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点头,随着头颅的动作,一颗颗泪珠落在了手背上。

她将手翻过来,用手心接下那些泪珠,手指轻握,藏下那片湿凉。

八月初三,武大人进京,车马队路过家门口,他却视而不见,径直带队入了宫。

楚焱正在御书房会见大臣,听闻武大人正在宫外听宣,立时便宣其入宫。

武大人带了此番出海的战绩,以及送给皇上和未来皇后的一些礼。

楚焱对其嘉奖了一番,眼见龙颜大悦,武大人觉得半年来的辛苦和努力都没有白费。

听了武大人叙述的一些海外趣事,楚焱命其将此次出海行商的经历编著成书,并绘制海上域图,令世人详知国外之域。

武大人大喜,他这是要名垂青史了呀!

武大人走后,楚焱命福公公先将武大人留下的东西收入库房,等他有空闲之时再看。

西北的战乱又起,每天因为战事就够他头痛的,箫将军带兵去西北,只在刚开始是发过两次捷报,到了后来,便是屡屡战败的战报送到他面前,气得他真想干脆自己上战场。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西夜人!

他一点也不想当这个皇帝,他更喜欢驰骋在战场上,挥散汗水和热血。

可如今,他已经坐在了这个位子上。

做皇帝之前,他以为,只要成为皇帝,便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便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所有想做的事。

却谁知,做皇帝,会有这么多的无奈。

每做一个决定,便要权衡所有的利弊,不能随心所欲。

因为他是皇上,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楚国,不只是他自己。

若非因两年前父皇病重,以死相逼,非要将楚国托付于他,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做这皇帝。

连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做什么皇帝?

“传旨,封周刚为征北大将军,速领黑骑营全营战士援北,务必在十五日之内击退西夜大军,不得有误!。”

周刚,付征,是当初幸存的两员大将,其中周刚行事更为稳妥,用兵有度,由他领军援北是最合适不过的。

周刚当日便点兵出发,五日赶到西北,一到大营便接管了箫将军的兵权,由他全权指挥调度。

箫将军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

谁让他接连战败呢,此时皇上光明正大的收了他的兵权,他又能说什么?

箫贵人得知亲爹的兵权被卸收,平日里的嚣张劲也散去了不少,待在宫里都不敢出门了,连带着楚焱也清静了几分。总算不用每天看见那些惹人反胃的东西被送进御书房。

自打箫将军的兵权被周刚收去后,便捷报频传,满朝文武,无一不称颂周刚用兵如神。

称赞周刚,便等同于称赞楚焱。

周刚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用兵之道也多数从他这里学得,他也算是周刚的半个师傅了。

西北战事告捷,楚焱的烦恼便去了一半,这才想起先前武大人送来的外域玩意,便让福公公将箱子给抬了出来。

满满一箱子的玩意,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称不上精致,至少比起楚国的工艺来,算是粗糙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