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鉴赏(1/1)

裴琉莞的笑容不那么公式化,甚至算得上是亲切了。

“各位到场都是圈子里的大人物了,想必能够帮帮我这个妇道人家。”

裴琉莞非常擅长利用自己的女性的优势,把自己放在一个弱势的地位,这样总是能够帮助他提高办事的效率。

裴琉莞说完之后,下面的人都点有点头,矜持的示意着。

“那么,我就不再说那些个耗费时间的话了,众位都是时间宝贵的人呢。”裴琉莞说着就让人把东西都放到陈列台上来,还有几幅画作是挂在了画架之上。

摆在陈列台上的是些玉石,还有几件青铜器。

但是,吸引陈天云的显然不是摆放着的东西,而是挂在画架上的两幅张画作。

第一张,画卷首段近处露出倚山俯水一条斜径,路随山传,自到妇人立于竹篱门前才显得宽展。山此向上,山限岸侧,树木掩映,通过小桥,又是平坡,布篷游艇,容于其中。下端一角,便是坡陀花树,围绕山庄。描绘出明媚春光和游人在山水中纵情游乐的神态。各种花树点满山野,桃红柳绿,相映成趣。

转而便是第二幅画。

画家以细笔勾出轻漾的水纹及远处飘荡的小舟,舟行渐远渐小,凸显了江天的壮阔浩渺,江岸的山峰耸峙峻秀,岸上的树术翁郁苍翠,层叠错落、密树掩映的曲折山岭间有碧殿台阁,水榭赤栏修筑于松竹小径,其间有游人穿行于桃红丛绿之中;坡岸之上,两人正临水驻足,赏春抒怀;另见四人沿山上小路而来,主人骑马,三个仆人或引领,或挑担,或提物,前后簇拥而行。此图使人远离尘世,倾情自然,纵目千里,给人以清新而“超然物外”之感。

正是展子虔的《游春图》和《童子戏水图》!

陈天云是个在专业上非常用功的人,否则他不会有这样的成就。这两张画,几乎是一瞬间就吸引了陈天云的视线。

他几步走上了前去。

很多来鉴赏的人都死带了许多专业的工具的,这时候正在等人拿来。

但是,陈天云天生就有一种常人所不具备的专注力。他甚至不是任何时候都需要工具。

“陈先生已经有了想法?”裴琉莞见陈天云的眼光已经被吸引了过去,笑意渐浓,走上前说道。

“……”然而这时候的陈天云却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没有回应裴琉莞的话语。

裴琉莞也不介意,像陈天云这样的人,在古玩界并不少。

第一张图以全景方式描绘了广阔的山水场景,图中除描绘了山水树石外,还描绘了白云出岫,杂以楼阁、院落、桥梁、舟揖,并点缀着踏春赏玩的人物车马,展示出一幅杏桃绽开、绿草如菌、水波粼粼,春风荡漾的春日融融之景象。

但是这显然不是陈天宇关注的焦点,陈天云关注的是画者的手法,画作的味道,画作所运用的涂料。

陈天云拿起站台旁的手套,呆在手上,抚摸着画作。

这种手套是被特殊处理过的手套,很薄,几乎不会影响人手的触感。

画作的纹路非常清晰,或许是历经的时间已经太久,早就没有的墨迹的味道。但是宣纸的气息却似乎还残存了一些。

陈天云在业内的名声不小,大家也不愿意一窝蜂的上去研究鉴赏,于是多都站在了旁边,有些人上去另一座站台看看,有些人在观察陈天云。

有眼色的都能感觉出来,裴家今天邀请来的主角是陈家的这位。

陈天云可不在意周围的人群,又走到《游子戏水图》前仔细端详了起来。

这幅画作……

陈天云对比着看了看,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

两幅画作单看似乎都是比较完美的画作,但是对比在一起,就会有很大的漏洞。

两幅画作虽然看起来很像,但是,事实上从画作的手法到用料,用笔都是不同的。

很难想象这是两幅画作出自同一个画者之手。

如果不是出自同一个画者之手,至少会有一副是仿作。

陈天云观察了半晌,在脱下手套的时候脑子中几个念头闪过,却没有说话,反而是又换了一副新的手套,走向了另一个展台。

可是显然,他对这个展台上的东西兴致缺缺。

倒不是说这些东西没有价值,只是对于陈天云来说,一天见的——或者说是自细看过的东西不能太多。

否则反而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力。

陈天云走了几步就不再看下去,反而走出了人群。

裴家主几步走上前去叫住了他,“陈先生有什么发现么?”

事实上裴琉莞刚才就像当着大家的面来问的,这样陈天云就来不及推辞。

但是陈天云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转向了另一个区域,如果这时候裴琉莞再出声的话,那就显得裴家家主很没有教养了。

这才让裴琉莞追了上来。

陈天云能这么轻易的看出两幅画的不对劲的地方,裴家又怎么会没有人看出来?

两幅伪作放上来,裴家会不自知?

这个裴家的女人不知道在打些什么主意,陈天云谨慎了起来。

“几位前辈都还没有开口,我怎么敢随便说话。”陈天云微笑着推辞道。

“你我二人的话,几位前辈相比也不会介意。”裴琉莞笑着说道。

“呵呵,裴女士,我还是个久不踏足国内圈子的人了,实在不好赶在前辈们的前面说些什么,裴家主一定是能够理解我的,我相信。”陈天云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怎样把人的话堵回去。

事实上,他经常会无意识的这样做,也算的上是一种天赋了。

“放心,我懂。”裴琉莞的眼神变了变,这时候她自己倒是不好再说下去了。

“陈先生可别走远了,接下来还有个重头戏呢。”裴琉莞柔柔的笑着。

“拭目以待。”陈天云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说起来这幅画,陈先生一定不陌生。”裴琉莞的笑容莫测起来。

“它叫——《镇山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