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大夫人令下,立即出来几个身材高壮的嬷嬷,三五下便制住了沈薇薇。

沈薇薇向来养尊处优,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刚想跳起发威泄愤,却被大夫人一眼瞪住,勉强安静下来,立于一旁。

而后,大夫人才恭身道:“公公,请传旨意。”传旨公公手持圣旨,代表圣上,大夫人恭身并不吃亏。

“哼!”

传旨公公冷哼一声,也不愿过于得罪沈相。暗忖早早完了任务,反正日后自己侍奉在皇上之侧,早晚有上他眼药的一天。

何况,他手里剩下这份圣旨……看刚才场景,想来也能稍稍解气!

那公公想到此处,心里暗笑几回,连忙展开明黄圣旨,继续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封沈相之大女沈月为潋月郡主。”

果然——

这道旨意一宣,有些呆滞站在旁边的沈薇薇再次一僵。而后,指着沈月大骂道:果然是你!是不是啊?”

“我怎么可能是墨王侧妃,你怎么可能得封郡主?”沈薇薇面色狰狞的大喊道,“你说,你是不是故意到皇上面前诋毁我?是不是你故意在墨王殿下面前损我名誉?还是你,对,你肯定在兰妃娘娘面前污我清白?”

“你说!你说!”

沈薇薇犹若发疯般,四处喊叫。旁边大夫人还无法从沈月得封郡主的旨意回神,众人家丁也个个面面相觑,面色皆不好看,有种欲大难临头之感。

沈月将众人面色皆收眼里,看到沈薇薇疯狗般的狂吠,更是难得没有与之相对。她知道,沈薇薇向来高高在上,从她得封郡主,低她一等开始,已能令沈薇薇如堕地狱。

而且,她上次打沈薇薇很过瘾,还想再来一次!

想到此,沈月自然掩了眸光,跪于香案前,向东三跪九叩后,正欲接旨时。突然,她暗里射出手中银针。

下一秒,本该忍受吞声的沈薇薇猛然冲了过来,一把抢圣旨。

癫狂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对,对,对,”沈薇薇指着沈月,怒喝道:“没错!肯定我才是郡主,她才是墨王侧妃!”

“对!对!”沈薇薇开心的自我肯定,转身又怒瞪传旨公公道:“你这个已经断子绝孙的庵人,果然假传圣旨!”

“我定要请父亲上奏皇上,治你个假传圣意,杀家灭族的谋逆之罪!”

言落,沈薇薇连忙展开抢来的圣旨,细细阅看。待看到沈月三字时,粉面上竟浮出些许潮红之色,且越发红润的迹象。

沈月见此,眸色兀自暗了暗。余光瞟了那传旨公公一眼。而后,继续若无其事看戏。

宫中太监虽已断子孙根,却讨厌别人提及。

沈薇薇居然敢骂那传旨公公是阉人,看来这次不用她出手,也能灭灭沈薇薇的气焰。

果然,沈月这厢才刚刚暗忖完毕,那厢那传旨公公已然大喝。

“反了!反了!”传旨公公拍着大腿,尖着嗓子大喊道,“竟敢抢夺圣旨?沈相养得好女儿,好女儿啊!”

说着,传旨公公眼闪阴狠,喝道:“来人啊!将这个有辱圣意,不尊圣旨的忤逆民女,捉捕归案。待咱家禀明圣上,再行定罪!”

“是。”

护送圣旨而来的黄甲禁卫军应诺,纷纷拔刀而向。明晃晃的钢刀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渗人!

“住手!住手啊!”

一系列变故的发生,不过转瞬。原本沈府众人以及大夫人都被那道圣旨而惊到,即而忘却了沈薇薇,造成大祸。

现下,大夫人已然清醒,自然要保女儿。

大夫人对沈薇薇爱若珍宝,自然不肯令女儿受伤。能坐稳相府夫人大位多年,自然也有一番手段与见识。

眼见沈薇薇已成大错,抢夺圣旨当下打杀也是可行。她立即舍了面子,眸光一闪,求向沈月。

才得封郡主,若是让嫡母求跪,嫡姐被杀。她到不信传出此话,沈月这个贱人,还能在京中立足,坐稳这个御封郡主之位。

大夫人一思及此中关节,扑向沈月就要下跪拜倒,却突然感到膝疼,哎哟一声就滚落旁边。

她心内有感,看向沈月,似笑非笑看向她。

“哎呀,母亲。你这是怎么呢?”沈月看够了戏,终于出声。俏脸之上全是担忧之色,急步向前连忙前扶起大夫人。与众人一起,将大夫人扶着站起。

而后,喝斥道:“没有眼色的东西们,主母遇险,竟不知以身侍难。拿你们这群儿,伺候不周的玩意儿,留下有什么用?”

“郡主恕罪!”众人闻言,连忙下跪认罪。

今时不同往日,沈月现时已封郡主,已是皇家之人。

沈府众人哪里还敢怠慢于她!

