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弦歌知雅意!

秦岳氏说了个开头,苏盼儿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对方不过是拿捏着你们在他家打短工,这才担心自己断了生路,左右为难罢了。要解决此事也简单!你们暂时在老家住下,过两天我便派人另外寻一份工作给你们。至于霜儿……”

苏盼儿上前轻轻牵起霜儿的手:“我家那小泥猴一天到晚皮实得很,我正想着让霜儿陪着她玩儿些天。霜儿,你愿意做妍妍的伴读吗?”

妍妍?

秦霜儿明显很吃惊!

回头看向另一间屋子里那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因为有她在,好似整个房间都亮堂了无数。顿时心里有些打鼓:“我……我很笨,也认不得多少个字,有限认识的那些字,还是您和三叔教我的。我真的能行吗?”

一看就那般富贵荣华于一身的小女孩,真的要让自己做伴读?

这一刻,秦霜儿的心一阵噗通噗通乱跳,好似要从胸口里蹦出来!

“好孩子,富贵在眼前你能把持住自己的本心,也不枉当初你三叔的教导。”

苏盼儿冲正朝着这边看的秦妍妍招招手:“妍妍也正是启蒙的年纪。不过,她倒是熟读了四书,你要是和她玩得来,能认字多少倒算不得要紧了。”

秦霜儿咬着牙没有立刻应下,低下了头。

秦妍妍很快便过来了:“娘亲,您找妍妍呢?”

一边说,还一边往苏盼儿的怀里钻。

“别瞎闹,你见过大伯父和大伯母了吗?”

苏盼儿慈爱的抚摸着她的头:“来,过来见过大伯父、大伯母,还有你的霜儿堂姐。”

小妍妍乖巧上前:“妍妍见过大伯父、大伯母,霜儿姐姐好。霜儿姐姐,你长得好漂亮哩。”

秦霜儿被夸得脸刷一下红了。

还别说,秦霜儿长得确实水灵,十四岁的小女孩眼下正值花骨朵怒放一样的年纪,初初绽放着动人的姿态,眼下含羞双颊泛着红晕,美得让人晃眼。

她赶忙拉着妍妍的手:“堂妹才漂亮得好似从画中跳出来的一般,姐姐羡慕得紧。”

小妍妍以前随着爹娘在乡间长大,一直都是小庄子里的娃娃头,眼下她也看出,自己娘亲刻意安排自己和这位堂姐玩耍,她也存了交好之心,小嘴儿又甜,而秦霜儿也打心底喜欢妍妍,不一会儿二人就玩儿到了一块儿。

也乐得苏盼儿直笑。

“既然两位小姐妹合得来,霜儿就留下来陪着妍妍读书吧。”

秦瑜和秦岳氏早就欢喜得傻掉了,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

闻言急忙点头,秦岳氏更是激动得一把捉住苏盼儿的手:“三弟妹,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你的这份大恩,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大嫂你说什么外道话。当年我刚刚嫁进秦家时,你不也帮了我许多?”

苏盼儿拍拍她的手安慰着:“中午就在这里吃,别忙着回去了。”

“好,好……”

秦岳氏泪花子直打转,急忙点头。

秦瑜听了这话,搓着两只手起身出去帮忙:“你们先坐着,我去看看厨房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活儿。”

秦瑜还是一惯的憨厚,喜欢帮忙。

“要不我也去帮忙……”

秦岳氏也想去,却被苏盼儿拉住了:“别去了,厨房里有那么多下人呢,我们好好聊聊天。”

秦岳氏也没有推辞,二人说笑着。时间不长,又有下人来禀报,说永泽县的县令大人和县丞大人来了!

如今的雍州城是魏王的辖地,而永泽县的县令也换了一拨,眼下这位刘姓县令年纪在四十上下,瞧着很和蔼的一个人,让人并不反感,进了门便领着一众属下拜见。

苏盼儿对县令的造访有些拿捏不准,不过还是尽地主之谊,招呼着众人。

到了午时,苏盼儿命人请来了老秦头和秦李氏一起用餐。由于客人多,便分了几桌。县令这一桌由老苏头和苏老四陪着,加上薛老和十一叔在,这些个地方官连大气也不敢出,用罢饭后便留下礼物提出了告辞。

苏盼儿明显有些奇怪:“怪了,这些个地方官为何来拜见?”

薛老倒是看得明白:“秦小子不是镇国侯吗?你这位三品夫人回乡,这些小官敢不来拜见?”

“可是……”

苏盼儿正想说那镇国侯的封号,秦逸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交出了印信,不过随即又想到,秦逸虽然交出了印信,不过按照这里的传统。官员哪怕辞官回乡,人们还是喜欢称呼曾经的官衔。比如那“鲁提辖怒打镇关西”,这提辖就是以曾经的官职称呼鲁达。

无利不起早,这些地方官来拜见她又是为了什么?

苏盼儿还在思索,薛老却压低了声音:“我想,秦小子举兵之事,魏王坐在雍州城里,怕是多有耳闻。眼下你突然回乡,这些地方官来走这一趟实属正常。”

原来如此!

苏盼儿瞬间便明白了。

刚才她是没有往这方向考虑,被薛老点醒,瞬间便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脸上也带了点无可奈何的笑容:“我原本以为,躲在乡下老家,便能躲过清闲。没想到,人在世间飘,哪里有什么清闲处?快活如桃花谷都被人洗劫一空,何况这里?”

有了警醒,苏盼儿不敢迟疑,很快便将事情前后规整一番,又派出几人分别去联系秦逸的兵马和吕木义的人手。

等派出去的人一走,她又将昨天老族长交给她的那铁片取出,仔细再查看了许久,还是没弄明白这铁片有何用处。看这形状好像一把钥匙,可什么样的锁,配得钥匙是一把铁片呢?

就在她考虑再去一趟祠堂找老族长时,不料秦家那边突然有人来报,老族长昨晚去了!

“老族长去了?”

苏盼儿哪里还顾得旁得,急忙上前两步:“昨晚他老人家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去了?”

她昨晚可是检查过,只要配合她开出的药方,以老族长的身体,再拖过一年半载完全没问题,怎么会突然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