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宋清野是这么想的,但也要问问楚秋自己的意思,毕竟是楚秋的人生,他没有办法替他做选择。
“嗯,我和你哥是这么打算的,你想去镇上吗?”
楚秋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他好像在哪里都无所谓,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就算他心里有什么想法,也轮不到他做主。
“不知道。”
“那你想做生意吗?我有空可以教你读书识字,算账,没空的话可以给你请位先生。”
楚秋听着宋清野的话,眼睛越瞪越大,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脏随着宋清野说的话越跳越快,他想成为哥哥和二哥那样的人,而不是楚春妮,楚勉那样的人,一生所求不过嫁个有钱或者有身份地位的男人。
“想!可是我真的可以吗?”
楚秋有些踟蹰,他毕竟是个哥儿,他们村子里几乎没有几个哥儿是识字的,虽然之前宋清野得了空也教过他识字,可毕竟不多。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你想,就算你七老八十了也可以学习。”
楚秋听着宋清野的话,他感觉到自己的热血在沸腾,他想改变,不想把自己的人生寄托给别人,他要握在自己的手里。
宋清野托温庭春找来的外伤药终于到了手,他也没占温庭春的便宜,自己掏了钱。
这么一小瓶可不便宜,宋清野也不在乎,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再挣回来就是,但如果这小小一瓶药能够治好楚聿手上的伤,他乐意掏钱。
宋清野给楚聿换了药,楚聿的手已经开始结痂了,晚上的时候总会把他痒醒,他一醒,宋清野也会跟着醒,说来也奇怪,楚聿努力放轻自己的动作,或者干脆就不会动弹,可是宋清野还是会醒,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去挠。
“我不会挠。”虽然痒,但是楚聿自己也知道不能挠,他的自制力很强,根本不需要宋清野特意把他的手抓住。
宋清野侧身与他面对面,因为在夜里,所以他的声音显得有几分温柔。
“我知道,我就是想抓着你的手。”
楚聿和宋清野对视,透过盈盈月色,他可以看清宋清野明秀的双目,视线不期然与宋清野交.缠在一起,楚聿无法形容那种感受,他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想要起来喝口水。
“我可以亲你吗?”
楚聿开了口,声音低哑还带着一丝羞涩的颤意,如果不是夜晚的遮蔽太严实,宋清野大概已经看见他红得滴血的耳朵了。
宋清野已经二十五岁了,末世的时候,他见多了大庭广众戏下公然交.合的,而且大多时候还都不是一对一,年轻漂亮没有自保能力的女人或者男人出卖.身体寻求保护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最开始他会震惊,会觉得难以接受,可是到后来他已经视若无睹了,别人愿意这么活着,他也管不着。
所以在他和楚聿两情相悦的情况下,楚聿居然还会在亲吻他之前征询他的意见,宋清野忽然有一种被人捧在心尖上珍视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楚聿的纯情,但宋清野很高兴这个人如此尊重他。
宋清野将头往楚聿那边蹭了蹭,眉眼弯弯,“可以啊。”
他和楚聿的目光对视上,宋清野可以看见楚聿眼睛里的紧张和局促,还有满满的爱意。
楚聿紧紧的盯着宋清野,然后缓缓靠近宋清野,大概因为两个人都没有经验,所以第一次还碰到了鼻尖,宋清野轻笑了一声,楚聿有些赧然的看着他。
宋清野的声音里带着宠溺的笑意,“还继续吗?”