忆及往日种种,更恨不得时光倒流,先前没有欺侮沈月才好!

哪里又肯再出头,做这位潋月郡主上位的立威第一枪?

众人皆唯唯诺诺,沈月也无心纠缠许多。大家族内仆人欺上瞒下,跟红顶白的事很多,对于这些人,她仅需要震慑,其他到不必过耗心神。

可是,对于自己的仇人……沈月眼神闪过深深恨意,必他们将她前世之苦,遍尝!

“如今记着你们的事儿,若日后再犯定不轻饶!”沈月雷大雨小的喝斥完,不待大夫人说话,就抢先道:“母亲,你放心。我与二妹平日里,虽长有相争。不过,这些都是自家姐妹们的意气小斗罢了。”

“现今,二妹妹虽是因妒……不过,我依旧不忍伤她。”沈月捏着手帕摸了摸眼角,然后道:“不过,到底是抢夺圣旨,辱骂圣使的大罪,不罚也不足以令人信足。对陛下,沈府也无法交待。是以……”

“是以什么……”大夫人着急连问,甚至牵起沈月的手。

“是以……”沈月拖长了尾音,看大夫人的急切模样,心底着实解恨。余光扫向那传旨太监,道:“只是到底对圣上大不敬,想来圣上仁慈,也不会要了二妹妹的性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此,还要请公公代为传达圣听,宽宥家姐。”

话落,沈月朝传旨公公福了福。

那公公连忙侧身避过,连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咱家可当不得郡主之礼。即有郡主求情……”传旨公公紧皱眉头片刻,道:“那依律杖五十,以儆效尤!”

“不……”

大夫人还欲再争,却见公公眉眼一挑,细声威胁道:“沈夫人,莫非以为咱家处事不公?或者,沈夫人还是随咱家往御前一论,可好?”

“这……这……”大夫人言焉而断续,眉间苦色愈重。

沈月已然宽待,此番沈薇薇恐怕,吃定这皮肉之苦了。

“臣妇领命!”

百般念头,心头转过。大夫人已然做出最好选择,向东拜倒在地,趴扶身侧的双手却是已然紧掐于掌心。眼角余光却递出眼色,去请沈相速回。

“行刑!”

传旨公公一声长细的嗓音响起,相府奴朴连忙搬来春凳与竹杖。

几个粗壮妇人嬷嬷忙上按住有些疯癫的沈薇薇,欲将其按到在春凳之上,沈薇薇被夺走了手中圣旨,正在狂出狂言,撒泼再闹。

乍然抬首,却见黄甲禁军竟手持竹杖站了过来。

心里一惊,这时才回神过来。当下,看向大夫人,见其面色与眼色,求饶道:“饶命啊!民女只是一昔痰迷心窍,求公公饶命,圣上饶命吧!”

那公公被人揭了短,看在沈相面上,也知不能强行打杀其女,若去御前也算彻底结仇。因而,却接了沈月的话茬,在沈府办了沈薇薇,使她受些皮肉之苦,也算出气。

现下,已然成行,那难肯轻饶。

啪,啪,啪。

当下,黄甲禁军卫将杖高高举杖,狠狠落下。

一时间,满院皆是沈薇薇哭痛喊叫声,以及杖击肉打的声音。两者交织一起,骇得沈府众人,面色惨白,瑟瑟颤抖。

沈薇薇身娇肉贵,没打几杖,臂间已然渗出血红。

沈月看得解恨,大夫人却越发急切。不时张望府门,恨不能以身待之。那公公在旁边训诫,沈薇薇更是大声呼痛。

眼见,沈薇薇支持不住,大夫人也忍到极限。沈相终于回府了。

“这是在干什么!”

沈相刚与显德帝议事完毕,出了宫门就见家中佣仆,就知沈薇薇出事原由。

原本,这种不知好歹的孽女,死了到也干净。

谁知,临出了宫门之前,竟遇到兰妃使人所传的纸条,求他善待沈薇薇,关照她一二,怕沈月因先前之事,怪罪于她。

纸条里字字情真,似泣血而拜。

沈相看完却嗤笑一声,不以为意。不过,无论如何多条退路总是好的。狡免三窟,才是保命之道。

何况……沈相斜睨旁边沈月一眼。

沈月越发不受控制,现在即暂时不能杀,不若先行牵至于她。

“公公。”沈相拱手一揖,满面痛色,“小女有得罪之处,还未公公海涵。若是,还请看在老夫薄面之上,先行饶过这个孽障才好!”

“呵,”传旨公公拱了拱,“不敢当相爷,你家二小姐,抢夺圣旨,污解圣意。口吐秽言。咱家不得已只好教训一二。否则,再一些对圣上不敬,对旨意污解之人,如何以平人心?”

“是,是,是。”

沈相暗骂沈薇薇行事的蠢笨,惹下如此落人话柄的祸行。若不是,暂时还有用,舍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