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驾着马车出营,离开时路过伙营,正在营房里忙着的朱四正好瞧见坐在车架上的白芷,一脸奇色,立马拉来了胡风,指着渐行渐远的白芷道:“你看那少年,模样长得和你家白芷很像呢。”

胡风白他一眼,冷着声道:“你也知道她是少年?哪里像了?我看一点也不像,干活去!”

朱四被他这一斥,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家伙咋的了?一大早的吃了火药不成?

胡风又扫了那马车一眼,眉头皱的越发紧,王敬海这两日就要到了,三年过去,他变了吗?

他和王敬海并不算熟,当年他十三岁上战场,在王敬海手下任副将,王敬海是个很严厉的老头,在他手下,他从没感觉到自己是个皇子,只觉得自己和那些寻常的战士们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后来他渐渐明白了王敬海的用心,对他颇为敬重,但依然算不上关系亲密,他是元帅,他下令,而自己是副将,负责执行命令,他们的关系,始终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直到那一年,那年他十五岁,上阵杀敌已经两载,在军中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威望,那时西夜大军进犯,大战爆发,王元帅为了鼓舞士气,愣是拖着病体和将士一起上阵杀敌。

毕竟年纪大了,加上当时病情严重,他并没有坚持太久,在回撤的时候,他摔下了马,那时,敌方的大将距离他只有十数丈之遥。

是他楚焱拼了命冲上去救下了他,并将敌方大将斩于刀下,他也受了些伤,至令背上还有那时受伤留下的伤疤。

可尽管如此,尽管他救了王元帅的性命,他依然没有对他说过一句感激之言,也没有因此而对他亲近。

他从前不懂,为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如此的复杂又琢磨不透。

后来,王元帅回了京都,西北边境的十五万大军全数交由他掌管,他从副将升为大将军,军中对他无有不服,一时声望竟高过了王元帅。

他看着副将们和士兵们对他尊敬又崇拜的眼神,他渐渐明白过来,王元帅之所以对他如此严厉,只是希望他能在军中真正的站稳脚跟,得到将士们真正的拥戴,如此,他在军中今后的路,才会更好走。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王元帅,也不知他的病,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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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白芷和段诚出了大营后,径直往胡风说的林子赶,十二个时辰的药效现在已经过了,也不知周刚和付征有没有醒过来。

马车进不了林子,便栓在了外头。

段诚见白芷将布包背在身上,笑道:“你也不嫌重,还怕谁偷了你的东西不成?”

白芷淡笑:“这里头都是很重要的东西,绝不能离身。”

段诚耸肩,往前头走了几步,四下看了看,又朝白芷道:“这都要入冬了,连树上的叶子都掉了个精光,哪里还会有草药?”

白芷道:“草药也分很多种,有些喜欢在春日里生长,有些喜欢在夏日里成熟,当然也会有喜欢秋冬天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