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一笑的信(1/1)

虽说张青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对于柳红颜来说,那只是一个陌生人。

温暖的阳光洒在了红色的花海里,花儿们在风里摇曳着自己的风情。就在茅屋前方,柳红颜正走在花海里,感受着风的律动以及这阵阵花香。

落在外人眼里,也许她只是在看看风景而已。可只有那穿着深青色衣裙的女子知道,她是在体会天地之间的灵气。

在有些瞬间,她的眼前已经不只是艳丽的花儿们,而有一种感觉,一种流动的力量,在她的面前缠绕盘旋着。可是那种感觉又只是短短一瞬,她还没来得及抓住,就什么都没了。

“看来,还是不该太心急的。”她喃喃自语道,又好像是在和她怀里抱着的铁剑说。

她原本是想从天地里借用灵气,然后变成自己的武器,达到攻击敌方的目的。但是,昨儿晚上想的倒是十分简单轻松,真等到今儿早上去实施,发现自己果然是想的太简单了。

“师妹,你这是在悟道吗?”

柳红颜一转头,就看见一位白袍道士,身上衣服是南山样式,对襟褂子上一粒小玉扣。

“倒没悟透,有些糊涂。”柳红颜抱着剑笑着走出花海。

今日来的是良庸,南山首座的三弟子,自从明言师兄走了以后,时常是他下山送些灵植或者丹药。在他心里,既然长老已经收了这位柳红颜当关门弟子,那么理当是南山一份子。

“我今日下来的时候,遇见一笑师弟,他托我给你带了封信。”良庸平易近人,除了明言,也算是上下最喜欢的师兄之一。

不过,他有些好奇,往常总跑到南山下来的一笑师弟,最近是和新入门的师妹闹矛盾了么?今早上碰见自己来南山下送东西,脸色一下更黑了。

“多谢了。”柳红颜接过了灵植与那封信,先把灵植放进屋子里以后,才拆开那封信,信里只有一个字。

空。

柳红颜看了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将信放在桌上,竟看见良庸还没走。觉得更奇怪了,往常他都是送完东西就上山了,今儿个有些不对劲。

良庸一看柳红颜这样子,笑着问了一句:“你和一笑师弟可是吵架了?”

不知道为什么,柳红颜觉得他笑得怪怪的,就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起的八卦。

“大概是我太笨,让他烦了。”她倒真不在意沈一笑是怎么想的,反正她也没欠什么。

柳红颜这么说着,良庸却笑了。要说谁会烦柳红颜他都信,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沈一笑。

“师妹你这可就多心了,前几日师弟还来我这问起过你,也正巧那日我看出了你身上有灵气旋绕,知道你精进,恰逢师弟来问,也没瞒着,说到这,我还要向师妹道一声抱歉了。”良庸口上说着抱歉,但语气里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柳红颜这回是确定了,这个看起来正正经经的良庸师兄,内心里其实燃烧着熊熊八卦之魂。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好,万一一个没回答好,说不定真和沈一笑暧昧不清地绑在一起。而比起言语,更有说服力的其实是表情,比如说此刻,她撤下了百年不变的笑容,换上一副冷酷模样。

良庸一看从不生气的师妹因为自己的戏言有些愠怒,心里叹了一口气,可惜啊可惜,郎有情而妾无意啊!

“想来师弟这回给师妹的信,就是为了指导你,我还有事,就先回了。”良庸说完这话,又叹了一口气。

自家的师弟嘛,当然是有才有貌,自己的师妹,又是可爱天真(可爱天真你个大头鬼),这样般配的两个人不在一起,真是可惜。

柳红颜一听良庸这句提醒,有些明白沈一笑的意思了。

“还请替我多谢他,”柳红颜抱剑拜了一下,接着说道,“来日必有重报。”

良庸看着依旧冷着脸的柳红颜,心里有些怀念那个总是笑着的小师妹。看来下一回自己还是得小心说话,那些牵牵红线的小心思,收着一些比较好。

花海里站着那位穿着深青色衣裙的女子,浅浅日光打在她脸上,一切都显得有些不真切。

而在南山山腰的一棵树上,正坐着一位墨袍少年,他容貌极美,若是个女孩,怕是中清界第一美人就不是善水宫里的张潸潸了。

良庸走过的时候,明明看见树上那抹黑色身影,却故意装作没看见,直直往前走去。

他那步法很奇特,如果柳红颜仔细观察过,就应该知道,你走一步那顶多一米多,人家走一步可至少顶你十步百步。

这就是悟道的好处了,真到了一定境界,一步千里不是梦。

沈一笑看良庸师兄没停下,知道自己不出声怕是追不上他的。于是硬着头皮说:“师兄且留步。”

良庸这才停步,装作刚看见沈一笑的样子,颇为惊讶地说:“师弟,你今儿个怎么来这里悟道了,往常不是去妄生崖么?”

“师兄今日如何?”沈一笑脸上没什么表情,颇为严肃,与他艳丽得不同凡人的容色不很相应。

良庸脸上倒带着笑,心里却想着,师妹以后是不能调戏了,调戏调戏你这个木头一样的师弟总是可以的。

这么想着,他清了一声嗓子,问道:“我挺好啊。”

日光上移,穿过林间,地上的树影也跟着一寸寸变换,一寸寸移动。

而木头一样的少年,就那么杵在那里,知道问不出什么了,转身就准备往山上走。

良庸看到沈一笑这样,心里叹了一口气,唉,今年的师弟师妹们真是一点也不可爱。还是西山那一派好,弟子里不管是男是女,个个都活泼。

“师妹她过得还好,你托我给的信我也送过去了。你说你,修行的时候天赋极好,碰到喜欢的姑娘,就跟个石头一样,再这么下去,姑娘怕是要成别家了。”良庸说完了柳红颜的情况,又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诫。

南山上时常是清一色的男弟子,又不比北山个个都生得俊俏,更惨的是,南山这一群弟子,全都是犟脾气,所以,南山又是出了名的光棍山。

“我不喜欢她,只是谢礼而已。”

沈一笑这么说完,脸色更黑,自顾自往前走去,也不管他身后的良庸如何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