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碎片的过程很痛苦,只是倔强如她,不肯用麻药,清晰地感受着每次的疼痛。

等两只手都裹上纱布的时候,倪倪的的冷汗已经濡湿了身上的睡衣。

沈长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承受着这一切,从头到尾只赏了她两个字:活该。

倪倪觉得,自己都不如沈长风养的一只宠物,她从来见识不到他的宠溺,他是神,而她是匍匐在他脚下的蝼蚁。

将她送回别墅,男人没有留宿,将消炎药一股脑塞到她怀里,吩咐司机开车离开了。

倪倪松了口气,今天这场闹剧,她也累了,虽然受了伤,但幸运的是,她说梦话这一茬给糊弄过去了。

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药,女孩儿却意外发现了一张纸条。两只已经残了的爪子艰难地将纸条取了出来。

苍劲有力的字体书写着每种药的用法用量,看样子,是沈长风怕她吃错药写给她的。

呵,怕她吃死了没有玩具消遣了吧?

倪倪愤怒地用脚勾上了房门,直接扑倒在大床上。

女孩儿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两只手被纱布包得跟猪蹄似的,一阵一阵地疼。东方泛白的时候,她索性直接起来了,反正也睡不着。

刷牙的时候倪倪看着眼底的乌青,再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无奈地发现自己需要寻求张妈的帮助,只是喊了半天也没人应。

倪倪有些不耐,开了房门 准备下楼。

站到楼梯口的时候,女孩儿敏锐地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她一步步往下走,带着探究,直到看见沙发上那抹鹅黄的倩影,她的脚像是突然间被灌了铅。

这人的照片她前两天才见过,这不是那谁么?

赵梓佑朝着倪倪微微颔首,随即起身看向她,“倪倪,突然登门,打扰了,你起得还真早,我有事想跟你聊聊。”

聊聊?怕是来清理门户的吧……

倪倪有些腿软,她看了眼站在旁边不敢吱声的张妈,努力让自己不露怯,“赵……嫂子好……”

赵梓佑朝着她笑了笑,目光落到她的双手上,“你的手怎么了?”

倪倪讪笑了下,“受伤了,张妈,我没办法自己洗漱,你上来帮我一下。嫂子,你先坐会儿,我等等就下来。”

说完不等赵梓佑有所反应,倪倪转身灰溜溜地上了楼。靠在墙上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依然控制不住自己浑身发抖。

罢了,该来的总会来。

十五分钟后,倪倪处之泰然地坐在了赵梓佑的对面,她找了个由头支走了张妈,张妈虽然犹豫,但权衡之后还是点头出去了。

“嫂子今天来,有事吗?”抿了口茶,倪倪率先开了口。

“倪倪,算起来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以前虽然常听你长风提起你,但想要见你一面,倒是不容易的。我是个直接的人,说话也许不是特别中听,你也别跟我计较。”

倪倪看着这个与自己同岁的女孩儿,不得不佩服她身上与生俱来的正宫气势。

跟赵梓佑在一起,她不仅辈分低了,气势更是全无,毕竟她只是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情人。

倪倪轻轻点了点头,没做声。

“是这样,你跟你长风的关系……我一直是知道的,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眼下……我们快结婚了,在四九城,我们赵家也是有头有脸的,说句不好听的,是他沈长风巴结着我们赵家。”

“我这人很传统,婚前我必须坚守贞操,这也意味着有些事情婚前满足不了他,可是长风说了,他是真心爱我,他尊重我。”

“男人么,到了这个年纪,总有生理需要。他找你,一是知根知底,二么,你比外面那些女人干净,他有洁癖。”

“他养着你,就是养着一个玩物,这种游戏,在四九城也是常见的,男人么,都图个新鲜。虽然他给了我承诺,一结婚就跟你断干净,但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我们赵家,在四九城跺跺脚那也是要引起不小动静的,绝对容不下出现任何丑闻。我跑这一趟的目的,我相信,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倪倪听着正室漫不经心却字字诛心的说着,只觉得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她对自己的定位一直不高,但她也从未将自己想得如此不堪。

赵梓佑上门来折辱她,她相信沈长风不会不知情,所以,在那个男人心里,她竟然只是这样的存在么?

为什么她突然觉得一下子喘不上气来,心也跟着微微抽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