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皇帝也只是感叹一下而已,听了张知节的话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笑问道:“大表嫂生孩子,那洋人为何如此高兴?这还真是稀奇了。”

张知节笑着解释道:“那洋人是葡萄牙的果阿总督阿方索,如今荷兰人垂涎果阿,强行占据了果阿,他无奈之下就入京向朝廷求助。”

当初大明和葡萄牙王国发生了一场规模庞大的海战,所以正德皇帝对此记忆深刻,听了不由哈哈笑道:“原来是葡萄牙的果阿总督,果阿被荷兰人占领了,他不去向葡萄牙求助,怎么还要求助咱们?”

张知节笑道:“当年的那场大海战,让葡萄牙王国的舰队受创很重,如今他们已经无法顾及果阿了。所以阿方索也是迫于无奈,这才想要求助朝廷。”

正德皇帝听了心情舒畅,高兴道:“哈哈,当初咱们不过是敲诈了他们点银子,他们就急得跳脚,如今荷兰人占领了果阿,他们竟然无可奈何,早知当日何必当初啊!”

张知节笑道:“皇上说的是,他们当初也是纵横海上惯了,所以才骄狂自大,如今终于自食恶果”

正德皇帝笑道:“虽然当初爆发了一场大海战,但是这葡萄牙王国还是挺慷慨的,又是给朕送了那么多银子,又是送了那么多战船,最终还把满剌加也送给了朕。对了,荷兰人很强大吗?”

张知节笑道:“荷兰人也是刚刚兴起,比起当年的葡萄牙王国还要逊色一些。其实在年前的时候,果阿总督阿方索就曾经派人入京求臣派人出面调停,或者派人警告一下阿方索。”

正德皇帝听了点头道:“这倒是简单,只是调停或者警告,不用动用水师。葡萄牙前车之鉴,那荷兰人想来应该会掂量掂量才是,怎么?难道荷兰人竟敢将你的警告置若罔闻吗?”

张知节意味深长的笑道:“皇上,臣当初虽然应下了,但是并没有派人去警告荷兰人,而是坐视荷兰人占领了果阿。”

正德皇帝闻言恍然大悟道:“知节,你这是驱虎吞狼?你是意在果阿吗?”

张知节点头笑道:“皇上圣明,果阿是联通印度的重要跳板,无论是将来对印度动兵,还是和印度开展贸易,果阿都十分重要。原本臣就有占据果阿的想法,只是没有理由对葡萄牙人动兵,如今倒是个好机会。”

正德皇帝闻言沉吟道:“你说的很有道理,那年在天津港你所说的日不落帝国朕一日都不曾忘记,如今朝廷已经平靖了边疆,占据小小的果阿也不过是迈出的小小一步而已!”

没想到正德皇帝竟然还一直记着日不落帝国,张知节激动道:”皇上圣明!“

正德皇帝摆了摆手,叹道:“如今洋人来到大明愈发的多了,朕对海外也愈发的了解,朕亦知道如今西方各国都在努力拓展海外的利益,朕当然也不想落于人后。”

“知节,你是意欲南下出海取得果阿,然后转道运送女真族去倭国吗?”

张知节还没有对正德皇帝提及此事,没想到正德皇帝竟然已经猜到了。张知节躬身道:“臣确有此意,只是还没有禀报皇上,请皇上准许。”

正德皇帝叹道:“朕虽然想扩张海外的利益,但是朕心中唯一担忧的就是这个,若是需你长年远征海外,这是朕所不愿看到的。听说那美洲、非洲极其遥远,远比倭国还要遥远的多,若是你一去便是数载,这海外不争也罢!”

没想到正德皇帝竟然是担忧的这个,张知节笑道:“皇上,臣可从来没有想过出海远征美洲非洲,路途太过遥远。况且如今常云等水师将领都已经精于海战,有他们就已经足够了。”

张知节确实没有前往美洲、非洲的念头,那里只是一片不毛之地,而且那么遥远,对张知节没有吸引力。即便是大明要插手美洲或者非洲,那派遣水师的将领就足够了。

正德皇帝听了如释重负,笑道:“这么说知节你出海也只是在近海转悠?在近海转悠好,一年半载就能回来。这出海虽然新奇,但是船上狭塞,要上什么没什么,你也该腻了才是。”

张知节笑道:“皇上说的是,出海也确实没什么意思,不过这次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臣倒是对欧洲很感兴趣,不过欧洲距离大明也十分遥远啊,不知道臣有生之年能不能有机会去趟欧洲。”

正德皇帝哼道:“去什么欧洲?能有大明物华天宝风光秀丽吗?这次出海你也要快去快回,朕还等着你的小品呢!”

阿方索一直眼巴巴的等着张知节入宫,等张知节确实入宫了,他却又患得患失起来,因为他深怕皇帝会不同意。

阿方索一直都在街头的茶馆上看着街道,终于见到张知节的马车在护卫的簇拥下向侯府行去,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张知节去见过皇帝了,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是如何。

他的心里十分的紧张,恨不得冲到张知节面前问问到底怎么样了。但是他还是努力克制自己,因为那样太失礼了。

阿方索就坐在茶馆里,怔怔的看着张知节的马车越行越远,直到从他的视线里消失。阿方索紧紧的攥着拳头,他在想他要不要今晚就去侯府。

但是思索良久,阿方索决定还是明天再去侯府的好。最终阿方索心事重重的回去了,但是却注定彻夜难眠。

第二天阿方索顶着黑眼圈心情忐忑的来到了侯府,这一路上他心中暗暗祈祷张知节已经说服了皇帝,会帮助他们夺回果阿,来到了侯府他反而变得愈发的紧张。

但是阿方索怎么也不会想到,结果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所以他仍然心怀希望,但是当他见到走进厅里的张知节的脸色的时候,心中就禁不住咯噔一下。

虽然张知节还没有说什么,但是张知节脸上却没有任何欢喜的神色,这就已经让阿方索感到了一丝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