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的现在才来!怎么,怕我骂你?”
白肃刚一进门,白崇山就如是说道,脸上的表情已是相当不悦。
白肃也没说自己和白峻熙的那点儿小插曲,“刚刚在楼下和小童玩了一下。”
白崇山一听,面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抬眼瞥了白肃一下,“怎么的,年龄大了,越来越喜欢小孩子了?”
“……”
“你要是喜欢,就赶紧和安之把婚结了,就这么拖着,你就能生出孩子来了?”
白肃蹙了一下眉心,随即就垂下眼皮遮住了眼里的情绪。只是,他的心里,突然的一丝揪痛,让他好不难受。
他面前不远的那个坐着的男人,就是他的父亲。可是他又对自己做了什么?几年前,如果不是他的话,他的孩子早该是能跑能跳了。
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但都是他的宝贝。那个孩子,也许很乖巧,又也许有些调皮,会喊他喊爸爸,会喊天星喊……
而白崇山呢?一点愧疚的和自责的意思也没有,还能对他如此轻松的说出这些话来。
越是这样想,他就越是痛苦,对白崇山和白峻熙的恨意也就越深重。
可是现在,他却要强逼着自己不露出半点的不合时宜的表情。
呵——
怪只怪他本事太差,三十多岁了,在他的羽翼未丰之前,他还要当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我们现在也订婚了,结婚的事情,我之前也和她说了,等我再稍微出色一点、工作再有点成就了再结婚。” 白崇山哼了一下,“先结婚又怎么了?”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我告诉你,安之家的条件那么好,她又恰好喜欢你,也算是你的运气。你和她结了婚,对你的事业有百利而无一害,甚至还能使我
们整个白家都好。你一天都想些什么?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有什么?你别告诉我,你还想着那个女人!”
还不等白肃回答,白崇山就又说道:“你就是想也没法了,人都找不到了!”
白肃闭了闭眼,随即就抬起头来,“我知道,你不用提醒我。”
兴许的白肃的语气有些重,又兴许是他的神色有些难看,总之,白崇山一下子就瞪着眼猛的一拍桌子,“你这是在怪我了?!”
“……”
“哼!”白崇山指着白肃的鼻子,“你个不争气的!就跟你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妈一样,没点抱负心!”
白肃紧紧的握着拳,才强忍着没冲白崇山大吼的冲动,“但你还是和她生下了我。”
白崇山一噎,老脸气得涨红起来。
“好!好好好!”白崇山点着头,“老子上辈子欠了你,这辈子才有了你这个东西!”
白肃抿着唇,心里只觉得好笑。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欠了谁!
“算了!”过了好一阵,白崇山的怒气小了一些,他瞪了白肃一眼,然后就大有一种不跟他计较的意思,“我今天找你来,是想问问你,你和安之到底又怎么了?”
白肃望着白崇山,见他此时的神情不像是在套他的话,他还稍稍纳闷了一下。 白峻熙和他不对盘,刚刚在茶室里,白峻熙也明确的表示过知道他和黎安之发生的事情,他没给白崇山说?还有黎安之,以前那个稍微有一点没顺着她的意思就会找白崇山告状的女人,这一次连招呼
都不打就连夜走了,她竟然没有给白崇山说他的不是?
如是想着,但他还是没有多说,“没怎么。”
“没怎么?”白崇山皱着眉头,“要是没什么事、你没惹了她的话,今天云敏的生日,她会不来?”
白崇山之所以这样说,那是因为之前的一年多两年的时间,家里有谁过生日,黎安之不仅会来家里,甚至还会送上一份精心挑选的礼物。
而今天,黎安之不来还情有可原,居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打。 “昨天我也有意要请黎家的人过来,就想借着这个机会,给你们联络一下感情。你又是个榆木疙瘩!”说着,他就忍不住叹了口气,“白肃啊,不管怎么说,你总归是我儿子,我难道还能害你?过去的事
情就过去了,人都要往前看。再说,你是个男人,你主动一点、对安之稍微耐心一点,最后受益的是谁?”
白肃咬了咬牙,垂眸盯着面前的地板,只当自己没听到那些话。
可是,怎么会没听到呢?但听到了又怎么样?他照样感动不起来。一个恶魔对你做了很不好的事情,然后又对你说两句好话,恶魔就是好人了吗?
要真是为他好、不会害他,那他就不会那样对自己了。
说什么对黎安之好了,他是最后的受益者,可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对了,昨天我打电话的时候,黎卫东说他们去爱尔兰考察新项目去了,安之也跟着去了的。从黎卫东的话里,他也还算是客气。今天你范姨生日,安之在外地赶不回来也就算了,电话也没有,这在以
往是不会存在的情况。”
“不管你们是不是闹了什么不愉快,你赶紧给我哄好了。黎家是什么身份地位?你要给我得失了……”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从口气里也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
白肃没有吭声,心里却很是烦躁。
白崇山是恨不得他像只哈巴狗一样去巴结黎家、甚至是不顾尊严的去讨好是吧?只要和黎安之结了婚,其它的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了?
“我今天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碰见煜成了。他受了伤,似乎还不轻,但我也没多过问。这些事情,是你该做的,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 见白肃没吭声,白崇山心有不满,但也没说重话斥责,“现在,他在这里没有人照顾,就算家里有佣人,但总归不行。你等一下从这里走了之后就去看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做好了,也是给
你加分。”
“……”
“啪——” 白崇山一拍桌子,“给你说话呢!”说完,他就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我告诉你,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如果你还想她过得舒畅点的话,那你就不要违逆我,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