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场对峙没有经过多久,魏王妃的到来打破了眼前的局面。
“哟!这是怎么了?你们……”
魏王妃脸上带着高贵迷人的浅笑,一走进花厅,瞧着眼前三人的惨状,似乎有些吃惊,讶异地挑起眉。不过又很快回神,随即笑了笑。
“之前管事有点小事儿找本妃,本妃耽搁了一会儿。听人说起霜儿受了伤,这才专程赶过来。怎么,看这样子,你们三个都伤得不轻呀!”
一席话,让秦霜儿惭愧得低下头。
“有劳王妃娘娘惦记。是霜儿不小心跌倒。他们,他们二位为了救我,这才不小心……”
秦霜儿愧疚的看了眼苏珂和张钟鼎。
“我、我没事儿!”
张钟鼎咋咋呼呼的龇牙咧嘴,捂着一张青紫青紫的脸说没事儿,很没说服力。
“真心没事儿,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这才摔成了这样。当真没事儿!”
他笑得灿烂,还顺便瞄了眼苏珂。
眼下他这些伤都是皮外伤,只要这些伤在一天,就能提醒旁人,他这些伤的由来。
敢和他张钟鼎抢女人?
哼!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苏珂依然沉默。
只是捂着胸口咳嗽着,袖子里的手用力握紧成拳。
郎中很快来了。
许是知道受伤的是女眷,来得是一位发须皆白的老郎中,在医女的搀扶下帮着检查。
“怎么伤得这么重?”
大夫一看这伤,当即便蹙起了眉头:“伤上加伤,又再受伤,这是不想要这条腿了不是?”
老郎中没给人留余地,说起话来半点不留情。
让在场的三人一个个都低下了头说不出话。
尤其是秦霜儿,更是窘迫得无地自容!
老郎中说话利索,下手的动作也丝毫不慢,随着他说话,那握着脱臼的脚踝的手微微一动,只听得嗑哒一声脆响,秦霜儿惨叫不止。
好在骨头终于正回去了。
“大夫,你看她这脚……没什么事吧?”
魏王妃忧心忡忡的询问着。
“好在遇到了老夫,自然不会有事儿。”
老郎中慢条斯理地进行后续事宜,贴上膏药,固定,这才起身净手,开始写方子。
“你这脚踝扭伤不轻,先用冰敷一天,记得要吃老夫开得方子。脚踝受伤不是小事,要是没养好伤,等你老了就够你受得!”
一行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老郎中离开了,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魏王妃笑了笑,看着张钟鼎笑得分外和蔼:“张公子,你的脸好像伤得不轻,当真不用让郎中来看看?”
“当真不用了,不过是些小伤,不碍事的。”
张钟鼎连连摆手,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笑话!
他巴不得这伤能多留两天呢!怎么会给郎中医治。
魏王妃一脸遗憾点点头,转向苏珂:“苏大人,你呢,也不用郎中看看?反正郎中就有现成的。”
“不用了。我无事!”
苏珂干巴巴地说道,把头扭到了一边。
魏王妃对眼下的情况心知肚明,表面上劝着二人,心里却乐开了花。
少不得又和三人客气一番,留了客,吩咐了三人的暂住之所,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苏珂原本想把秦霜儿直接带走,可眼下霜儿的脚受了伤,不易挪动。加上她的脚踝还需要用冰敷,而魏王别院的地窖里便有冰,自然更没有此刻离开的道理。
等到要用冰敷时,霜儿再不肯让二人在场,直接以“男女大防”为由,把两人都赶了出来。
做着冰敷,霜儿的眼泪哗哗往下流。
魏王妃安排暂住之所安排得很巧妙!霜儿居住在花园靠右的跨院,而张钟鼎和苏珂的院子则在左右两侧,中间有院墙相隔,成独立的跨院。
一墙之隔,那边站在院子里大声说话,这边围墙下也能听见。
等张钟鼎和苏珂出了院子,只剩下两个人在时,张钟鼎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他慢慢站定,双臂环抱,借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望着苏珂。
苏珂捂着胸口,强忍着溢到嘴边的咳嗽,慢慢往自己的临时住所走。
“苏大人您等一等!”
张钟鼎突然开了口,趁着苏珂回头时,他摸了摸脸上的青紫。
“苏大人这两拳,下手可真够狠得!钟鼎当初抱起霜儿,也是看在霜儿受了伤的缘由上,不是故意要亵渎霜儿。虽然苏大人是霜儿的表叔,当心霜儿,也是情有可原。这一次,钟鼎便不和苏大人计较了!等回了京,钟鼎一定会把请柬送到苏大人府上,你可是霜儿的长辈,我和霜儿成亲,您这位长辈可一定要在场才行啊!”
一席话,说得苏珂的脸色更差了!
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咳嗽起来。
好容易喘匀了气,苏珂反而笑了!
“霜儿的生母和我娘是堂姐妹,我和霜儿平辈。又哪里来得长辈一说。还有,你和霜儿不过是有婚约而已,又不是不可以解除。再说了,就是成了亲,不是照样可以和离?”
说完,他不管身后那人骤然大变的脸色,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张钟鼎阴沉着一张脸望着苏珂的背影。
下意识抬起手,摸了一把下巴。
看来之前自己还是下手轻了点儿,他原本顾虑对方和霜儿沾亲带故,要是把人打残在当场,事后不好交待。这才给对方一点教训。
眼下想来,他就应该直接废了他,免得他老是在中间碍事儿!
不过,或许还有机会……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
看着走路都摇晃的苏珂,端砚和小石头大惊,赶忙上前搀扶,把苏珂扶到床头躺下来。
“少爷,要不要小的派人去请大夫。”
端砚转身想走。
“回来!”
苏珂却阻止了他:“别去,我休息一会儿就好……”话还没说完,苏珂便忍不住瘫倒在床头,昏迷了过去。
“少爷!少爷……”
端砚和小石头都慌了!
顾不得自家少爷的吩咐,还是把郎中请来了。
等苏珂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望着头顶的帷幔,苏珂把事情经过仔细理了理。他并非蠢笨之人,昨天被妒忌蒙蔽了双眼,今天人清醒过来再看,昨儿没有发觉的细节,今天也一一浮现在眼前。
看来那个张钟鼎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