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正坤笑道:“只怕就算将我的人头献给朝庭,朝庭也不会放过奢大王,奢大王可是正经造反了,三品大员都杀了好几个,只怕奢大王想招安议和的心思,是办不到了。”奢正发手中拿着杯子,却没有摔下去,正在回想谭正坤的话,他知道谭正坤虽然在魔教中身处高层,其实却是武功不高,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去和谭正坤熊抱一下了。

谭正坤道:“奢大王,如今,只有大败官兵,让朝庭知道奢大王的实力之后,议和之说,方有可能,吾有一计,可以大败官兵。”

奢正安笑道:“谭兄弟说笑了,只管就来听一听。”手中却拿着杯子,转动着,若是谭正坤一个说得不好,便要让手下人将谭正坤推出去了砍了。

谭正坤笑道:“我们有能力,让孙昌华将十多万大军全都送到奢大王的圈套里。”奢正安笑道:“谭兄,我可是听说天山上刚刚搞了一次大内讧啊,谭兄弟居然没有被清洗,真是难得。”谭正坤道:“小事耳。此次定可马到成功。”

武昌城中,解雨小心的将张帆送来的信收好,上面说一切安好,解雨自然是不信的,张帆的信都是一个语气,自么能不让解雨抬心。

抬头间,便看到门口春鸦走了进一,春鸦似是不高兴的样子,脸上带着病容,眼睛盯着地下,看也不看门,解雨虽然感到奇怪,便是问了几次之后,春鸦也不说,她便不再问了,解雨收好的信纸,走出门,道:“难道你又与邻居家的张婶口角了么?”春鸦勉强笑了一下,道:“没有,没有事情。”解雨心道:“还是小孩子家,受那张婶的一点儿气便成了如此,想必以后会好的。”便想起身烧饭,不想春鸦一把拦住道:“姑娘,你且做下罢,我正想试一试你教我的菜式,看好不好吃。”解雨听到此言,笑道:“那也好,我就看一看我们家的小春鸦能做出一些什么样的菜式出来,我教了你家大爷几次,他都做不出这个味道来。”

便看到春鸦入了厨房中,此时门处隐隐传来张婶的骂声,只听到“小浪蹄子、作坏、偷人。”之声传来,解雨一听,正是张婶的声音,解雨心道:“难道春鸦又跟张婶骂了起来,不过是几文大钱的事情,用不着和邻家结怨。”便起了身,走到了门口,正看到张婶在柳树下指着大门骂道:“小坏妇,你夜里偷人的事情谁不知道,被我撞破,便让你家姘头派人砸了我家的摊子,你可真是狠心。”解雨听到此言,看到她正指着自己家门,便上前道:“张婶何出此言,平日里买菜不曾短张婶半文钱,我可从来没有偷过人。”张婶一见到解雨,脸上的怒色稍解道:“不是说的夫人,不是说的夫人,夫人平日里最是关心我家那口子生意,小妇人何敢说妇人,小妇人说的是夫人的那个使女。”解雨奇道:“这却是怪了,春鸦可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张婶么?”张婶叫道:“夫人,前几天我夜里收摊路过巷口,撞破了这坏妇和她奸夫的好事,当时她的奸夫便威胁说不准小妇人乱说,小妇人后来在夫人面前多了一句嘴,这坏夫的奸夫便派人在集市上翻了夫家的摊子,夫人啊,小妇人一家可都指望这摊子活命啊,只是她的那姘头势大,那些青皮还打伤了小妇人的夫家,夫人啊,你可要好好管一管她。”解雨皱起眉头,心道:“这却是怎么一回事情,看春鸦这几天的神情,似是真的有那么一回事,不过若是春鸦真的找到了称心如意的人,却可以让她嫁过去了,我和师兄弟也从没有将春鸦当成奴隶看待。“心中有了计较,便对张婶道:“张婶不用着急,我自然会问明,张叔可是受了伤,我待一会差人上门送一些伤药过来,张婶不用着急。”张婶闻到此言,道:“不是夫人心好,只是这小坏妇也太过目中无人了,小妇人那天看到她们两人在柴房中搂搂抱抱,只不过调戏一句她找一个人好郎君,这小坏妇便翻了脸,要找小妇人的不是,夫人啊,小妇人从来没有想过要得罪这些大人物。”解雨道:“张婶不用担心,等一会儿我便去看望一下张叔,张帆收了不少好的药酒,治损伤甚好,到时张叔一定会没有事情。”张婶闻了此言,擦了一下脸上的泪光,便转身去了,一边走一边抽泣。

