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气色不对,这是受伤了么?”又是一长溜火把行了过来,火光中,一名身躯雄壮不在战王之下,头发胡须一片雪白,全都编成了精致的小鞭子的老人走了过来。
这老人身上穿着雕工精美的厚厚皮甲,高手匠人在皮甲上雕刻了极其精细的百兽花纹,这套甲胄的装饰性远远大于它的实用性。
配合上老人手指上带着的精光闪闪的十枚黄金大戒指,以及他手腕上、手肘上、肩膀上勒着的一个个明晃晃镶嵌了各色宝石的黄金环,可见这老人是个性喜奢华的人物。
见到这老人,战王都不由得眉头一蹙,他沉声道:“象长老,你居然也回来了?你不是去北方巡察那边的战堡的战备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象长老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鹰长老身边,他缓缓说道:“嗯,半路上就收到消息,我最宠爱的那个小孙儿突然重病,就回来了。巡察战堡的事情,交给手下人去做了,能有什么关碍?”
眯着眼,象长老上下打量着面色呈现出不正常红润色泽的战王。
一般来说,如果人受了重伤,脸色会发白发青;但是也有例外,就是人五脏六腑受到重创,气血崩溃的时候,脸色往往泛红,越是红润得厉害,伤势越重。
象长老和鹰长老相互望了一眼,同时上前了两步——火把的光不是很亮,没办法看清战王的脸色究竟是怎样,他们想要凑近些,看得仔细些。
“喝多了!”战王打了个酒嗝,冷哼了一声:“所以脸色发红。天师的酒很烈,很过瘾,一下子没忍住,就多喝了一些。怎么,我脸上有什么?”
熊长老、鹰长老凑到了战王面前,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气,两人的脸色同时垮了下来,颇有点恼怒的盯着战王——既然你没受重伤,你喝什么酒啊?让他们空白欢喜了一场。
象道两侧的山林中,越来越多的火把汇聚了过来,短短几句话的功夫,起码有上万战神山的精锐战士汇聚在这里。一股让人莫名不安的气息萦绕在山林中,战王、象长老、鹰长老全都发自战斗本能的闭上了嘴,同时绷紧了肌肉。
现场一片死寂,没人开口说话,也没有人有半点儿动静。
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只要有半点儿火星,就能立刻爆发出巨大的光和热,炸碎无数条生命。
战王眼珠‘咕噜噜’的盯着象长老和鹰长老,他很不想相信,这两位长老也会做得这么绝。这些年大家虽然在很多事情上有分歧,但是他们不会背叛战神山,不会做出那么决然的事情吧?
象长老和鹰长老也是眼珠子乱转的上下打量战王。
四周都是他们的心腹属下,是他们的铁杆死忠,唯他们命是从。他们耗费了很多资源在这些战士身上,他们当中最弱的都有着高阶战师以上的实力。
这么多战士,配合上他们两个,能否重创战王呢?
嚣长老和怒长老给他们的命令是,不到万不得已,最好是重伤战王,让他昏厥不醒这是最理想的结果。拖到神血浴池开启之后,再送战王去见祖神,六大长老联手,就能推选出一个符合他们利益的战王出来。
不过,战场上,想要杀死一个人容易,想要重伤一个人,而不杀死他,这才真的困难。
两人有点恼火,恼火嚣长老和怒长老把这么棘手的事情交给了他们来办。他们更恼火的是,嚣长老和怒长老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说战王就算返回战神山,起码也会受到不轻的伤势,收拾起来很轻松么?
“您,真没受伤?”沉默了一会儿,象长老问了一句很蠢的话。
“你们希望我受伤?”战王拎起了脱胎换骨的战锤,双手握着长长的锤柄掂了掂。他怪眼一翻,冷笑道:“你们,想要我受伤?嗯?或者,你们知道什么?”
鹰长老向后退了两步,退到了火把光线比较黯淡的地方。
象长老则是向前进了两步,他距离战王只有不到一丈远,他瓮声瓮气的说道:“我们收到消息,说有外来的敌人对您不利,正担心呢,没想到,您就平安回来了。”
战王十指紧了紧锤柄,他看着近处的象长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是啊,有敌人,我带出去的人,只回来了一小半。嘿,你们猜猜,我碰到了谁?”
下一瞬间,象长老的手上莫名多了一根两丈五尺长,寻常人腰身粗细的金属图腾柱。
密布着无数战纹的图腾柱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带起一道刺目的狂雷狠狠的砸向了战王的脑门。象长老的身后浮现出了一片浓郁的血气,血气中隐隐可见一头巨象在怒吼翻滚。
鹰长老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他双手在腰间的兽皮囊中一抓一放,数百根一尺多长、通体漆黑,唯有尖端隐隐呈火红色的长针带着刺耳的破风声激射而来,将战王、楚天,还有战王麾下的百多个战神卫同时笼罩在内。
两侧山林中,有低沉的发号施令声传来,‘咚咚’弓弦震荡声响起,一支支纯钢锻造的三棱破甲箭呼啸着飞出,好像初夏正午的一场暴雨,瞬间封死了楚天等人前后左右的所有退路。
“磁!”楚天轻喝了一声。
战王大吼了一声,他的战锤上一道青黑色的幽光闪过,莫名的一股巨大的元磁之力笼罩了方圆数百里的山林,就听得‘嗡嗡’声不绝于耳,无数箭矢,无数刀枪剑戟纷纷飞出,犹如飞鸟投林般向战锤砸了过去。
战王双手向前一推,战锤重重的砸在了象长老的图腾柱上。
一道土黄色幽光在战锤上闪烁,巨大的重力在战锤和图腾柱碰撞的一瞬间,让战锤的重量凭空增加了一百倍!
这是让战王都无法轻松承受的巨力,象长老的图腾柱‘嗡’的一下折成了九十度,内部铭刻的各种符文阵法纷纷碎裂,随后巨大的震荡波席卷而来,直接将巨大的图腾柱震成了无数细小的铁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