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小美男, 把姐姐的东西都放在这里。”房小柔拎着墨镜腿冲着沙发比划一下。
小门房笑着把怀里的包裹放在沙发上。
“小姐, 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了,没了。”房小柔从珍珠手包里掏出小费递给他,“开车回家去吧!不用管我, 我回家的时候打电话去汽车公司叫车。”
小门房拿着钱笑嘻嘻地走了,房小柔坐在服装间里等了好一会儿, 花姐才踢踢踏踏地过来了。
“花大美人,你跑哪去了?我跟这等你半天了!”
花姐疲惫地坐在红木茶几上, 和房小柔面对面说话, “小老板,我好累哦!在这里没有牛郎店待着舒坦。”
他今天穿着西装三件套, 他扯扯马甲,跟房小柔抱怨:“您看, 在这干活,金老板非要我穿这身!都不许我穿自己做的亮闪闪的衣服了。”
房小柔扯掉他的外套, 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衬衫“你还难受?这里面的大花衬衫是金俊逼你穿的吗?大红, 大绿,大黄,你这件衣服是染缸里都泡了一遍吧!”
花姐噘着嘴把外套套好, “我也是有审美的啊!我的衣服不能一点颜色都没有!你看,这条白底蓝色条纹的丝巾也是我自己配的。好不好看?”
房小柔实在接受不了他的审美, 她随口敷衍, “好看, 好看。”
她拍拍沙发上的包裹,“你要的衣服都拿来了。我说,你们俱乐部的衣服干什么总让黄鳝的店里做啊?”
“善一小姐也有这家店的股份呢!就是借她的裁缝用一用嘛!设计图都是我出的。”
房小柔爆粗口,“放屁!金俊那小子呢?该算的账必须算清楚!用我们的裁缝不给钱,他想干嘛?”
花姐耸耸肩,“金老板在二楼呢!您快去找他,我这种小喽啰可不掺和你们的事。”
房小柔把墨镜戴上,圆溜溜的镜片架在白皙的鼻梁上,房小柔俏皮一笑,“行!你忙吧!姐姐去找金俊要钱去了!”
上了二楼,房小柔随便敲两下门,直接推门进屋。
一个浓妆艳抹的舞女好像正在跟金俊说话。
金俊一看房小柔来了,他把舞女打发出去,“你说的事我知道了,出去吧!”
舞女扶了扶头上插着的羽毛配饰,扭着小腰妖娆地走开了。
房小柔把墨镜往下扒拉扒拉,看着人家扭着屁股一步一步的离开。
直到看不见舞女的背影,房小柔利落地关上房门,把门反锁。她扑到金俊的办公桌前问:“哎?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金俊冷着脸说道:“我喜不喜欢她不重要,重要的是宁寒川要有麻烦了。”
房小柔坐下,翘起二郎腿,“他能有什么麻烦?他有他爹和他爷爷罩着呢!”
“最近有没有什么陌生人突然出现在宁寒川身边?”
房小柔想了想,“你要是以前问我,我还真不清楚,宁寒川的事情我从不过问。不过他最近刚收了一个贴身丫鬟,这个是我让他收的。”
金俊摘下眼镜,按按太阳穴,“恭喜你,你成功地把一个奸细放在了宁寒川身边。”
房小柔坐直身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金俊指指门外,“刚才那个舞女,她过来就是找我说这件事的。”
“她怎么知道的?再说了,她知道宁寒川是你姐夫吗?”
金俊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白痴,“她不知道宁寒川是我姐夫,但是她知道宁寒川先生是本店的一个股东。”
房小柔讪讪地摸摸鼻子,“她从哪里听说的?”
“刘长生少帅看上她。男人嘛!酒喝多了,话就多了。他说他在宁寒川身边安插了奸细,具体是什么人就不知道了。还有,刘长生好像要派人对付宁寒川。”
房小柔突然问:“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的老郭还有秀秀?”
金俊拿着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当然记得,那是我认识你以后,你第一次发那种没有好处的善心。”
“怎么会没好处呢?我从老郭那里得了一本拳谱呢!”
金俊脸上挂起招牌的假笑,“是的,还有一本拳谱,基本等于没有用处。”
房小柔不理他的阴阳怪气,她主动承认错误,“我的错,我来到联邦以后过得太舒坦了。在老郭的事情上,我没有考虑清楚。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有所谓的是,宁寒川身边的新丫鬟,是老郭的女儿,秀秀!你觉得就那个傻丫头,她也能当奸细?”
金俊停下手里的钢笔,“你觉得奸细另有其人?”
“刘长生好歹在官场上混了好几年了,他好不容易在宁寒川身边安插一个奸细,他可能找秀秀吗?”
