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苏妙菱。狡猾的魔人你呢？”

“哈，阿罗……”

妙菱，妙菱……活泼聪颖的意思……倒真是人如其名。

在一个女子面前受到了挫败，阿罗反而对这个女子更加感兴趣了。他曾见过太多的愚人，却没想到倍受智慧青睐的竟是一个平凡的女子。

想起往日形形色色的人，他们都会被仇恨蒙蔽，为了报仇，他们愿意抛弃一切，牺牲一切，而这个女子竟然愿意放弃仇恨。

不，他不是放弃仇恨，不然也不会口口声声说仇人应该得到惩罚。她只是不愿染上杀人的罪业，堕落成为与那些恶人一样的存在，她相信天道好轮回。

这是一个奇女子，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做的，什么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跨越的。

“喂，阿罗，如果你没有事了就离开吧，不要打扰我自杀。”

阿罗听到苏妙菱带着亲人离去的悲伤说出这句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魔人的执着这时也上来了，你不是聪明吗，好，我就一定要让你落入我的圈套。你不是不愿杀人吗，好，那我就利用你的欲望！

“苏妙菱，我愿意无偿救你出去。”

苏妙菱疑惑了，心道这个魔人又在耍什么花样。

“为什么？”

阿罗没有回答苏妙菱的话，而是自顾自说道：“我不仅可以救你出去，我还可以满足你任何的愿望！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愿望吗？”

苏妙菱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阿罗，并不说话。

“你不想要十世富贵吗？或者倾国之貌？你虽生的漂亮，但是倾国之貌你不想要吗？又或者，我还可以给你高强的武功，让你有能力保护其他想你一样受到苦难的人，当然你可以不用杀人。再或者，我可以给你……”

见阿罗越说越起劲，苏妙菱第三次打断了他的话直入主题。

“代价呢？”

“代价就是你只能再拥有三十年的寿命。”

阿罗这回没有再在言语上设下陷阱，而是直抒代价。他相信，三十年的寿命对普通人类来说并不短，而且她还能获得所有人类梦寐以求的东西，何乐而不为呢？

是，这笔交易对苏妙菱来说十分有利，阿罗不过是不想输给这个女子而已。

苏妙菱沉默了，阿罗期待着她的回答。良久之后，苏妙菱终于开口了。

“阿罗，你用这种方法与多少人达成交易了？”

阿罗一怔，没想到他等来的竟是这个问题。

“很多……但是像这么有利的交易，你是第一个。”

“想必他们没有一个善终的吧……”

“是……但是我从来没有逼迫他们，他们有更好的选择，但最后他们偏偏选择了最悲剧的道路。况且我与你的交易完全是有利于你，三十年的寿命，你可以活到五十岁，这对平凡的人类来说已是很高的寿命了，而且你还可以享受三十年的荣华富贵，或者三十年被众星捧月对待！”

“阿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享受这种游戏的？你离开故土来到中原为的就是这样玩弄人类吗？”

“这……”

苏妙菱一语击中要害，阿罗一时语塞。是啊，他来到中原并不是为了玩这种游戏，但自己在游历的过程中竟不知不觉开始享受在这种游戏当中，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又有什么意义？

“我……”

这一个字拖了好长时间，阿罗最终还是没有了下文，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无所不能的魔，你的人生迷茫了……”

迷茫……阿罗在心中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发现确实如此。自己不正是因为迷茫才离开故土的吗？不正是因为迷茫，自己才孤身踏入中原的吗？过了这么久，自己仍然没有找到自己生命的答案，仍然过着迷茫的生活。这些游戏也只是自己逃避一时迷茫的手段而已，只不过是自己为自己迷茫的生活所添加的“乐趣”罢了。

苏妙菱看着呆立的阿罗继续道：“我现在有一个愿望了……”

阿罗回过神来，期待着。

“我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够消失，永远的消失。这样的话，人类便不会因为你无聊的游戏而落入你已设好的陷阱，人类也会少了很多悲剧。”

完败！阿罗感觉自己在这个女子面前完全败阵了。为什么？为什么世间会有这样的女子？为什么这个女子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看着阿罗诧异的表情与满是不解的眼神，苏妙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那种悲中的笑意让阿罗终生难忘。

“她是在为我感到可悲吗？”阿罗仿佛读懂了这个苦涩的笑容。

苏妙菱再度喃喃说道：“强大而无所不能的魔，你可曾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露出这幅表情？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只不过是为了填满你内心的空虚，但是却不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你看到那些因为你的陷阱而走向悲剧的人或许会得到一时的快乐，但那真的是快乐吗？在那快乐过后，你心中的空虚可曾有所一丝的充盈？你，是个可悲的魔……”

可悲，可悲……她果然是在为我感到可悲……但是魔怎能容忍自己被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女子看透！

“住口！”

“你的情绪告诉我，我句句都说中了……”苏妙菱仍是淡淡的语气。

“我让你住口！”

阿罗的大手顿时钳住了苏妙菱细嫩的玉颈，将她提到了半空中。苏妙菱顿时感到喘不过气来，眼中溢出了泪水。

阿罗怔住了，自己竟然会失控！他慢慢松开了大手，苏妙菱倒在地上，大口咳嗽喘息着。

阿罗看了看苏妙菱，“我可悲？你才可悲！亲人死绝，自己又只能走上自杀的道路，还将对坏人的惩罚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天’，你最可悲！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并没有你所谓的天，只有自己行动才是最实在的！”

苏妙菱气息通顺之后，慢慢抬起了头，依旧轻声道：“那么，你可敢与我打个赌？”

阿罗疑惑，但还是问道：“什么赌？”

“就赌我所谓的天是否真的存在。”

“好！但你不是想要自杀吗？你都死了这个赌局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不会死！就算是被外面那群山贼凌辱了，我也不会再去寻死！我要留下我的性命来见证你的失败！”

“你！”

阿罗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愿意做到这一步，顿时气极怒极。

然而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大雨降临，风暴来袭，电闪雷鸣。山贼的房屋全部在这场大风暴中坍塌，大半数的山贼被砸死在废墟中，那些侥幸逃脱出屋的也被闪电瞬间劈成焦黑状。所有的山贼，无一幸免。

苏妙菱所在的屋也被掀翻，但是苏妙菱却毫发无伤。山贼死绝，天空放晴，艳阳高照。苏妙菱身旁的阿罗目瞪口呆，“这……这……怎有可能……”

苏妙菱也没想到自己所期待的天罚会这么快出现，也不免愣住了。良久之后，苏妙菱看了阿罗一眼后，什么也没有说便离开了。

阿罗望着远去的瘦弱身影，不自觉地跟上了苏妙菱的脚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