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收转兵器,脸色阴沉。
阿蜜塔向鹰队众女道:“好了,咱们且先回去。等大战结束,还是要向伊墨长老讨教的。”
伊墨冷笑道:“我可不怕你们一群女娘们,难道绣花针和煮饭的锅碗瓢盆还能杀人么?”
鹰队众女怒不可遏,有几个便破口大骂起来。
阿蜜塔从身旁勇士的箭壶里抽出一根长箭,“啪”一声掰成两段,掷箭于地,森然道:“伊墨长老,我以神农大帝的名义起誓,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话语虽然简洁,但众人感受到的,却是万分的坚毅和森寒的杀气。平日阿蜜塔待人平和,谁也没想到一个外表娇弱的女子会有如此冰冷的一面,伊墨脸上虽然挂着不屑的微笑,眼中却流露出忌惮之意。
一片安静之中,阿蜜塔道:“咱们走。”带着众女离开。
张恒回到营帐,正欲睡下,忽听得外面阿蜜塔轻轻叫道:“张公子。”
张恒起身,将阿蜜塔迎入,道:“阿蜜塔姑娘有什么事吗?”
阿蜜塔道:“没什么事,只是想让张公子陪我出去走一走,不知张公子是否愿意?”
张恒略一沉吟,道:“好。”
二人走出营地,来到龙牙谷旁边,坐到一块大石上,阿蜜塔指着谷内的一处,道:“那里是我小时候经常去玩的地方,我和女伴们捉迷藏,挖虫子,分兵打架,那段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说到此处,她脸上露出怀念和喜悦之色:“那时谁也不去想长大之后的日子,只知道无忧无虑的玩耍,累了就回家吃饭休息,临分别的时候还要把下次玩耍的时间地点定的明明白白,现在想想,都觉得有趣。”
张恒听着她的讲述,也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只是这种温馨的情怀没有持续多久,妖族屠村的惨事便映入脑海,取而代之的是痛恨和悲伤。
阿蜜塔道:“现在长大了,烦恼无形中也在增加,再也回不去过去的日子了,唉,人要是长不大那该多好。”
张恒微微一笑,道:“人总是要成长的,就算成长的过程中伴随着痛苦和遗憾。过去的时光,可以在身心疲惫的时候回忆一下,不过恢复之后,还是要继续拼搏的。”
阿蜜塔道:“你知道我最羡慕你的是什么吗?”
张恒道:“什么?”
阿蜜塔道:“你有很多同道,在前进的道路上,他们跟你一起努力,若是累了,可以相互鼓励,遇着困难,也能互相照应,而我呢?只是孤独的一人奋斗。”
张恒道:“鹰队的勇士不都跟你志同道合吗?”
阿蜜塔道:“她们只是单纯有着实现男女平等的信念,至于该做什么,怎么做,却都要靠我来决断。毕孜汗虽然个性要强,不服输,却也不能帮我分忧。”
张恒道:“阿蜜塔姑娘的智谋素来被冰堡众人佩服,自然是长期决断筹划历练出来的了。”
阿蜜塔道:“是啊,我若不考虑周全,鹰队就有解散的可能。我真希望有个人能陪着我,这个人不必多么优秀,只要在我孤独无助的时候,懂得安慰我,鼓励我就好了。”
张恒察觉她在看着自己,一转头,四目相交。张恒感受到她的热切,有些不知所措,把头转了回去。
阿蜜塔幽幽的道:“张公子,我知道你早晚要回到中原的,其实你陪我这些日子,就足够了。我...我...”忽然她凑到近前,飞快的在张恒脸上亲了一下,起身而去。
张恒过了多时,才转头望去,夜色苍茫,早已不见了那窈窕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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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巴尔将全部勇士集中起来,朗声道:“兄弟们,今日便是跟夏普伦奸贼的最后一战。你们昨日也见到了,他们的的毒雷网阵威力极大,咱们只能拼死一搏,倘若有怕的,便退到东方高地,无论冰堡和夏普伦哪一方获胜,也决不会伤害你们。”
寒荒人悍勇桀骜,殊不畏死,倘若这时离开营地,就算得以活命,以后也要被其他族人耻笑,因此人人热血沸腾,高呼道:“决一死战,决一死战!”
巴尔当即分好兵力,自己统领二分之一,克伦特统领四分之一,阿蜜塔和伊墨带着剩下四分之一守护营地,分配妥当之后,率部进入了龙牙谷。
众人见到夏普伦一方的阵仗,不禁微微一惊:只见夏普伦轿子的前后左右,各列一支小小的方阵,加起来不到两百人,且气势也远不如前面两次交锋那般威武。
巴尔见此情形,反而暗暗警惕,喝道:“夏普伦奸贼,你在搞什么鬼?”
夏普伦以手支颐,似在瞌睡。直到巴尔第三次呼喝,他眼皮才微微抬起,淡淡道:“巴尔长老,你们到了?嗯,先不急着开兵见仗,老夫有个消息给你。”
巴尔和克伦特对望一眼,均是一头雾水,心想夏普伦胜券在握,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又何必要耍阴谋诡计?
巴尔喝道:“奸贼,要打便打,我们狼队勇士虽未必敌得过你,却也不是怕死的孬种,谁耐烦跟你穷耗?”
夏普伦打个哈欠,道:“巴尔长老,老夫在此等了三个时辰了,你稍等片刻,又有何妨?”
巴尔喝道:“少啰嗦!”冰齿白虎刀向前一挥,叫道:“兄弟们,冲啊!”
便在此时,一阵尖利的啼叫声音从巴尔军队的后方传来,狼队勇士转头望去,只见一只飞鸟抓着一面大旗悠悠飞着,这鸟白脸黑毛,令人一见之下便生厌恶之心,正是鬼面枭。
而它抓着的那面大旗,上面绣着“冰堡”两字,周围有五毒虫环绕,栩栩如生,仿佛在爬动一般。
狼队勇士见此大旗,惊疑声音立时响起。这大旗分明是冰堡中心广场的军旗,有专门人手看护,大旗被鬼面枭带到此处,则冰堡定是发生了乱子,一时间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