金俊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宁寒川如果出事了,我们跑路就好了。新的身份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随便找个地方,平平静静,安安稳稳地过完余生。”
房小柔知道金俊说得对,但是她不想扔下宁寒川不管。
金俊站起来,蹲在房小柔面前看着她的眼睛,“我承认,宁寒川人不错,但他不适合做你的伴侣。他的家族,他的地位,全部都不适合你。我们以前是杀手,我们见不得光,能找一个小小的角落平平安安的老去,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奢侈。”
房小柔点点头,“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和宁寒川约定的时间还没到,等时间一到,我们立刻消失。做好离开的准备吧!”
“你想去干什么?”
“我去见见宁家的老太爷,有奸细的事好歹告诉他一声。”
房小柔告别了金俊,叫了辆黄包车,直奔宁家。
宁家看门的人还记得房小柔,他们请房小柔进屋坐一会儿,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大管家亲自请房小柔上楼,宁家的老太爷答应见她。
宁家老太爷待在三楼的书房里,大管家给房小柔上了杯茉莉香片就离开了。
书房布置得很简单,红木的桌椅,靠窗户的位置摆了一个长款的皮沙发。书桌后面是一个博古架,书桌对着的墙摆了一排玻璃门书柜。
屋里一点绿植都没有,除了台灯有个绿色的罩子,整个屋子都是暗红色,非常的压抑。
宁家老太爷问:“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啊?”
房小柔觉得他比上次订婚宴的时候老了许多,她坐直了身体小声说道:“我听说宁寒川身边被安插了一个奸细,可惜我不知道是谁,只好来跟老爷子知会一声。”
宁家老太爷平静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房小柔说道:“既然话已经传到,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
桌上的水她一口没喝,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屋子暮气沉沉的,让人待着不舒服。
“等等!”老太爷说,“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帝国人,又突然出现在寒川身边,你最像那个奸细。”
房小柔一头雾水,“我从不插手宁寒川的公事,连他的私事我也很少干预,我这样的奸细也太不称职了吧!”
老太爷盯着她,像是一只老鹰盯着地面上的猎物,“寒川出事了,他们说寒川通敌叛国,已经逃亡帝国,背叛了联邦!”
“这不可能!如果他叛国了,这么大的事,我不可能一点都没听说。”
“消息被我压下去了。”他靠着椅背说,“既然你说你不是奸细,那么,你去把寒川身边的奸细找出来吧!”
房小柔快要被气笑了,她点点头,“行!老爷子,我尊老爱幼,您说什么我就听。您等着,一会儿我就把奸细给您找出来。”
这老爷子简直有病,自己家的事,让她这个外人来管。
从书房出来,房小柔让大管家带路,来到宁寒川的卧室。
宁寒川的卧室很大,房小柔感觉这里很像现代的两室一厅。一间会客厅,里面摆着沙发茶几,角落里还有酒柜和留声机。再往里走,卧室和书房都在一侧,里面的家具都是古典风格,大多是红木家具或者是黄花梨的,里面的摆设也以大方实用为主。
房小柔在宁寒川的屋子里逛了一圈,她吩咐大管家,把负责宁寒川起居的丫鬟们都叫来。
一排丫鬟站在房小柔面前,房小柔在心里吹了声口哨,宁寒川艳福不浅嘛!
“大少爷的书房和卧室是谁管着的?”
春杏上前一步答道:“大少爷的卧室是春柳,春梅打扫的。书房是重地,大少爷不许别人进入,一直都是由我来打扫和整理。”
房小柔打量打量春杏,她长得不错,属于小家碧玉的类型,不过说实话,她长得还不如圆脸盘的秀秀。
她身上穿着宁府发的衣服,衣裳的料子和款式跟别人一样。衣裳洗的很干净,看样子是熨过的。她除了耳朵上戴着米粒大小的珍珠耳塞,身上没有一件首饰。
别的丫鬟好歹还在袖子边上绣上花纹,只有春杏衣服上一丝花纹都没有。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大丫头,勤快能干,又朴实。
房小柔又问了别人几句话,问完了话,房小柔就叫她们散了。
大管家走过来小声问道:“房小姐,你觉得,她们中间谁有问题?”
房小柔奇怪地看着他,“人我都没认全呢!我怎么知道谁有问题?”
大管家讪讪地低下头,房小柔让他该干嘛就干嘛去,不用跟着她。
大管家离开了,房小柔在宁家逛了几圈。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她窜进了丫鬟们的卧房。她打算搜一搜这些丫鬟的房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刚刚进屋,一个人就从床上坐起来,“房小姐?您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