解雨送走了张婶过后,一边回走一边想,心道:“看春鸦这几天的神情,看来也真是有这么一回事情了,想必是春鸦钓上了什么有钱有势家的少爷之类,要不然也不会因为一句玩笑便将张叔的摊子翻了,春鸦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也是好事,只是打人和掀翻别人家的摊子便是不当了,我回去后好好给她说一说,我与张帆又不是不同意她出嫁,这几天她脸色不好,想必是因为担心我和张帆阻挠她出嫁的事情,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的。”想着间,便走到了院中,便看到春鸦忙着烧菜,只是脸上仍然是阴云一片。

不多时,两人坐定,这院中也没有别的人,张帆和解雨都是极为简朴的,也没有想过学其他的人买上许多奴仆,住上大宅院,两人都只喜欢这小小的两进小院,一个葡萄架,上面长满葡萄,一边一个兵器架,还有许多杂物,张帆虽然不是高官,但是与他同级别的将官都可以住上高门大宅,用上几十个奴仆,本来以张帆和解雨的意思,两人二间草房就够了,只是这春花巷中实在没有低到张帆和解雨要求地步的宅院。

解雨招呼春鸦坐下,两人一齐吃饭,若是平时张帆在家,便是解雨和张帆还有春鸦三人坐在桌边,两亲兵趴在门口,不是不让两亲兵上桌子,是因为桌子太小,只够坐下四个人,两亲兵有觉悟,现下这桌边便只有解雨与春鸦两人。

解雨试了一口春鸦的菜式,谁知入口无盐,看一看一边的春鸦,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中送饭,心不在焉。知道春鸦心中想着事情,做菜肯定不好吃,便也没有在意,解雨放下碗筷,面对春鸦道:“春鸦,吃完之后,你将大爷的伤药送与张叔一些,药都放在大爷书房中的柜台上,你是知道的。”春鸦口不应心的答了一句,极是没有精神,将那没有放盐的菜往口中送,解雨心道:“这孩子是担心我与张帆不答应她和她情郎的事情,但心我和张帆在他的婚事上阻挠于她,若是她知道我与张帆不但不阻挡,反倒会相助,不知道她会有多么高兴。”便道:“春鸦、张婶说的都是真的么?”春鸦一听,脸色顿时发白了,口中嗫嗫道:“姑娘,我、我……”解雨笑道:“你不用着急,只等你大爷回到家中,你再差人捎话于你的情郎,让他派人上门说亲便成了,我与大爷万万没有不允的道理,这下你放心了罢。”

不想春鸦脸上的神色却一点儿也没有放松,春鸦嗫嗫道:“姑娘,你和大爷都是好人,可是、可是我却要害你们,我真是对不起你们。”解雨轻笑道:“什么害不害的,你找到如意郎君,我也替你高兴,只是阿求要伤心了。”说到此处,突然感到有一些不对劲,好像手提不起筷子一般,解雨勉强站了起来,却感到头有一阵子昏,解雨扶住了桌子边,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春鸦突然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了门口才停了下来,看着解雨道:“姑娘,没有办法,真的没办法,是公子逼着我这样做的,是她逼我药的,不要怪我,我已经怀上了公子的孩子,我也是不想的。”

解雨立定了脚步,坐在椅边,开口道:“春鸦,你在说什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且说明白。”解雨心中犹自有一些不敢相信,眼前老实的姑娘在刚才的饭菜中下了药。

春鸦脸上带着泪道:“两个月前,公子打到了我,我满以为找到了这辈子的如意郎君,我们每天天黑了以后都在一起,公子答允了,要娶我为妻,让我做正牌的夫人。”解雨以手扶头道:“这却与你向我下药有什么关系?你到底要做一些什么?”春鸦道:“当然有关、当然有关,我与公子相处之久后,慢慢的,才发现,公子虽然有时表面上对我很好,其实只是装一装样子,他的心中,其实根本就没有将我放在心上,我却不放手,因为我以总有一天公子会看上我的,会接纳我,就像姑娘你和大爷一样,大爷以前不是也喜欢另一个女人么?最后还不是被姑娘诚心打动,要娶姑娘为妻么?”

