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寨、锡宝齐篇古等人现在看到脱火赤、齐齐克反而有些羡慕,至少他们已经归顺了朝廷,可以随着昌国公征战,而且还能从中获得好处。

而他们女真却要被发配到倭国,需要远渡重洋才能到达,这一路上前途未卜,同样都是大明之外的部族,命运却截然不同。最可悲的是,他们却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是为何。

相比古寨和锡宝齐篇古等人的羡慕,脱火赤和齐齐克觉得古寨他们值得同情。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脱火赤和齐齐克心里很是鄙夷古寨和锡宝齐篇古等人不识时务。

但是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不是古寨等人不识时务,原来根本是昌国公不肯接受他们的归顺。这就很无奈了,除了这就是命,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古寨等人的目光只是在齐齐克、脱火赤的身上一闪而过就放在了端坐在马上的昌国公身上了。他们心里的滋味十分复杂,这人如此的年轻,却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们的心里。

要说他们一丝恨意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相比恨意,更多的是敬畏。那种推枯拉朽的绝望让他们的心理全都崩溃了,报仇什么的是不敢想的,能将部族保存下来已经是侥天之幸了。

布寨等人来到昌国公面前扑通扑通全都跪倒在地,布寨恭声道:“参见国公爷,小人们都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迁徙。请国公爷示下。”

张知节听了点头道:“好,本督会遣骑兵护送尔等前往旅顺,这一路上本督会供给你们粮草,本督亦会传令旅顺,将你们暂且安置下来,等待明年船队来接你们前往倭国。”

虽然已经决定要迁徙到旅顺,然后远渡重洋前往倭国了,但是困扰他们的第一个难题就是粮食。

如今家园破碎的他们根本就身无长物,他们身上就只有两三天的干粮,这迁徙的一路上他们吃什么?到了旅顺之后他们又该怎么维持生计?

没想到这些昌国公竟然都已经想过了,这一路上会负责他们的粮食,而且会传令抚顺安置他们。

布寨跪在地上感激涕零道:“多谢国公爷慈悲,多谢国公爷慈悲!”

张知节摆了摆手道:“行了,本督既然已经放过了你们女真族,自然就不会坐视你们冻饿而死。”

“不过,本督丑话说在前头,这一路上不得有人逃跑,不得闹事,一旦发现,立即当场斩杀。如果情形严重,本督依然会,灭族!”

布寨等人听了立即保证道:“国公爷放心,小人等可以保证不会有人逃跑,也不会有人闹事的!”

他们是部族的头领,完全能够约束的住自己的族人,而且他们的族人也应该清楚,如今他们已经是刀俎上的鱼肉,只有听话才能活命。而且还有随行的骑兵,说是护送其实就是押送,面对骑兵谁能凭两条腿逃的掉?

张知节听了布寨等人的保证不置可否,而是继续沉声道:“你们对倭国可能不太了解,倭国气候适宜,土地肥沃,很适合生存。”

“如今倭国诸侯林立,以你们部族的实力到了倭国之后很容易就能立足!所以你们不要以为本督就是在流放你们,其实你们到了倭国之后,一定会比你们在辽东生活的更好!”

布寨等人连忙磕头道:“小人等不敢,一切都听从国公爷的安排,不敢有任何怨言。”

张知节笑道:“本督只是要告诫你们,本督将你们安排在了立花山城,立花山城是大明在倭国的据点。。。。。。”

张知节的话还没有说完,布寨等人已经磕头道:“女真族必誓死效忠立花山城,任凭立花山城城主差遣,决不背离立花山城!”

竟然这么上道?张知节听了还真有些稀奇,他不知道徐光平已经爆料给了姝兰,姝兰又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说给布寨他们听了。

所以张知节还以为是布寨他们开窍了呢,竟然如此上道。不过不管怎么说,布寨他们上道总是好的。

张知节接着道:“本督友情劝告你们,即便是远在海外也一定要吸取今日的教训。一定要相信,大明火枪和火炮的光辉一样能够照耀海外。”

“所以,如果你们没有吸取教训的话,一样会如同今日一般,经历火枪和火炮光辉的洗礼,而到那时,就不会再有人给你们生路了!”

锡宝齐篇古恭声道:“国公爷放心,女真族定会吸取今日的教训,效忠立花山城,效忠朝廷,永不复叛的!”

张知节笑着点头道:“好,本督也相信你们!”其实张知节心里想的是,等他们真正出海的时候就会明白大明的水师船队是多么强大,所以多说无益,还是让他们亲眼见到才能体会的更深。

张知节转身对田世元道:“护送女真族前往旅顺的骑兵抽调出来了吗?”

田世元躬身道:“回国公爷,都已经准备好了。”

张知节点头道:“好,事不宜迟,那就立即启程吧!”

布寨、锡宝齐篇古等人立即磕头道:“小人等谨遵国公爷之令,这就带着族人启程。”

此时的女真族早就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列,布寨等人恭敬的离开了中军,指挥着长长的队列开始启程。

而一支由两千骑组成的骑兵也脱离了大军来到了女真人的队列旁,准备押送这些女真人前往旅顺。

姝兰和福满站在一起,看着部族的女人抱着孩子开始了迁徙,而部族里仅存的男人们则或扛着或背着女真族仅剩的粮食衣物。

“你要走了?”姝兰听到耳边的声音转过头来,果然是徐光平。

姝兰定定的看着徐光平道:“是啊,要走了,先去旅顺,再去倭国。”

徐光平沉默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腰牌,有些怅然的笑道:“相识一场,虽然有过不愉快,但是,你很对我的脾气,你曾经顺了我的腰牌,我竟一无所觉,可见这块腰牌是和你有缘分的,今天就把它送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