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斑白胡须的老者心中起疑,道:“你干什么!”几名强盗见他突然现身,立时站起来,刷刷刷抽出了钢刀。
丛一仙心念电转,颤声道:“有,有官兵。”
群盗纷纷站起,各执兵刃,有几个快步奔到窗口前,朝外张望。那络腮胡子瞪眼道:“在哪里?”
丛一仙右手一抬,嗤嗤声响,六枚精钢钉激射出去,同时叫道:“火宝!”朝外便冲。
那络腮胡子反应敏捷,钢刀横在身前,挡住了两枚精钢钉,他一跨步,踏上桌子,便要去砍丛一仙,蓦地一只火球袭来,只好气贯兵刃,横刀抵挡。
两名强盗中了精钢钉,却并未血肉腐烂,而是双眼翻白,昏了过去。原来丛一仙早已在钉筒中换上了另一种精钢钉。
丛一仙早已奔出茶馆,他刚才注意到群盗的坐骑中有一头独角兕,驮着一只大箱子,而其他坐骑均无负载,因此料定甘莹莹便在箱中,翻身跨上那独角兕,双腿一夹,独角兕便朝远方奔去。
丛一仙伸出一只手,打开箱盖一看,里面躺着一名昏迷的少女,果然便是甘莹莹。只是他这么一分心,群盗追的近了,便听得有人喝道:“小杂种,把人留下!”
丛一仙回手放射暗器,群盗有了防备,均未受损。络腮胡子喝道:“杀!不要活的!”
一声令下,群盗也朝着丛一仙发射暗器,丛一仙既躲不开,也挡不掉,只好紧紧伏在牛背上。那箱子内层由钢铁铸成,倒是替丛一仙挡下不少暗器。
络腮胡子暗运真气,手中钢刀飞旋而出,呜呜带风,划个弧形,将独角兕的一条腿切了下来,独角兕吃痛,暴跳而起,将丛一仙和甘莹莹甩飞,往前奔了两步,摔倒在地。
络腮胡子接住飞回的钢刀,催动坐骑,正要冲上去斩杀两人,便听得同伴中传出几声呻吟,转头一看,数名手下两眼翻白,从坐骑上摔了下去。
这几人一落地,立时便又有人轻声呻吟,摇摇欲倒,却是丛一仙下在茶水中的昏迷药发作了。
络腮胡子心道:“先宰了这小杂种再说!”钢刀一摆,催骑冲了过去,他大刀举起,还没砍下,便见一道红色闪电扑面而来,当下斜劈转为横掠,迎击火蜥蜴。
火蜥蜴向上一纵,落在了刀身上,张口喷出一团火焰,跟着身形飘忽,接连转换了几个方位,每换一次方位,便喷一团火焰。数团火焰从四面八方攻向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将钢刀挥舞成一团银光,挡下了火焰进攻,正要乘势反击,忽然气海之中空荡荡的,半分真气也提不上来,他大吃一惊,跟着便头脑发昏,也是昏迷药发作的症状。
那斑白胡须的老者喝的茶水较少,尽可运气抵御药性,保持自己不昏过去,却再无余力对付丛一仙,当下掏出一只漆黑短笛,凑到唇边吹奏起来。
那笛声高一阵,低一阵,尖锐刺耳,传播开来,只见地面蠕动,钻出好多毒蝎、蜈蚣、毒蛇之类,朝着丛一仙和甘莹莹包围过去。
丛一仙急忙掏出三枚火蛇弹,抛在地上,化成三堵火墙,阻住了毒虫的来路。
那笛声忽然转为急促,如同狂风骤雨打在树叶上,这时,土里钻出三条巨蟒,每一条都有三丈来长,蛇尾摆动,激起大片沙土,将火墙压灭了,毒虫们仍朝着丛一仙游去。
丛一仙又是投掷雷火弹,又是放**钢钉,却如何阻得住潮水般涌来的毒虫?
便在此时,只听得火蜥蜴发出希溜一声,毒虫们听到声音,有如老鼠听见了猫叫,立时便往土里钻去。
那老者大急,将短笛吹得更加紧促,但群虫对笛声的催促恍若不闻,刹那间退的干干净净。
忽然三枚精钢钉打来,老者急切间没躲开,胸口中钉,心神一乱,真气在经脉间岔了路子,昏迷药扩散开来,他立时从坐骑上栽落。
丛一仙将甘莹莹抱到一头驼鹿上,翻身跨上鹿背,叫道:“火宝,走啦!”将三枚雷火弹投向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刷刷刷三刀劈过,刀气送到一丈外,遇着雷火弹,砰砰砰三声响,雷火弹爆炸,火蜥蜴趁机退开,丛一仙乘着驼鹿疾驰而去。
络腮胡子恨得咬牙切齿,但这许多同伴昏迷在此,自不能再追,只得罢休。
甘莹莹悠悠醒转,坐起身来,只觉全身软绵无力,转头一看,见丛一仙背对自己坐着,叫道:“丛医。”
丛一仙回转身来,望她一眼,面无表情的道:“你醒了是么?”起身要走。
甘莹莹摸了摸腰间的锦囊,里面空无一物,急道:“你把蝶心冰兰还给我!”
丛一仙冷冷道:“那是我采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甘莹莹一时语塞,支吾半晌,道:“当初我教你医书上的知识,又在化解冥火炎毒的项目上出了很大的力,就算你我一刀两断,你欠我的情总要还吧?”
丛一仙哈哈一笑,瞪眼道:“你休要再提冥火炎毒,我在上面付出的努力不比你少,结果呢?还不是一无所获!”转念一想,自己的劳苦心血是被严岛盗走的,而甘莹莹一直在真心实意、不图回报的帮助自己,心下有些不忍,道:“以后我会还你人情的。”
甘莹莹叫道:“不行,你把蝶心冰兰给我,咱们就算两清了。”
丛一仙脑中浮现出肖莉的玲珑身影,那些和她相处的乐趣无穷的时光萦上心头,再看一眼甘莹莹,两个女孩在他心中瞬间比出了高下,任由甘莹莹叫喊哀求,只管离开。
那火蜥蜴面向甘莹莹,咧开嘴,舌头吞吐不定,似在对她的遭遇表示幸灾乐祸。
丛一仙回到皖北,来到肖宅门口,正好遇着一老一少两名家丁用手推车把垃圾往外送。
见垃圾堆上面是几朵枯萎的小花,丛一仙有些奇怪,问道:“这不是肖姑娘最喜欢的玉生烟么?怎么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