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妻盛天星。
当她看清楚那石碑上的几个字的时候,蓦然瞪大了眼睛,心上突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似的,盾盾的疼。
刚刚因为白肃所站的位置的关系,她并没有看到这个东西。也就是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依稀看到一点什么,当她此时真的看到之后,却是不知道要该作何反应。 玉白的石碑上,就只有那么五个字,就连落款都没有,字也不工整,歪歪扭扭的,上面也没有照片。可就是这样一块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石碑,却是让她的眼眶有些
发胀。
是她的吧?嗯,是她的,她是盛天星啊。
如果不是那一块石碑,谁又能知道那会是她“死”了之后的最后归宿?
寒碜却又华丽。他将她圈在了这个地方,其中用意,即便他什么都还没说,但她都懂。
只是……以前的他,从不曾回应过她任何的期待,哪怕是她将她的心思都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他也还是一派云淡风轻地说:小丫头片子,你这脑袋里都装的什么呢? 后来,他们有了醉酒的那一次之后,她以为他们的关系会进一步的,没想他却处处躲着她了。伤心有之,可更多的却是开心,因为她终于成为了他的女人,也想着有
了那一层关系之后,他就算暂时觉得不能接受,但那也只是时间问题。那么长的岁月都等了,再等等又何妨? 她想了很多很多,唯独没有想过她会有了孩子。她满心喜悦去告诉他那个消息,可他呢?他当时的脸色有多难看、说话的口气有多冷多绝情,时隔三年,她都还记得
清清楚楚。
他不是不喜欢她的吗?可这几个字又是什么意思?妻子?是说她吗?
太过震撼,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同时又觉得可笑。为什么她日盼夜盼都得不得的东西,却又在她“死”了之后给她?因为愧疚而给的补偿吗?
“你不是曾问我爱的那个人的事情吗?她就在这里。”
好半晌之后,身后传来白肃低沉的嗓音。
她的睫毛颤了颤,从他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她的心便高高地提了出来。结果,等他将话说话,她却一时间有些懵了。
不是摊牌,也不是直接指出她是谁吗?他还不知道是不是?可他又将她叫到这里来是几个意思?
“三年前……”白肃顿了顿,抬眼看了她一下,视线便移开了,“她从我的世界里消失,甚至都没给我一点准备的时间。”
白肃轻轻地勾了一下唇,眉眼间都是无奈和苦涩,“就在那里。”他伸手指了指前方的悬崖边,继续说道,“她从那里跳下去的。”
看着那个地方,盛天星心下狠狠一缩。当时的她,满心悲愤和绝望,现在也只知道个大概方位而已。但当时那种心情,也许这一生都会无法忘怀的了。 “这三年来,我也不是没有去找过她。特别是最开始的时候,我能想到的办法、我能托的关系,都用过了,可她终究没有回来。然后,我也就不找了,如果她还在,她
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不会回来?”
“……”盛天星吞了一把唾沫,兴许是被他此刻的语气感染了,心里有苦却无法言说。
“哎!”他低沉地叹了一口气,“后来遇见了你……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你说我卑鄙、不顾你的意愿、我自私又可笑。可是,我没有任何办法。我……太想她了。”
盛天星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石碑,根本就不敢去看他,不然她怕自己此时的神情会出卖她。 “我承认,我是自私。我今天过来这里,想看看她,也突然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你明明不是她,我却强留你在我的身边,只是因为你和她长得像。别说你不是她
,你就算真的是她,我这种做法,都是不可取的。对于之前的事情,抱歉了。”
天星攥着拳,指甲掐着掌心,起先本来是觉得他无理取闹来着,此时却突然多了几分心慌。
他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她的嗓子有些发紧,好半晌之后,她才沉声开口:“想不到白先生还是一个长情的人。只是,如果你爱的那个人真的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你所做的这些,她看不到
,也感受不到。如果真的有神明,她可能还会生气,因为你只顾着自己好受,所以找来了我这样的一个替身。其实想一想,她也挺可悲的。” 白肃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随即又自嘲一笑,“是吧,我也这样认为。好在我错得还不算离谱,所以,现在也该是要纠正错误的时候了。你不是她,你该有你自己的天地
。你不是她,就算你和她再像,我也不会爱上你,这对你也不公平。” 他笑了笑,“今天,兴许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如果运气好的话,可能以后……”说到这里,他又猛地顿住了话头,轻咳了一声之后,又说道,“从明天开始,你就
走吧。最好……是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至于你弟弟那边,你放心,我会放话下去,他今后都不会有任何麻烦,你就只管好好生活就行。” “我犯了错,总要给些补偿。到时候,你想上班也好,不想上班也好,往后的日子总归不会太拮据了。你……趁着还年轻,去那些风土人情好的地儿走走看看,至于…
…”他的喉头滚了滚,“要是可以,找个别的地方住下来,能不回来就别回来了。”
他这些话,怎么就那么像是……
盛天星的心跳都快了起来,也不顾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转头盯着他紧紧地看,“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肃笑笑,“意思就是,从明天开始,你就自由了。”
她还想再问问清楚,又始终不敢再开口,只有心中的不安更甚了。
交代了自己想说的事情,白肃也轻松了不少。 这次之后,可能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一个叫白肃的人存在,可他能做的事情已经做好了,他也可以走得安心。他只希望他爱着的人都可以平安顺心的生活,哪怕是没
有他。
他看着她,笑得很温柔,“你一直都想着要走,现在我真的要放你走了,怎么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
“白……”盛天星咬了咬唇,“你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安抚地笑道,“能听到你关心我,我也满足了。没有的事,你不用担心,你只管走就是。但是,在你走之前,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