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仕森见状,连忙追了出去,拉住汪森的手说:“汪道长,我的事就拜托你了。”说着他把一张银行卡塞给汪森,说:“这卡里有一百万,汪道长您先用着。”汪森假装推脱,说:“林老板太客气了,其实钱财对贫道来说是身外之物。”林仕森附和说,是,是。汪森接着说:“唉,道观的维护需要钱财,徒弟们也需要伙食,唉,这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他一面说,一面显得很为难的样子,等待着林仕森把银行卡再塞给他。林仕森说:“道长说的是,等这厉鬼抓住后,我再登门相谢。”他把银行卡背面反过来,塞在汪森手里,指着说,“这是密码,这卡权当给徒弟们的伙食,日后我再包个大红包给汪道长。”

送走汪森,林仕森回到室内,小心翼翼的走到案桌前,查看那被汪森砍出缺口的地方,只见那黄黄的木头确实带着一丝丝凝固的血迹,他不敢分辨这血迹是真是假,一股恶心涌上心头,连忙叫人来擦干净。此时的会客厅安静的令人压抑,他呆呆的坐着,目光空洞的望着天花板,胡思乱想,忽然心下一凛,露出一幅难于置信的表情,喃喃自语说:“这鬼肯定是女的,它肯定是女的!”

林仕森不仅在公司请道士捉鬼,还把和尚请到家里念经。并且来头都越来越大!

这天早晨,天气暖洋洋,空气很清新,窗外的树枝悄悄地长出了新芽。阳光透过窗子,照在林月的床上。此时,她还处在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状态下,眼神朦胧,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些微小的尘埃飘在阳光下。一切都非常宁静温馨。林月很惬意的享受着这份光景,令她身心舒畅。她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双手比划着几个瑜伽动作。这些动作没有一个像样的,和电视里的规范动作相比,显得非常滑稽。林月不管那么多,她很惬意的享受着这新的一天的光景。

忽然,一阵急促的鞭炮声刺入她的耳膜,紧跟着开天雷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也杀了过来,吓得林月抱着被子猛地窜了起来,险些掉下床去。“谁这么缺德!大清早的就放炮!”林月气冲冲地跳下床,在窗口张望,看见那些鞭炮不是放在别处,正是在她家门口。再定睛一看,发现她爸林仕森正在门口毕恭毕敬的迎接一队和尚!看到这里,林月叹气说:“越来越迷信顽固了,唉……”她想了一下,自顾自地说,“这样下去,真不如让我趁早接班。”

林月穿好衣服来到大厅,见到几个和尚井井有条的在大厅内布置起来。大厅当中摆好香案,香案上点燃蜡烛,地上铺着三个蒲团。墙壁两旁个站着四名和尚,他们身披袈裟手拿法器,嘴里念念有词得低颂。林月见这两排和尚个个油光满面,一幅营养过剩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出家人的清贫相,令她心中一阵恶心。“酒肉和尚!”林月低声地说。

在林仕森卧室内,一名领头的和尚正在和林仕森说着话。“林老板的事情,贫僧已听徒弟说过了,这次贫僧一定亲自将这个厉鬼超度西方去。”这领头的和尚法名一龙,年纪四十上下,浓眉环眼,满脸横肉,给人的印象一点也不像是个禅僧,倒是有几分似武僧。林仕森听了,紧紧握住和尚的手像是看到了希望,异常感激地说:“相信只要一龙大师出马,我的事情必会解决,大师快快施法吧!”

这一龙和尚没有直接回答。他稍稍沉吟一下,双手合十向林仕森行了个礼。然后,转过身去在蒲团上打坐起来,闭着眼,嘴中念念有词。林仕森听不清一龙和尚在念什么咒语,只是觉得这个和尚派头很大,大到自己都遥不可及的地步。再看他打坐念经的样子,的确有模有样,像是个得道高僧,当下心中宽慰了几分。“就算是花再多的钱,只要能赶走这个女鬼,也是在所不惜!”林仕森心中发狠的说。

过了一会儿,一龙不在念念有词,只是静坐。时间一点一点地流失,屋内静的渗人。阴森森,冷清清,一点也没有春天暖洋洋的的气息。卧室的窗帘拉着,阳光一点也透不进来,忽然一龙和尚睁开环眼,大喝一声:“哈!拿去吧!”合着话音,他从僧衣的大袖里掏出一张黄纸,上边好像画着符咒,抛向空中,瞬时燃烧起来。

