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远这才知道高逸轩从头到尾都在骗他,先是救他性命,而后当着自己的面教训儿子,将他视若上宾,万般厚待,再到今日设言套问,为的都是金蝉秘籍。怪不得他昨日彻夜未归,高逸轩心急如焚,原来是在担心自己识破他的阴谋,偷偷溜走。
忽然心念一动:“小兰姐姐呢?她也是逢场作戏,故意骗我吗?”想到小兰和自己说笑玩闹的纯真场景,照顾自己时温柔的神情,以及坐在自己房前台阶上支颐守候的娇怯模样,实在不愿相信那都是她伪装的。
高逸轩看他神色,知道他在想什么,嘿然笑道:“那小婊子吃里扒外,可恶的很。我本打算让她和你相处一段时日,她便可从你口中套问出金蝉神功之事,可今日中午我把计划跟她一说,她却说什么也不同意,无论藤条还是夹板,都改不了她的心意。嘿嘿,这低贱的婢子倒是硬气的很。”
陆小远又是心疼又是欣慰,怒吼道:“她虽然是个丫鬟,比你们这两个人面兽心的奸险小人强得多!”
高敬章大怒,举手要打陆小远,被高逸轩拦住,高逸轩阴笑道:“小道长啊,与其你现在为那贱婢担忧,倒不如痛痛快快把金蝉秘籍讲给我们,高某保证,你只要说了,高某立刻让你带着那贱...小丫鬟安全离开,那时她便是你的人了。怎么样?”
陆小远莫说不知,便是知道也不会说,若是告诉他俩,以他俩的阴险为人,岂能放自己和小兰平安离开?当下冷冷道:“你想都别想。你先放小兰姐姐出了晋州,我自会把金蝉神功写给你。”
高逸轩哈哈一笑,道:“小道长,你现在可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了。你若不写,哼哼,小丫鬟是我高家的人,高某想把她捏成圆的还是扁的,不都凭高某一己之愿吗?高家有不少南疆蛮人做奴隶,若是把这小丫鬟送给他们,嘿嘿....”
陆小远怒道:“枉你为一方宗主,竟如此卑鄙无耻。我告诉你,我住在你晋州高家,可有不少人知道,若是我师父师伯找来,查到我被你们害死,你们玉泉山庄可逃不了干系。”
高逸轩和高敬章对视一眼,哈哈大笑。高逸轩道:“不错,圣琅派是天下第二的名门大派,晋州高家在你们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哈哈。”话语间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高敬章走到墙边,不知触发了什么机关,一道石门打开,两人走了进来。一个高瘦身材,一脸苦相,正是明王宗的卓沃,另一人身穿锦服,头戴金冠,当是天武卫的首脑人物,陆小远不认得。
高逸轩道:“陆小道长,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卓沃大师,你是知道的,这位是天武卫副首领,乔冽。”
陆小远啐道:“姓高的,帝国欺压百姓,统治腐朽,你却投靠天武卫助纣为虐,真是武道的耻辱。”
高逸轩哈哈大笑,道:“陆小道长这番话真是大义凛然,不愧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振聋发聩,令高某醍醐灌顶啊。晋州高家的实力能跟五宗相比吗?你们五宗实力雄厚,敢跟帝国对着干,便说什么正道武人投靠帝国是耻辱,他妈的我们呢?区区晋州高家,抵抗的了帝国百万军队吗?”他越说声音越大,神色也渐渐地狰狞起来。
说完这番话,又换了一副神色:“投靠帝国,权力金钱美女,要什么有什么,何乐而不为?似你们五宗整日说什么驱魔卫道,又有什么好了?”
高敬章也道:“不错,明王宗和天武卫联盟,实力绝不弱于佛觉寺,高家投靠帝国,还用得着怕佛觉寺吗?”
陆小远心道:“帝国可以给他们钱和权,但他们忌惮五宗。天武卫和明王宗参与论武大会,真正目的是要展示他们不弱于佛觉寺的实力,这样一来这些世家便可放心投靠帝国了。怪不得第三场我多次和摩诃萨耍赖,卫道柱理都不理。”
卓沃冷笑道:“陆小道长,佛觉寺要是敢对高家动手,明王宗和天武卫岂能不管?你还是别想五宗高手会救你了。赶紧把金蝉秘籍写下来,我们饶你一命。”
陆小远冷冷道:“你们得到金蝉神功,便要帮着帝主残害百姓,我死便死了,决不能助纣为虐。”
乔冽瞥他一眼,冷笑道:“天武卫大牢中的囚犯,可没一个怕死的,相反,倘若我们肯赐他们一死,他们还会感激不尽。你可别等我们把你送进天武卫大牢,尝遍七十二种酷刑的滋味之后才说。乔某可以起誓,你现在将金蝉秘籍交给我们,我们绝不动你一根汗毛。”
陆小远说道:“金蝉秘籍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乔冽道:“请说。”
陆小远一指高逸轩,道:“你们把他高家灭了。”
高敬章怒道:“小子,你敢挑拨离间!”说着一把将他抓起,走出石门。石门外是一座悬崖,悬崖深不见底,往上看去,天空成了一条隙缝。
高敬章怒道:“你说不说,你若不说,我把你抛下去,让你变成一堆肉泥!”说着手臂伸出,摆了几摆,陆小远甚至能感受到从深渊刮上来的阴风。
乔冽出来,道:“陆少侠,高家投靠帝国,若帝国反而对高家不利,不是断了其他门派世家投靠帝国的路吗?”
陆小远心道:“反正也没几天活的,我摔死在悬崖下,也比在他们手中受辱强上百倍。”这样想着,猛地在高敬章手腕上咬了一口。
高敬章剧痛之下,手不自觉松了,陆小远摔下悬崖。
乔冽暗呼糟糕,伸手想要抓他回来,却已来不及了。倘若卓沃在此,自可隔空运气将他拿回,但门外空间有限,高敬章和乔冽在外,卓沃便出不来。
乔冽气恼无已,一巴掌甩在了兀自发呆的高敬章脸上,骂道:“废物!”
高敬章脸上火辣辣的疼,却不敢稍有反驳。四人无奈,只好返回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