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远望着或冷漠、或愤怒、或讥嘲的众人,心底忽然涌出一阵无助。他的实力跟十多年前相比,虽然判若云泥,在这群愚昧而固执的村民面前,仍然无济于事。
他转身要走,张恒伸手拦住他,站到众人面前,大声道:“陆师弟并没做错什么,错的是你们!你们自甘平庸,胸无大志,于是见不得别人好,陆师弟的母亲比你们有本事,你们妒忌她,所以要诋毁她,甚至连年幼的陆师弟也恨上了。现在陆师弟身怀绝技,你们同样的妒忌他,所以要伤害他。”
见众人沉默无言,张恒继续道:“你们自己生活在肮脏的烂泥之中,便容不得别人干净,只顾着把别人拉到烂泥中,却忘了通过努力让自己走出烂泥!”
众人被他一通教训,有的脸色涨红,有的脸色苍白。张恒冷冷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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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继续赶往晋都旷天城,这日,正在路旁一座茶馆歇息,忽听得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陆小远道:“前面一人,似乎受了伤,步伐不稳。”
张恒道:“后面有五人,追赶前面这人。六人是同一门派的女弟子。”
二人起身走出茶馆,果然见到一条蓝色的窈窕身影向这边疾走,只是那女子脚步踉跄,迈步时还伴随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她走的近了,二人才认出这少女是风雅阁的纳兰黛,追赶她的果然是五名风雅阁女弟子,一边追着一边斥骂不休。
纳兰黛一路逃窜,至此已是筋疲力尽,她落足无力,踩在一块石头上,便摔倒在地。一条长长的铁链从她的双肩琵琶骨依次穿过,正是叮叮当当声音的来源。铁链入肉处血迹斑斑。
五名女弟子不一会儿追到,为首的正是在佛觉寺中挑唆淳于信杀死陆小远的姓孙女弟子。她在此遇着张恒和陆小远,心中暗生忌惮,只装作没瞧见,冲纳兰黛喝道:“叛徒,你还想跑?”
纳兰黛琵琶骨被锁,双臂动弹不得,真气运行受阻,她伏在地上剧烈喘息着,竟缓不过气来说话。
姓孙的女弟子名叫孙雅,她从前见纳兰黛实力高超,极受师父宠爱,便对纳兰黛阿谀讨好,只是纳兰黛对她颐指气使,并无亲近之意。
此时孙雅见纳兰黛落得如此下场,心中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讥笑道:“你们瞧,这便是英年才俊们做梦都忘不掉的天下第一美女,哈哈,哈哈,不知给他们瞧见所谓的天下第一美女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又会作何感受。”
另外四女心下不忍,但这次大师姐偷盗师父的灵药,便是被孙雅察觉后告发的,师父让孙雅负责追回大师姐,孙雅定要取代大师姐的位置,得罪了她以后便不好过,当下四女假意附和,笑了几声。
孙雅伸手抓起铁链,猛力一提,纳兰黛痛呼一声,撕心裂肺。这铁链穿体数日,已经与她的骨肉固定了,被孙雅这么一提,又与骨肉剥离,在骨肉之中穿梭,这疼痛实非人类所能承受。
孙雅狞笑一声,继续拉扯铁链,道:“叫啊,再叫啊!”纳兰黛却再也没有动静了。
她识破了孙雅的用心,知道她要看自己痛不欲生的样子,便咬牙坚持,不作一声。
孙雅怒火如炽,叫道:“你给我叫!你给我叫啊!”伸足在纳兰黛身上乱踢,同时将铁链拉的更加快了。铁链在纳兰黛身上结成环状,拉扯一会儿,铁链上的鲜血沾满孙雅双手。
陆小远和张恒都看不过去,但他们不明内情,也不好插手相助。倘若纳兰黛做下十恶不赦之事,受到如此重的惩罚并不为过。
孙雅一转头,见四名师姐妹脸上既有不忍的神色,也有厌恶之意,当然是在厌恶自己了,于是指着一名师妹,道:“小十二,这贱人背叛师门,罪大恶极,你像我一样,也来惩治她。”
那少女连忙摇手,道:“不,不,我....我不敢。”
孙雅眼中露出凶光,恶狠狠的道:“你不敢?你是打算把她当榜样,以后也朝师父背后来一刀吧?”
那少女被她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急的哭了出来,道:“我没有,我没有。”
另一名女子道:“孙师妹,十二师妹老实忠厚,不会背叛师父的。”
孙雅瞥她一眼,冷笑道:“四师姐,她不会背叛师父,你会,是不是?”
那女子急道:“师妹你胡说什么,怎么扯到做师姐的身上来了?”
孙雅厉声道:“你们动不动手?要是不动手,我就回去告诉师父,让师父把你们统统治罪!”忽然听到一声轻轻的冷哼,她转头看去,只见纳兰黛痛楚的神色之中夹杂一丝不屑,瞧着自己。
纳兰黛虽然衣衫破损、满身血污,但那股顽强不屈的精神和干净如泉、冷傲如雪的气质,却依旧存在,除她之外,任何女子也模仿不来。
孙雅虽然妆容精致,衣衫华贵,跟她一比,却也不禁自惭形秽,随即心头涌起一阵恶毒之意,伸手取下腰间玉笛,喃喃道:“我把你的脸蛋毁了,看看还有哪个男人喜欢你。”
玉笛上升起一片蓝芒,起先吞吐不定,孙雅将玉笛举起,蓝芒立时凝住不动,变得锋利如刀,挂定风声,划向纳兰黛的绝美容颜。
便在此时,一道青光和一道白光同时贯向玉笛,青光白光即将相遇时,白光突然转向,但听得“嗤”“当”两声响,白光切断了纳兰黛身上的铁链,青光挡开了玉笛,正是陆小远和张恒出手。
孙雅知道这两人的实力极强,己方五人远不是对手,只好试图以道理压制二人:“这是风雅阁的事,跟你们两个有什么关系?你们少来插手!”
陆小远冷笑道:“姓孙的丑八怪,你叽叽歪歪,残害同门,小爷看着不顺眼,就是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