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这件工作的学名叫做珠宝鉴定师,可能唐总没跟你们提起吧,这份工作另一个身份就是她的私人助理,说白了我就是学徒工。”

宁涛不疾不徐的解释道,“而且我已经年满十八岁了,已经是成年人,难道法律有规定上学的成年人就不能给别人打工吗?”

“这个当然没有限制。”历明宇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少年的说辞竟然和唐雨菲一致,而且还能心平气和的反驳自己。

难道真的是自己猜错了?

“那你来商场的目的呢,为什么会和那些社会闲杂人员发生纠缠?”依旧有些不甘心的历明宇紧接着追问道。

宁涛把玩着手中的五帝钱,轻笑道,“目的嘛,既然我是唐总的人了,要学习鉴宝,买块玉石研究一下总没错吧,还有,谁告诉您我和那些社会闲杂人员发生纠缠了?”

“总没个正经…”

听到宁涛这充满歧义的回答,唐雨菲对着电话那边的男生翻了个白眼。

“你和那些人交流,这些保卫室都是监控有记录的!你最好如实交代!”面对宁涛毫无破绽又充满调侃的回答,心中不爽的历明宇继续沉声道。

“咔嚓”

听到这名警官的回答,宁涛猛然攥紧了手里的那串铜钱,一改刚刚吊儿郎当的架势,语气骤然变得比对方还要冷几分,“警官先生,难道你们警察都是靠着说瞎话骗人上位的吗?”

“什么?”

历明宇一愣,万万没想到那边的少年,竟然突然一下子变得这么严肃,而且对自己这名老刑警口出不逊。

由于手机开着外放,可以清晰听到宁涛的质问,因此不光是历明宇,就连站在周围的其他老板们,以及唐雨菲,都被宁涛这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男生被刺激到了吗?

强压着心头怒火,历明宇对着话筒严厉道,“宁涛同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要抵制调查吗!”

“我抵制调查?你们都侮辱我人格了我为什么还要配合你们?”

宁涛语气里充满了愤怒,脸上却挂着诡异的笑容对着话筒吼道,“你们当我是瞎子吗,保卫室里是有摄像头,但是我亲眼看到电源线是断开的,连信号等都没亮,你们是神仙吗,还有第三只眼能钻进摄像头里,哪只眼看到我跟这帮人交流了?”

“口口声声让我实话实说如实交代,你们警察自己却在那边谎话连篇造谣生事,针对无辜学生诱导别人撒谎,你们扪心自问自己良心过得去吗!”

“还有,我本来已经睡下了,明天还有繁重的课程,你们不经过允许就强行逼迫雨菲姐给我打电话,我现在很怀疑你们是不是采取了恐吓胁迫手段威胁她,雨菲姐是我的恩人,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欺负她,我绝不会放过你们!明天我就从学校教学楼跳下去,遗书里就写是你们警察污蔑逼迫我,手机通话我也都录下了,有本事你们现在就把变个现场录制视频出来!”

一通话吼完,手拿电话的历明宇怔在了那里,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被盘问还这么理直气壮,甚至以自杀相威胁的刚烈人物。

这他娘是什么高中生,性格变得也太他么快了吧!

“别别别别!”一旁黄姓警官见到事情有闹大的趋势,急忙将手机从历明宇手中夺过来,连声劝说道。

想到电话那头还是一名十几岁的中学生,没准真的一个激动从楼上跳下来,黄姓警官心里就不由得冒出一层冷汗。

现在的中学生他再了解不过了,独子傲娇任性极端,万一这个宁涛为了替唐雨菲讨面子,真的留下遗书从学校教学楼自杀,他们公安局刑警队,真的就要全国出名了。

何况摄像头这件事确实是历明宇在撒谎欺骗对方,一旦上了新闻,整个金城的警察还不得被全国人民骂的狗血喷头,被同行万分唾弃啊!

“宁涛同学啊,这件事呢是我们做的不到位,抱歉抱歉,我们不该这么晚打扰你。”黄姓警官一边擦着额头的细汗,一边匆忙解释道,“你千万不要激动,不要做任何过激的举动,我们保证没有威胁唐雨菲小姐给您打电话…”

“那我雨菲姐呢,我要跟她通话,保证你们说的是实话才行,否则明天我就跳楼死给你们看。”宁涛依旧不依不挠道,“欺负我们穷人没有保护伞想拿我当替罪羊是吧,我死也不会承认的!”

“哪里哪里,我发誓这件事跟你绝对没关系,我们绝对没有怀疑你,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询问一下当事人而已,你可千万别误会。”

黄姓警官感觉自己现在简直就像是在伺候一位轻生的大爷一样,恨不能把心窝子都掏给对方了,“我十分理解你的心情,但生命是美好的,我们没必要为了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丢掉生命,对吧。”

“我告诉你我手机可是自带录音功能的,你说的话我全录下来了,要是你们再敢欺骗我,这份录音我也会和遗书一块留下来,让同学们发给各家大媒体。”

这下轮到宁涛不依不挠的威胁对方了,语气里充满了愤慨,“你赶紧把手机给了雨菲姐,我要跟她说话!”

“好好,这就给这就给。”

没想到这个男生竟然手机还开着录音,黄姓警官又是一阵头大,但只能迫不得已将手机又交到了唐雨菲手中,并且眼神中还流露出一丝乞求神色。

明显是想让唐雨菲帮着说说好话,千万别弄出什么事端来。

一旁的历明宇目睹此景,愣是瞪着眼说不出话来,当了这么多年的刑警,他还是头一次感到这么憋屈。

竟然硬生生被一个中学生杠得没话可说,而且盘问不成,反而还要求着被盘问的人帮忙。

简直是职业生涯的奇耻大辱啊!

接过手机后,唐雨菲悬着的心终于再度放下,随后直接关掉了手机外放,将听筒贴在耳边走到一旁轻声道,“宁涛吗?是我,雨菲。”

“抱歉没提前说,让你跟着操心了。”电话那边的宁涛,此刻一改刚才的痛斥威胁语气,笑呵呵说道,“他们没有为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