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亿蓦地顿住,她猛地转过头来,“你什么意思?”
白肃强忍着想要冲上去将她一把拥在怀里的冲动,“你很明白不是吗?”
何亿紧紧的握着拳头,心里纵然气愤,却还是不得不重新走了回来,“白先生,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肃看着何亿额头上的汗珠,他伸手想要将手帕拿出来给她擦一擦汗,可手上才有了动作,就见何亿很是防备的看着他,顺势还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心里又酸又涩,再也没有了那个勇气去拿。
呵呵——
拿了又怎样?就冲着她现在的表现,就算他拿出来递给她,她会接受他的好意吗?
到时候,心痛难当的,也只会是他。
就当……他没有看见她的那些汗吧。
他轻呼了一口气,强忍着心底的难受,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先坐吧。”
何亿没有听,“白先生,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白肃没有回答,率先走过去坐下,“坐下再说。”
何亿没有办法,只得照做,“白先生,你现在是不是可以说了?”
白肃还是没有急着出声,只盯着她深深暗暗的看着。
何亿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条件反射性的就垂下了脑袋。
“天星,你到底要怎么才能对我承认你是盛天星的事实?”
何亿的手指一蜷缩,“我不知道白先生在说什么。”
白肃有些无力,却又什么办法都没有。他知道,不管她是有心不想认他还是因为失去记忆而记不起来他,都是因为他而造成的。
“嗯……”白肃轻轻的点了点头,“或者说,你是……失去记忆了吗?”他紧紧的盯着她,想要将她的所有举动都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没有,什么都没有!她没有抬头,就连一点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天知道他这一刻是一番怎样的心境?心痛和自责,还有无边无际的恐慌,无一不在袭击着他。
嗯,是恐慌。
都说曾经是情侣的两个人,就算是分开了。其中一个人是有多恨着另一个人,那就更能说明他或者她是有多么深爱着另一个人。
现在,他也宁愿她是恨着他的,哪怕,他知道恨一个人的滋味很不好,可他还是自私的想要选择,她是恨着他的。
现在,他没有办法去弄明白她到底有没有失去记忆,可他真的好怕。
怕她真的失去了记忆,不再需要他,也将他从她的记忆力全数抹杀掉了。他也怕她……
哦,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因为曾经深爱、却又被伤得很深,所以,心就死了,来个干脆相忘于江湖。
这三种她极为有可能的可能,每一种都让他不愿接受。可是,现实就是那样的残酷,他要面对,哪怕他不想。
可要他选择的话,他宁愿她是恨着他的,很恨很恨的那种……
“天星……” 何亿似乎是烦了,抬起头来,顺手还用食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白先生,我刚刚应该有和你说过,不管你们这种有钱人是想要玩什么样的游戏,我都没兴趣。如果白先生还要谈我弟弟的事情的
话,那就请你不要再说无关紧要的事情。在这里,我想我有必要再同你强调一次,我,何亿,并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白肃蜷了蜷拳头,然后又无力的松开,他点点头,轻声开口:“好,那……我们就说你弟弟的事情。”
何亿舒了一口气,“刚刚在门口的时候,方校长对我们说的话,想必白先生也听到了。方校长的意思,是说我弟弟可以继续读书了。”
“我记得,方校长并没有直接给你们明确的回答。”
何亿皱起眉心,“你……什么意思?”她有些急了,“小海不是故意闹事的,闹事的人并不是我弟弟!这一点,还希望白先生你弄清楚。”
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重,“白先生,这里是学校,方校长是一校之长,他都那样说了,说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断送一个人的未来,白先生总不可能会那样做吧?”
白肃喉头一动,垂下眼皮,冷硬了心肠开口:“如果我说是呢?”
何亿瞪着眼,“你!”
她深深的吸了几口大气,才强忍着不冲着和白肃大骂的冲动,“白先生,你应该还没那个权力!这里是学校,不是你说了算的!”
白肃微微勾了勾唇,他掀起眼皮,直直的看着何亿,“这里是学校,可是你看看,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是哪里?为什么方校长出去了,我却还留在这里?”
再简单不过的两句话,却让何亿只觉得慌乱至极。
是啊!这里是学校,可这里也是方校长的办公室!想起刚刚方校长热情过度的不正常,她整个人都懵了。
按理来说,方校长要真是那么为学生考虑、不畏惧权势,那小海就不会被劝退。而今天,从来没见过她的方校长,还对自己那么客气,甚至还那么友好的让她去他的办公室里坐着喝茶!
她的那些惊愣和狐疑,还有那些不安,却原来……都是因为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人——白肃!
一切都是他在从中作梗!
她急得眼眶都红了,却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要说些什么。
白肃看着柔弱无助、眼眶通红的女人,他心有不忍,却还是强迫自己转过了头,不去看她。
他,怕自己会心软。
何亿紧紧的掐着自己的掌心,企图让自己冷静一点。此时此刻,她很清楚的知道,小海的命运,就掌握在对面那个男人的手里。
“你……你到底想要怎么做?”
白肃闻言,转头看向她,那深邃的眸子,眸光很深很暗。
他迟迟不说话,似在想着什么。
良久之后,就在何亿还想问的时候,他终于出声——
“如果我说……我要你到我身边来呢?”
何亿颤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可是,不是的。他的表情那么严肃认真,怎么可能是她听错了? 好半晌之后,她才颤着声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