解雨道:“我与师兄从来没有想过要阻你出嫁,根没有想过要拿一纸卖身契约来约束你,那卖身契早让师兄扔了,他说用不着,这个真的没有骗你,你何苦如此。”

春鸦道:“因为,因为后来我和公子又相处一段时间后才知道,原来公子接近于我,是为了你。”

解雨糊涂了,道:“为了我,什么为了我。”

春鸦道:“我观察了公子许久,又多方打听了口风,这几天才明白,原来公子是想通地我来接近于你,原来公子一开始就没有看上我,只是想通过我接近于你。可是明白了以后,我还是痴心妄想,想着有一天公子总是会体会到我对他的和一片深情,总是会看到我的好,可是到了今天,公子爷要我给你下药,我才知道,公子爷这么久,依然没有将我放在心上,只是将我当成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

说话间,门口传来脚步之声,几个青皮流子从门口混了进来,一个流子大声怪叫道:“今天没有那个叫阿求的丘八在此,我们一定要生拿了这小娘子,让我等也尝一尝这绝色佳人的味道。”几个流子一起大笑起来,一个流子朝里喊道:“春鸦,得手了么?出了什么差错没有?”春鸦稍稍探出头,道:“她中了药啦,你们进来拿人吧。”

解雨道:“所以你就向我下药是不是?春鸦,你为什么这么糊涂。”春鸦冷笑一声,提起裙子,施施起到解雨面前,笑道:“我已经给几个大哥说好了,他们进来以后,就要办了你,还要划花你的脸,只要你不再拥有这么花容月貌,公子就再也看不上你了,只要看不上你了,公子就能看到我,我终归有一天,可以当公子的夫人的。”这句话说完,春鸦突然露出怪异的笑声,这种表情解雨从来没有在春鸦的脸上看到过。

这时几个流子抢将进来,一个流子高声叫道:“春鸦姑娘,你可说好了,咱们可是背着公子爷来的。”春鸦道:“若不背着公子,就凭你们几头赖蛤蟆,一辈子也别想吃到这样的天鹅肉。”几个流子怪笑道:“正是正是,正要感谢春鸦姑娘,本来我们都是怕公子的,不过能吃到这样的美味,悄悄违抗一次也值啦。”几个流子带着嬉皮的笑容站在一边。一个流子高声叫道:“快倒、怪倒……”

解雨脸作怒容道:“春鸦,你为何起如此歹心,你以前也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说话间喘气不已。春鸦道:“我要做公子的正妻,我一定要做公子的正妻,你不过长得漂亮一些,凭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让你长得花容月貌,凭什么老天爷这么偏心,要让你生下来就比我强,你什么都比我强,连脾气都比我好,凭什么?凭什么?毁了你,让你也变得像我一样,我才能甘心。”此言即出,房中顿时冷了几分,向个流子一听到这个话,都下意识离春鸦远了一些。

一个流子突然道:“春鸦,阿求那个丘八不会回来罢,这个丘八可猛了,一个人打我们一群,我们人数便是再多十倍,也不是那个叫阿求的丘八的对手。”一边的几个流子同时都露出害怕的神色。

春鸦突然冷笑几声,指着解雨道:“你知道么?老天爷是多么不公平,你生下来就比我强,公子为了得到你,昨天夜里已然买通了几位大人,将那张帆运粮的路线透露给了土司兵,想必张爷今天就会死在兵灾中了,那个狗眼看人低的阿求,也会跟张帆大爷一道死在运粮的路途中,再也不会有人来打你们了。”这个话却是对一边的几个流子说的,正是要几个流子放心。

几个流子一齐大喜,其中一人道:“阿求这死丘八,自从有了他,咱们武昌城中的兄弟们个个都过不上好日子,现下好啦,什么张大人、阿求,统统都要死在外面,以后的日子就好过啦。”

解雨听到此言,顿时惊怒无比,道:“你们,你们竟然暗算了张帆。”春鸦冷笑道:“这都是那万直超的主意,那奴才说只要张帆死在外面,到时无论是公子再上门提亲,还是将你强抢过去,都省了不少事情,于是公子找到兵备道使,又用了许多暗线,将这一次运粮的路线,人马都通告了土司兵,这个时候,想必大爷也死在刀兵之下了,公子为了得到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惜,我却不会让你出现在公子的面前。”说话间神态已然不是以前那使女模样,做出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极力去摹仿她见过的贵妇之流,只是她做的又不像,似上村妇头上插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