就在刚才,林月也进来了,正好目睹了这一切。林仕森父女二人立马看的目瞪口呆,单凭这让纸在空中自燃本领,就已经让这对父女彻头彻尾的折服了,心中再也没有丝毫怀疑和尚的能力。林月小声对林仕森说:“爸,这和尚不简单呀,看来真是身怀神功……”林仕森打断说:“什么叫‘看来真是身怀神功’人家就是有本事,老实看着别说话了!”林月吃了个瘪,噘着嘴白了她爸一眼,走到一旁继续盯着眼前那个神秘和尚的一举一动。她生怕错过任何一幕神奇的,惊人的画面。

黄纸在空中燃尽,就在灰烬落地的时候,一龙和尚猛然跳起,抓过旁边侍者手里的宝剑,“唰”地抽剑出鞘,左右两劈,四下横砍。一龙和尚游走在室内,嘴里大叫:“恶鬼,哪里逃,看剑!”眼前的这一幕把林氏父女吓了一跳,连忙躲开,生怕被一龙和尚无辜的砍到。“咔,咔”两声,那柄被一龙和尚舞在空中的宝剑,砍到了一副桌椅。紧跟着他又爆喝一声:“哪里逃!”快步奔到窗前,一剑刺破窗帘和玻璃。“喀啦”一声,刺耳的玻璃碎响,惊呆了林氏父女,他们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如同木鸡。

徐徐春风吹进室内,吹得窗帘摇摇摆摆,好像是在惊颤。一龙和尚叹气地说:“这个鬼还是比较厉害,让贫僧砍了两剑竟然还能逃掉,确实不一般呐。林施主,不要担心,现在她一时半会是不敢再来骚扰的了。”他一边说一边把刚才砍到的桌椅指给林仕森看。林仕森凑到跟前一看,心中大惊:“法师,法师,这里怎么还有血迹?您受伤了?”一龙微微一笑,平静地说:“这血迹是那个厉鬼的。”林月好奇,壮着胆摸了摸那两处血迹,探在鼻头闻了闻,一股腥辣,如同姜一样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孔。

法事做完,林仕森激动地拉着一龙和尚的手说:“大师,大师,多亏了您呀,赶走了厉鬼,我这回算是心安了,这会儿能睡个安稳觉了吧!”说完他把一张七位数的支票塞进一龙衣兜里。一龙说:“一时半会儿之内,那个厉鬼是不敢再来骚扰的,贫僧今天没能当场超度它,真是说来惭愧。”林仕森连忙赔笑说:“不惭愧,不惭愧!时候不早了,请大师赏脸吃顿便饭,再商谈一下抓住这个恶鬼的事情!”一龙悠然一笑,点点头说:“也好。”林月跟在旁边一声不吭,脑海里还在想着刚才那不合常理的一幕:把纸一扔便着火,砍桌子能砍出血来,生姜味的血。她满脑子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忽然间,她觉得一龙和尚的笑容很狰狞。

达万酒店的顶级包间装潢的如同皇宫一般无二。林仕森,林月,一龙;三个人围在一张巨大的酒桌前坐着,桌上堆满各式菜肴,琳琅满目,却一份荤腥没有,空旷的房间有些压抑。林仕森举起盛满果汁的酒杯跟一龙敬酒:“大师果真神通广大,林某真心佩服,佩服地五体投地啊!”一龙举杯笑说:“哪里,哪里,贫僧没有当场抓住它真是惭愧。唉……”说完,他面露忧色,欲言又止。

林仕森心中担忧,害怕那个厉鬼还会找回来。他急促的问:“大师,那个厉鬼已被您砍伤,我也见到了血迹,这鬼多半是死了吧?”一龙和尚不唸声。林仕森有些焦急,又不好意思再追问。彼此都在沉默,在来路不明的一龙和尚和林仕森两人的强大气场下,室内的空气越来越压抑,压抑的让林月透不过气来。为了缓解一下气氛,她说:“一龙大师本领高强,我敬您一杯!”说着举起酒杯和一龙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大师,您告诉我,我家里有几个鬼呀,我现在很害怕,这些鬼来我家是要干啥呀?”

一龙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林施主家里只有一个鬼,这鬼很厉害,是个女鬼,她是来和林施主讨债的。她现在已经被我打伤,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再来骚扰,可是我也不能确定她啥时候再回来骚扰。”说到这里,一龙看了看林仕森,又看了看林月。这一对父女的表情显出很担心,很焦虑,又深信不疑。看到这里,一龙接着说:“这女鬼很厉害,我被她在后背印了一掌,现在受了些内伤,恐怕我要疗伤调养一些日时了。”说完他左手捂胸,面露难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