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平对慕容君泽充满敌意的语气似乎并不在意,似笑非笑地扯扯嘴角。

“刚刚听见她房间里面有奇怪的动静,就赶过来查看。幸好我赶来了。”

说着,他的眼眸一挑,又将战火对准了赢旭冉。

“说起来,还是你惹的祸患,刚刚那名被我们打跑的黑衣男子看起来像今天白天遇见的那群人。”

赢旭冉刚刚平息的气血再度沸腾起来。

“又管我什么事!也许是来偷窃的毛贼!”

“确实是个贼,还是一只大大的贼。”慕容清欢冷冷嗤笑了一声,突然接过话。

郎平睨了她一眼,嘴角划过一丝极短的古怪笑意。

“阿姐!你没事吧?要不然去我那里睡?”

慕容君泽立刻紧张地拉过慕容清欢开始查看。

“没事,已经被我们英明神武的郎平先生给打跑了,想来他也不敢再来了。对不对?郎平先生。”

慕容清欢微笑着看向郎平。

赢旭冉微微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郎平和慕容清欢之间有极大的仇恨,可这种说心平气和相处却又哪里透着古怪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郎平不置可否地笑笑,打了个哈欠。

“都回去睡吧,明天就要开始正式探查行动了。我可不希望看见你们无精打采!”

阴沉的话语仿佛一阵冷风刮过,让斐晋和赢旭冉齐齐打了个哆嗦,毫不犹豫告辞。

在慕容清欢再三保证没事后,慕容君泽才三步一回头地离开。

看见弟弟的房门关上,慕容清欢也一抬手准备关门。

然而,一只胳膊却突然伸了进来,卡在了门缝中。

“床碎了,你打算睡哪儿?”

促狭的眸子透过门缝盯着她。

慕容清欢没好气道:“不用你操心。”

说着,她继续关门,然而,那门跟生锈了一般,无论她是用蛮力还是灵力,都丝毫不动。

反而门缝越来越大,已经从一条胳膊转而又挤进来一条腿了。

“君大殿主,您玩够了没有!”

阴测测的声音从慕容清欢的口中发出。

看着那双带着几分恼怒的眸子,门口的男子忽地一笑。

瞬间,那张平凡普通的脸如同水纹般荡漾了一下,接着露出倾倒众生的笑靥。

“小欢儿,你究竟是怎么发现我的?”

漆黑的墨瞳中蕴满温柔的笑意,以及一抹淡淡的懊恼。

任谁正温香暖玉在怀,却突然被那温柔软玉狠狠砸在脸上,都会不痛快的。

“还在森林里的时候,你就给我下了安魂香了吧?”

慕容清欢把牙咬得格格作响。

她就说自己一向警觉,怎么会在野外连续三晚都睡得不省人事。

还三天晚上都做梦梦见同一个人!

害得她以为自己不知不觉中了一种叫君清璃的蛊了。

这一次住客栈,她便多留意了一个心眼。

果然,在入睡前,轩雨倩给她拿来几根香,说是郎平先生送来防止敌人偷袭的迷香,还特意叮嘱她提前服下解药。

可惜,对一个精通药理的人来说。

解药和迷香几乎是送上门来告诉她,它们有问题。

君清璃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有些懊恼。

他怎么就忘了这丫头炼丹师的身份了。

于是,悄悄潜入的“郎平”先生便遭遇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直打得这间屋子里面桌椅床榻全碎成了渣。

“小欢儿,我把我的房间让给你睡?”

某人眨巴着电眼,开展讨好卖萌攻势。

“先老实交代,你怎么会假扮成郎平的样子跑来的?”

慕容清欢狐疑地看着他。

“还不是某只小狐狸太能招惹桃花,我要是不来看着,明儿就不知有多少讨厌的小子又扑过来了。”

带着几分不爽的吃醋语气从优雅高贵的东胤殿主口中说出来,若是给人听见,只怕眼睛珠子要碎了一地。

然而,他口中的“小狐狸”却瞬间炸毛,露出了尖锐的爪牙。

“某个想着三妻四妾的人居然好意思说这句话?”

冷冰冰的眼眸让门外的男子打了个激灵,有些可怜巴巴地扒着门。

“小欢儿,你让我进去慢慢给你解释好不好?”

慕容清欢没有放手,却恍然有种诡异的错觉。

这场景,简直太像狗血泡沫剧里面被妻子抓奸的丈夫一幕了。

她打了个寒蝉,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啊!

这么一走神,大门就被某个厚颜无耻的人给暴力破除。

“你做什么!”

“去我房间慢慢解释。”

君清璃一脸坦荡地将慕容清欢打包,抗进了隔壁的房间。

这货在分配房间的时候一定是故意的!

既来之则安之,慕容清欢一落地,立刻占据了宽广柔软的大床,然后指了指窗口的小卧榻。

“这个归我,那个归你,休息。”

“你不听我的解释了?”君清璃挑了挑眉。

“不用。你做什么,有你自己的理由。不用对我解释什么。”

明明是平淡到几乎没有什么感情色彩的语气,君清璃却突然觉得心底塌陷的地方似乎塌得更彻底了。

他微微笑了起来,用近乎虔诚的眼神看向慕容清欢。

“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谁信你了。”灯光下令人炫目的笑容让慕容清欢不由自主地脸一红,嘀咕了一声,翻身用被子盖住自己。

信任他吗?

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但是,在君泽告诉自己听见的话时,她却下意识觉得君清璃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事情的人。

也许只是因为自己笃定他不会没眼光看上赢思颖那样的人吧?

一定是这样!

慕容清欢边自我暗示着边慢慢闭上眼睛。

一个时辰后,晶亮的双眸猛然睁开。

靠,居然折腾得失眠了!

慕容清欢有些郁闷地翻身坐起,愣愣看向床前。

银色的月光下,沉静入睡的容颜仿若最温润的玉石雕琢而成,晶莹剔透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亵渎下。

窗户张开,微凉的风卷入,而合衣躺下的那人居然没有在身上覆盖任何东西。

慕容清欢缩了缩身子,有些迟疑地将床脚多余的被子抱了下来。

该死,这家伙到底穿的什么衣裳,怎么这么滑?

慕容清欢有些郁闷地第三次从地上把被子拾起来,发狠道。

再帮他盖最后一次!

这次要再滑下来,就让他自己挨冻吧!

她小心翼翼地俯下身,试图把被子塞进他的身子下方。就在这个时候,那双一直老老实实放在身侧的手臂突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