楚聿认真的点了一下头,“要。”
“那来吧。”
宋清野抬手攀住楚聿的脖子,将自己的双唇送到楚聿的面前,楚聿一低头便感觉到自己的双唇上传来一阵不属于自己的温热。
楚聿感觉自己瞬间宛如星火燎原,从指尖到心口都烫得要命。
宋清野感觉楚聿的嘴皮在自己的嘴皮上碰了一下,什么滋味儿他都还没有尝出来楚聿便退开了。
两人对视了一下,楚聿别开了头,然后将宋清野抱住了,他低下头埋在宋清野的肩窝处。
宋清野感觉到贴着自己脖子的那块皮肤烫得吓人,怔忪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那是楚聿的脸。
他忽然福至心灵,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算了,来日方长,下次他得教教楚聿什么才叫接吻。
次日宋清野和楚聿去了一趟里正那里,赶巧的是那里刚好有人在,宋清野便打算等一会儿,里正却忽然叫住了他。
“楚聿,楚聿夫郎,你们来得正好,你们托我查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只是……哎……大树你和他们讲吧。”
被称为大树的男人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他面露难色的看了看楚聿和宋清野又看了看里正,欲言又止。
“这位大哥你且说便是,无论内容是什么我们会感激你的。”
宋清野看他这样子就估摸这事情可能是熟人犯案,对方才会不好说。
“哎,我和你们讲吧,这事儿我也不确定,昨晚我儿子和我说他在山边玩儿的时候,看见楚荣忠在田里坐了一会儿,鬼鬼祟祟的往你家那边去了,没过多久又像是撞了鬼似的跑了,之后你家就走水了。”
宋清野和楚聿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了戾气。
“这位大哥,能否让我和你儿子说几句话?放心我们不会透露消息是从你们这边传出来的,这是一点谢礼,不成敬意。”
宋清野塞了点钱给大树,大树原本还想拒绝,可是又听他们保证不会供出他们家来,心头一横,便答应了。
楚聿和宋清野从大树家里出来,是谁放的火答应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和楚荣忠素来没有深仇大恨,楚荣忠为何会下如此毒手
宋清野见楚聿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就知道他要去找楚荣忠的麻烦,宋清野一把拉住楚聿,“楚聿,别激动,无凭无据,要收拾人也不方便。”
楚聿虽然心里清楚,可是他还是恨不得现在就将楚荣忠剥皮拆骨,就是因为楚荣忠他差点失去宋清野,楚荣忠就是死一万次也不为过。
宋清野见楚聿眼睛发红,眉心紧皱,拳头捏的咔咔作响,心疼的抱住他,“我没事,我还好好的不是吗?楚聿,别这样,我心疼。”
楚聿感受到怀里人的温度,抬手将宋清野抱住,下巴轻轻地放在宋清野的头顶,“好。”
楚荣忠放了火之后,每天都睡不好觉,他心虚,毕竟他只是个普通老百姓,虽然平日里偷鸡某狗惯了,可是杀人放火这种事他以前的确没有做过。
那天他回过神之后,得知楚大家的房子被大火烧得干干净净,宋清野也被烧死在里面了,顿时吓得把手里的碗都摔了,还被钱氏骂了一顿。
还好宋清野并没有死,可是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让他每天夜里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他现在门都不出了,就怕遇上楚大一家,要是一不小心被发现那把火是他放的,该怎么办?那他的一辈子就完了。
楚荣忠每天战战兢兢,宛如惊弓之鸟,浑浑噩噩过日,自从楚妙莹成了哑巴,妻子也是成天以泪洗面,很快就形容枯槁,最近妻子的娘家人来了过之后,他竟听见他妻子说想要带着女儿回娘家去。
这怎么可以!楚妙莹是他的女儿,凭什么王桂枝说带走就带走,他一怒之下,在王桂枝娘家里离开之后,关上门暴打了一顿王桂枝。
王桂枝原本就被女儿成了哑巴这事儿打击得不小,身子骨已经日渐消瘦了,如今被楚荣忠打了一顿之后更是直接就缠绵病榻,一副死相。
楚荣忠清醒之后跑去求钱氏拿钱给王桂枝看病,钱氏骂骂咧咧了许久才掏了五十文给他。
五十文哪里够王桂枝吊命,可无论楚荣忠再怎么哀求,钱氏都不愿再出一份钱。
楚荣忠没法只有透了王桂枝的嫁妆拿去当了,换点药钱。
楚荣忠从镇上回来,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我听说楚聿找了里正,说是不相信家里走水是意外,要查个清楚明白呢。”
“不会吧,谁胆子这么大敢放火啊。”
“说不定呢,我可是亲眼看见楚聿和他的小夫郎去了里正家里。说是明天一早就去搜查,看看楚聿家附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物品。”
“万一那放火的人就是那么倒霉,不小心把能看出身份的东西遗落在那里了呢。”
“放火这么大的罪,会判死刑吧。”
楚荣忠听见那两个汉子交谈的内容,顿时背上的冷汗就下来了,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进了雪里。
隔了好一会儿,聒噪的蝉鸣声才让他重回了现实。
楚荣忠不可避免的开始疑神疑鬼,他当时没有把什么东西落在那里吧?应该没有人看见他吧?
越是想他就越是觉得自己已经暴露了,汗水滴在土地上,很快就被蒸发掉,楚荣忠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豆大的汗珠。
他摸了摸自己身上随身携带的东西,忽然他的手顿住了,他一直带在身上的平安符不见了,那是过年的时候王桂枝给他求的。
掉哪儿了?该不会掉楚聿家附近了吧?这个念头一生出来,楚荣忠越想越是觉得如此。
他得趁着楚聿他们还没有去之前,先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