的。”
太后还是很疑惑,“那天牢里可有其他人?”
“应该没有吧,黑漆漆的,也没听到其他人说话。”
让她帮着父皇一起来欺骗皇奶奶,她还是有点迟疑。但是父皇的命令又不能违抗,那就只能说得含糊其辞一些。
“那你现在陪着哀家去一趟天牢。”
“啊?皇奶奶,去天牢干什么呀,那里很脏乱的,地上都是老鼠屎。”
可惜太后很坚持,“你都能去,哀家怎么就不能去。”
阻止不了,齐菡纱也没办法,反正她已经听话办事了,再漏了馅儿也怪不到她头上。
去了天牢,很奇怪地没人阻止,难道是因为他们都知道她身上有令牌么。
跟着太后一起进去之后,旁边有人帮忙拿着灯,齐菡纱小心翼翼地扶着太后,一间一间慢慢走过。
冷不防的,里面当真有老鼠蹿过,一直都是养尊处优,太后怕是也没见过这么脏乱的地方,一下子被吓着了。
齐菡纱赶紧安慰着,“皇奶奶,就是一只老鼠。”
“嗯。”
直到走到了之前关押那人的牢房,齐菡纱忍不住悄悄往里面看了看,里面已经没人了,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收拾过了,空无一物。
临走之前,太后还问了问这守天牢的侍卫,得到的回答,无一例外,这天牢里一直都没有人。
齐菡纱知道,这些口供一致,定然是提前打了招呼,就像她一样。
回了乾宁宫,太后看起来有些疲倦地躺下,“哀家乏了,你先回去吧。”
“那皇奶奶你休息吧。”齐菡纱觉得这件事很是古怪,按照以前看来,父皇对皇奶奶应该是很是孝顺才对,要不然皇奶奶也不能给她打这么多庇护了,可是父皇为什么要故意骗皇奶奶,还有天牢里的那人去哪里了,不会是秘密处
决了吧。
去大街上走了一小段,就几乎已经听说得差不多了。
睿王?
皇上的胞弟?她的亲叔叔?
叔叔?
那就是说应该是皇奶奶的亲儿子,难怪皇奶奶这么紧张,应该是那两本佛经露出了破绽吧。
这传言莫不是真的吧,否则父皇为什么要编造谎言来蒙住皇奶奶的眼睛。
之前天牢里的那个人,是本尊,还是知情人士呢?
那为什么又不干脆直接灭了口,以绝后患呢。
齐菡纱越想越是觉得可怕,赶紧回了将军府。
想着赫连翊应该也是知情人士,没有隐瞒的必要,直接留问了他,“父皇有没有找过你?”
她一问,赫连翊就知道什么情况,“今天皇上是不是找你了?”
“对,皇奶奶也找我了,然后我对皇奶奶撒了谎。”她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赫连翊像是感知到了她的情绪,“没关系,不要难过,这算是善意的谎言,知道真实情况,对太后并不一定有好处,这样反而更好。”
“嗯,对了,天牢里的人不见了。”
“我知道。”
“嗯……嗯?你怎么知道?”
赫连翊在她脑袋上轻戳了一下,“不用问这么多,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千万不要说出去,知道么?”
齐菡纱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那,我们,会不会被灭口?”
赫连翊顿了顿,“只要不说出去,就没事。”应该还没有到这么严重的地步,江山稳固,不可能推得翻,现在要做的就是堵住悠悠众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