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夜的,谁在敲门?

白芷起身,取了架子上的棉袄穿上,又从屋子角落里拿起一根木棍,“嫂子,你去屋里守着茹儿,我出去看看。”

赵素娥怎肯让她独自去,赶忙也取了根棍子拿在手里:“我跟你一块去,若是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咱们俩就一起将他打回去。”

也好,多一个人多一分力,她没再拒绝,两人一起下了楼,走到院门处时,她朝外头喊:“谁在敲门?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

外头传来的声音听着很着急,“白姑娘,大事不好了,我家老爷突然昏过去了,怎么叫也叫不醒,浑身还抽抽,脸色更是吓人,您不是说过吗,我家老爷若有事,就让小的来找您。”

白芷忙问:“你家老爷是陈老板?”

那人连连道是。

白芷赶忙打开院门,十五的月光亮的很,将眼前青年的脸照得一清二楚,果真是那天她在陈大哥身边见过的小厮。

白芷问:“你家老爷究竟怎么了?”

小厮忙道:“我家老爷今日和朋友去喝酒,我劝他少喝两杯,原本我家老爷也不想喝那么多的,可他那几个朋友不放过他,一杯接一杯的灌,也不知怎的,我家老爷突然就说头晕的很,刚站起来就倒下了,也给请了大夫,可那大夫说他治不了,我这是没办法了才来找您的。”

白芷看了眼外头,有马车停在外边,她朝小厮道:“你先等着,我去拿东西,马上跟你走。”

小厮大喜,连声应下,赶忙回到车上等着。

白芷回屋取了装药和工具的布包就下来,和赵素娥交待了几句,转身便跟着小厮走了。

马车在雪地里疾行,几次打滑差点将人从车厢里甩出去,可见这雪地赶车是很危险的。

到陈泰仁家时,已经是卯时三刻,若是夏天,这会天都该亮了,可这冬日里夜长,现在还没破晓。

刚进陈泰仁的家里,便听见有妇人哭天抢地的嚎叫声。

小厮引着白芷进屋里,从百草堂请来的宋大夫还没离开,正在写药方。

他原本是不打算开药的,陈泰仁这样的病,他从前也遇到过,用什么药都治不好的病,就算侥幸捡回条性命,人也会和从前大不相同,甚至会变得连说话都说不利索。

开什么药都无济于事,若不是陈夫人一直求她,他实在没办法了,这才答应先开个方子。

“夫人,白姑娘来了。”

小厮引着白芷进屋,那宋大夫抬眼看来,一见白芷,立马便认出她来:“你不是上回去买水蛭和穿山甲的姑娘吗?”

白芷没空跟他寒暄,只轻轻点了点头,便算招呼过了。

她来到陈泰仁的床前,迅速将他的身体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基本可以确定是血压突然升高造成的昏迷,脉息虽乱却不虚浮,心跳的也很沉,基本可以排除脑溢血的可能。

只要不是脑溢血就好,她就有法子可治。

她迅速从布包里取出针包,一言未发便开始行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