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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灿没摘口罩, 低着头往包里翻笔记本。

“借读证学生证什么证都不好使, 我们班统共就12个人,每个人我们都认识,你戴着口罩我们也能认出来你不是我们班的同学。”另一个女生嗤声道。

“我在这里等顾教授。”李灿淡定地翻开笔记本,中间一页夹着一片已经干了的银杏叶, “顾教授给我讲过声子课,这是他布置的作业, 用这片树叶来分析信号在细胞生化反应网络中的传导, 蛋白质因子对基因的调控,以及噪声对信号的扰动,进而观察声子的时间反演。”

这片已成标本的银杏叶就是开学前一天, 顾哲从地上捡起来别到她耳朵上的那片。

李灿一字不落把那天顾哲说给她的话复述了一遍,作为一个演员, 背台词是她的强项, 毕竟, 演技不够,台词来凑。

两个女生面面相觑愣了下, 齐齐扭头盯着李灿上下打量。

顾教授的课她们一节没落下过, 虽然有布置过作业,但是没有这道题。

顾教授单单给她布置了作业?!她什么来头?

李灿虽然戴着线帽和口罩,遮去了大半的容貌, 但是从眉目上依然可以看出来是个美人坯子, 英气又不失妩媚。她衣着宽松休闲, 脚蹬一双平底鞋,全身上下按说没有一丝攻击性,但是气场却很强大。

这种浑然天生的气质,不是她们这些同学所能比拟的。

难道她不是学生?但是她刚那一套说辞,明明很专业的样子。

“怎么?教室门口也归你们管?”李灿见两个女生一直盯着她看,抬了抬下巴问。

“顾教授早。”黑框眼镜视线越过李灿,停在她身后。

“嗯。”顾哲淡淡应了声,把手里的一叠卷子递给她,“这节课你们要用到的资料,麻烦给同学们分发一下。”

黑框眼镜双手接过卷子:“是。”

顾哲:“谢谢。”

“不谢不谢,应该的。”黑框眼镜脸微微红了红,拿着卷子转身回教室。

“我和你一起。”另外一个女生跟着黑框眼镜往教室走,偷瞄了眼顾教授,正好看见他自然而然从口罩女生手里拿起笔记本。

!!!!!!

她放慢脚步,竖着耳朵努力听。

“顾教授。”口罩女生声音不卑不亢,倒是很正经。

“这是……你的作业?”顾教授翻了下手里的笔记本,“我不满意,回去重做一遍。”

声音很严肃。

女生莫名松了口气,放心地走进教室。

教室门口,李灿贴墙站,仰脸看顾哲:“不听顾教授的课,不会做。”

“我的作业,你永远都不会做。”顾哲合起笔记本,递还到她手里,教学严格老教授看不学无术坏学生的眼神斜了她一眼,抬脚往教室走。

“不会做,要罚站吗?”李灿追问了句。

顾哲偏头,忽然勾起左唇角笑了下,轻声道:“回家再罚。”

李灿被关在教室门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灿额头抵着墙,蹬着两条腿蹦跶了几下。

顾教授,你又犯规!再犯规我当着你学生的面上你!

上课铃声响,李灿耳朵贴着门想听听顾哲是怎样上课的。

Duang~~~

李灿耳朵一震,颤得她差点儿耳鸣。

感觉教室里有人拿着一根铁棍直直捣在门上,准确无误捣在她左耳处。

敲里马!

李灿揉着耳朵听见教室里顾教授清朗的声音:“很好,就是这种声音。”

“……”我就知道是你!

那么问题来了,顾哲没有透视眼,教室安装的又不是透明门,推测出她耳朵贴在门上就算了,他是怎么准确无误地计算出她耳朵贴在门上的位置的?

李灿挖着耳洞下楼,得出唯一一种可能:顾哲知道她精准的身高体型,又在脑子里模拟了一遍她耳朵贴门的样子。

有种被他亲手丈量身体的感觉!

今天也是李·阿Q·灿。

李灿心里美滋滋地去停车场,一眼瞅见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横在她的奥迪座驾前。

有没有公德心?车尾是一堵墙,左右车位都有车,车头被堵死,除非会飞,不然开不出去。

车牌号湖A52XXX

顾哲的车。

他不是有专享停车位?

李灿绕着奥迪走了一圈,哪里有痕迹显示这辆是她的车??她来蹭课怕被认出来,一切低调行事,舍弃了保姆车和她的玛莎拉蒂,借经纪人周婕的车过来。

等等,顾哲连周婕的车都知道?!

哦豁,李灿想高歌一曲,爱做功课顾教授!

李灿弯腰往迈巴赫车里瞧,眼前突然蹿出一道红光,她条件反射闪到一边,再也不敢靠近迈巴赫。

万一他车里的防盗设施是红外激光线呢。

心好累。

不就是想让我等你下课一起回家吗作精,好,我等。

李灿靠在奥迪驾驶椅背上,拿着手机对准车前的迈巴赫拍了张照,发给【作精】

刚给学生布置了一道思考题的顾教授划拉了下讲桌上的手机屏幕,聊天窗口弹出来一张图,图下一行字:【我撞过去,明天给你换辆新车】

顾教授批改作业脸回:【不用换车,换你的命】

李灿:【你的车真是激光防盗?碰一下就被切死?】

作精:【你可以试试】

李灿:【下课之后,请给我收尸】

作精一直没再回复,李灿瘫在驾驶椅上,一阵无聊。她本来就没有撞车的打算,不是怕赔不起,也不是怕有红外激光,碰一下就被切死,马路上岂不是都是死人?

她是怕顾哲生气。

作精生起气来,一般人hold不住,后果不止是严重,他很有可能真去杀人,大地都要为之颤抖。

不是所有事情都不敢忤逆他,比如捐赠试验器材。就是想让他做实验时想起她,做实验就像在做……她。

想想就刺激。

李灿给表哥明礼打了个电话,问他给湖大捐实验楼的流程。明礼正在忙,没有和她废什么话,直接甩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就挂断了电话。

李灿照着拨过去,一个男人接了电话,在她开门见山表明来意后,电话那头的男人说:“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李。”

“非常抱歉,李女士。顾教授有交代,实验器材不接受李姓的捐赠。”

“……我也姓明。”

“十分抱歉,我刚没说清楚,顾教授交代,试验器材不接受李姓和明姓的捐赠,尤其是,”电话那头顿了下,好像是猜测到她就是李灿,加了句,“尤其是叫李灿的人。”

“我无名无姓。”李灿十分想把面前的迈巴赫撞飞。

“顾教授不接受匿名人士的饭局邀请。”

我日!

李灿想爆粗口。

“信不信我用大炮轰了你们学校的实验楼!”

“这种违法行为请李女士三思。”电话那头声音四平八稳。

“三思你大爷!”李灿迅疾挂断电话。

学物理的男人都这个吊样?

不能骂自己男人,只能拿别的男人出气,就是这么的没有原则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