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声音无比悲凉,天天眼里打着转的泪终是落下。

谁能想到,那个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的孩子,现在就在他们的身边。

就在老太太的眼前,而她却看不见。

周伟见老太太一脸坚定,也慌了神。

他从来没有正经工作过,钱是有一个花一个,大多时候是老母亲在养活他们夫妻。

他原本是打算等老太婆死了,就把房子给卖了,他们夫妻再租房过日子。

可现在,房子又跟他们没关系了,那他们要怎么办?

于是周伟‘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太太的身前,哭诉着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妈,是我错了,我被猪油蒙了心,做了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您就原谅我这一次,给我一个改过自亲的机会好不好?”

“明天,我明天就去找工作,一定赚钱给您治病。”

若周伟是初犯,或许真会原谅他。

周伟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他的性格如何,什么事会做,什么事不会做,她这个做母亲的,一清二楚。

若她现在应下他,等警察一走,他的脸立马就会变。

对这个儿子,老太太已经彻底失望。

在他将自己推翻在地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母子情分,已经彻底断绝了。

见老太太不为所动,儿媳妇也跪了下来,好一通哭求。

白芷不理这两人,伸手将老太太扶起,“奶奶,我送您上去吧。”

老太太点头,连连道谢,再也没看那所谓的儿子媳妇一眼。

警察对周伟夫妻进行了一番告诫,明确告诉他们不能再接近老太太以及她的房子,否则便要关进牢房自省。

警察走了,邻居们散了。两个穿着睡衣的夫妻面面相觑,最终浮起恶芒。

他们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两人的周身,泛着一团团人目所看不见的黑气,眼珠里像是浸入了鲜血,赤红如珠。

像是被恶鬼所驱使,他们一步步上了楼,站在暗处看见那一男一女将老太婆扶进了屋里。黑暗中,夫妻二人的面上,泛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谢谢你们。”老太太坐进了早旧的沙发,屋里很乱,她连收拾一下或给客人倒杯水的力气都没有了。

“奶奶,我是从S市过来的,带了一个您想念的人过来,他说在这世上,最挂念的人就是您。”白芷没有绕弯子,直接了当道。

老太太不解的看着白芷:“姑娘你说的是谁?我们家已经没有亲戚往来了呀。”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会挂念她。

从前的亲戚早就不来往了,都怕周伟找他们借钱,借了又不还,还像个大爷一样理所当然。

“是天天,您还记得他吗?”白芷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天天。

老太太的身子猛然一震,三角眼里泛出不可思议的光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是周天天,我带他来了,他现在就在你身边。”白芷指着老太太左手边的空位道。

老太太激动的又哭又笑,随即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这么多年了,我连梦都没梦到过他,他怎么可能——”老太太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眼泪模糊了双眼,待她接过白芷递来的纸巾擦干净泪水时,眼前竟突然多了一个‘人’,或许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