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六一脸神神秘秘的。

“这都是因为,每年春秋二季,这边每个山头都要向那在蜀道驿站值守的将仕郎孝敬银子。否则,哪来这般太平的日子?眼下距离秋收的日子越来越近,夫人还是早些打算得好,免得事到临头,还束手无策。”

那赵六说完,另一头呼唤他的声音越发密集,他赶忙高声应着,急急忙忙说完,便赶紧走了。

留下苏盼儿一人站在原地,良久还回不过神来。

直到忙碌的萧叔回来,见她一人站在太阳底下,这才把她唤醒:“夫人,这太阳毒,您这般站在烈阳下,当心中暑!”

苏盼儿这才猛的回过神来,赶忙唤住了萧叔:“萧叔,之前我见到了一名叫赵六的山贼,他说……”她忙把之前赵六的话重复了一遍。

“萧叔,您看赵六这话,有几层可信度?”

萧叔沉吟半晌:“想来,此人所言应该不似作假。要知道此事是不是真也不难,把山上还幸存的山贼分开逐一询问就知道了。”

苏盼儿也觉着这个办法好,当即让萧叔去办。

萧叔到了晚间便回了话:“那赵六所言确有此事。过去,这些个山头的大当家会在每年春秋两季,上缴银钱给那驿站的将仕郎。具体数额,他们这些小喽啰倒是不知。不过,按照他们的说法,要是山寨抢夺的银钱不够,还可以用等价的粮食或者贵重之物充抵……”

苏盼儿莫名想起早上让泼皮猪送走的那些东西里面,便有几样珍贵之物。

“夫人,您看此事,我们又该如何?”

“如何?呵呵……”

苏盼儿反而笑了:“眼下此地因属华阴郡的地盘。不过,眼下齐王拥兵自立,这华阴郡郡守也投降了他。早已和我们站在了对立面,没得我们还要怕他的道理。不过,这倒是解了我之困惑。我还道这三不管地带是块肥地,不想却是块人人都想咬一口的肥肉!”

“夫人这话在理。”

萧叔一脸眯眼笑:“他们要是不来要银子便罢。真要敢来,我们再收拾了他们,顺便再反抢一把,补充些军饷也不错!”

“这办法好!”

苏盼儿拍手称快!

“就以萧叔的办法做!”

有了这次的谈话,苏盼儿一行人对这幸存的山贼看管倒是没有那么严格了,允许他们自由活动。

不过,她也严格规定了不允许这些山贼靠近的地方,议事厅和她的住所附近,以及后山,还有那些女眷暂住之地,都在范围内。

好在这些山贼大多都是迫不得己落草为寇的贫民,原本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大多都是良善的。当然,真要是大奸大恶之徒,也早就被苏盼儿斩杀殆尽了。

山上的日子逐渐步上正轨,平和又安定。让苏盼儿时常都忘记了,眼下自己是在土匪窝里。

唯独在半夜醒来,看着窗外清冷的明月,想着远在河中的秦逸,越发觉得孤枕难眠。

秦逸也想她!

经常没日没夜的和敌军周旋,好容易一闭上眼,那顽皮的小女人又悄无声息地潜入他的梦境里,和他好一翻缠绵。等到梦醒,徒留余温在手,梦中佳人却远在天边,心,越发觉得空落落的了!

泼皮猪也如实送来了苏盼儿带给他的粮草和霹雳炮!

这些粮草正好用来填充当初他用泥土做掩护,冒充下来的几十车粮食。

不过,看着泼皮猪突然从嘴里吐出来这些粮草和霹雳炮,即便秦逸早就知道泼皮猪有这本事,骤然看见,还是吓了他一大跳!

惊吓过后便是狂喜!

他一边吩咐自己的精兵悄悄把粮草送入粮仓中,一边吩咐下人准备好吃的好喝的,伺候这位猪大爷!

泼皮猪也分外嘚瑟!

猪嘴高高扬着,险些翘上了天。那条细小的猪尾巴更是不停地在它那圆滚滚的猪屁股后面摇晃着,总起路来都虎虎生风!

可秦逸依然一脸是笑的,恭敬的让它坐到桌子上吃好喝好!

谁叫这猪大爷办了件好事呢?

这边的动静,围在河中的君若辰却不知道。

此刻的他送走了苏华荣,不由又患得患失起来。再一想到曹大监军的离开,自己怕是少不得要吃顿排头,更要连累君家跟着自己受累,正心急如焚着。

可偏偏外面有人来报,河中的秦大将军从阵前送来一件礼物,点明要君大将军亲启。

君若辰拧眉想了片刻,还是应下:“把东西送进来吧。”

可真正送进来后,看见那四四方方一个盒子,君若辰左看右看,看了老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旁边的副将忍不住建议着:“将军,这盒子里有股怪味儿,怕是其中有诈!要不,属下等人拿到外面去打开?”

想到秦逸的为人,君若辰摆摆手:“秦逸此人,不是会作出那等下作之事的人。来人,把这盒子打开!”

这是要当场打开盒子的节奏!

副将见劝不住,只得让一名机灵些的手下上前打开盒子。

那名手下艺高人胆大,奉命上前,还活动了一番筋骨,这才小心翼翼的揭开盒子的一道细缝儿,探头朝里看去,当即吓得丢开了盒子。

“妈呀!有、有有有……”

那名手下吓得整个人都瘫倒在地,指着盒子老半天说出多余的话。

气得那副将上前就踹了他一脚!

“你倒底会不会说话?里面倒底有什么,你倒是说呀!”

那盒子都被开过了,他不去揭开盒子看,反而绕道过去踹这名手下,说破了天,还不是他自己胆怯了。

胆怯了,不敢掀开盒盖,所以才逼迫自己是的手下!

君若辰的脸色也不好看,他镇定了一下心神,反而平静下来,上前默默揭开了盒盖,探头一看……

只一看,他手中的盒盖便从他的手里滑落,嘭一声,又盖回了原位,随即心死如灰的瘫坐回椅子上。

良久,才卡白着一张脸摇头:“秦逸此举,分明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啊!罢了,罢了,罢了……唉!说不得是我君若辰命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