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命这丫头一边问着，手里却没停下，只见磅礴灵气聚在她周身，若是会几分望气的人一看见这场面，必然知道她聚起灵气的手段很不一般，这就是药师的“养气”。

“立命师姐，长老今日可能不回来了。”九方斟酌了一下，还是老实地答道。

台下那个红衣小丫头一听这话，立刻就炸毛了，她先是收回灵力，而后有些不开心地嚷道：

“我不管，师尊不来，我就不搞这个芥子须弥了。”

她声音不大，但在座的可都是修行人，修为虽良莠不齐但耳目聪明啊，所以听完后大家心里都有些……，嗯，你懂的。

柳红颜倒更喜欢那个小丫头了，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的原因，她就很喜欢活泼性子的孩子，就像这丫头一样多有生气啊。于是，柳红颜又看向一来，颇为语重心长地说道：

“一来，我还是很想要一个像这姑娘一样的徒儿媳妇，要不你去努力努力？”

一来是再也维持不了那无情无欲的形象，他扯开的嘴角有些僵硬。

“我还小。”惜字如金地吐出三个字，一来已经不大想再看台上的情景了。

柳红颜看着一来这么感觉良好的样子，十分不给面子地说：“你都一百多岁了，要换在世俗界里，你这个年纪完全可以四世同堂了。”

一来觉得自己再一次被自己师傅怼的说不出话来了，但若是再不打消她这个念头……那以后师傅是不是会把他打包送去东山给这个女娃娃讲故事？

“她还小。”他咳了咳，又言简意赅地吐出三个字。

柳红颜看了看一来，又看了看立命，似乎认同了这个答案，一来终于觉得可以放心下来了，如果她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

“你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去求一求安华长老，这些年我给他找过不少药，按理说把你送过去当立命身边使唤的，也还是有机会的。”

一来彻底……，他看着眼前的青衣女子，十分怀疑她是不是被人夺舍，否则当年那个为他求药赠他功法的师尊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决定把自己送到东山上。

这边柳红颜与一来正在因立命展开一系列复杂的讨论，那一边立命正在被一直疼着她的九方小师弟教训。

“师姐，这可是宗门大典，你不可胡来。”九方皱着眉，很无奈地劝道。

自从五十年前安华长老带回这个小姑娘，可以说阖山上下就没有不喜欢的。她觉得当大师姐霸气，安华长老就下令全山师兄弟们喊她师姐，她喜欢花花草草，他们就四处移栽草木，久而久之，整个玄玄宗上下都知道东山上的那个女娃娃是招惹不得的。

可是这一回不一样，现在是宗门大典，观礼的都是各个宗门遣过来的代表，如果由着立命使小性子，那么失脸面的是整个玄玄宗。

立命看着九方凶她，心里就有些委屈，师尊都不过来观礼，她干嘛要费力养出芥子须弥鼎。

不过委屈归委屈，她还是红着眼睛又开始聚起灵气来，只是这一回她动作十分迅速，不消片刻就走完了全程

众人麻木……，卧槽，这特么就是芥子须弥？传说中那个能祭炼出空间的芥子须弥？不是说过程复杂耗时有多吗，怎么这个小丫头这么一会就搞完了？而且怎么看那个玉佩大小的鼎都不像是个能炼东西的，这怕不是个假鼎吧？

“我炼完了！”立命嘟着嘴有些不开心地把她那小鼎往前一推，就有些不开心地离开了。

在柳红颜的提醒下，一来倒是很认真地看了养气的过程，只是看到小丫头最后的表现，原本蹭上来的那点好感也消散了个大半。诚然她喜欢天真烂漫的孩子，也觉得就算有点脾气也没啥，可是，她和安华长老打过交道，也知道立命不是个孩子，她到现在该有五六十岁了。

“一来啊，我觉得你娶媳妇这事儿看来还是得缓缓。”她有些忧心忡忡地对一来说道。

一来却并没有回话，本来就是您突发奇想的好伐？有这么个师尊他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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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之后上来的是西山，两个仙气飘飘的女孩子也不多说，各自拿起法器就批下了一段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西山长老看了看她们批下的话，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柳红颜也知道西山这个仪式，说的高大上叫勘悟天机，说得简单一点就是弟子把它们算出来的天机与长老算出来的比对比对，若是基本一样就算是过了，若是完全相反……嗯，目前还没出现这种情况，至于内情，柳红颜觉得她持保留意见。毕竟，这样的规则简直就是给作弊留下空子。

李顽倒是在一旁看出一些，他们究极门的多少也要学学看天机，今儿有幸得见玄玄宗西山一派亲自示演，他比旁人看得要仔细一些，正是因为仔细，他竟看出西山一脉的探气之法探的似乎不是天，而是地。这让他十分好奇，中清界里的修仙门派都会有个问天机的长老，而所有想问天机的不是观察日月星辰，就是感受天降之气，怎么玄玄宗会如此特殊？

这么想着，李顽觉得等玄玄宗的大典结束，他得赶紧回北域问问师尊。

西山的堪悟天机很快就结束了，而良庸和沈一笑也都负剑上场。南山修剑，考验得自然是剑意剑威。与前面两个不一样的是，对南山的考验都是两人一起的，而据说，他们得合力在大海中劈出一条空道。柳红颜第一次听到这种试炼，立刻就想到摩西分开红海，想来上帝大概和中清界有些缘分的。

台上的沈一笑终于换上一身白袍，两个人站在那里也挺养眼的，一个妍丽无双，一个端穆严肃，两相辉映，让柳红颜无端就想起了自己被收为南山弟子的情景。那一年任遥长老还在，南山的高台上站着他的弟子，个个负剑而立看起来很英气，而长老神色只是淡淡扫过，虽然不明说，但是那时候他应该是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