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庙里以后,朱承祖越想越气,他觉得父亲之所以不把道统传给自己就是因为后娘从中作梗,他决定报复这个女人。
第二天一大早,他带着将近十年的积蓄去了城里一家银楼,买了一个很漂亮,很昂贵的项链。
为什么要买项链呢?
因为朱承祖知道想要在父亲眼皮子底下谋害这位后娘那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所以只能智取。
而项链恰恰是一个突破口。
第一,女人喜爱首饰,特别是像这么漂亮的项链一般人很难拒绝。更何况,打着赔罪的幌子献上项链,就算这个后娘不喜欢,父亲为了平息事态也会让她收下这个礼物。
这样一来,目的就达到了。
第二,通过项链作为载体实施法术,从而达到谋害后娘的目的。
子夜时分,朱承祖起坛做法,种下第鬼煞。十二个时辰以后,他捧着锦盒带着那个项链来到了朱志远的家中,一切果然如事先料想的一般,朱志远见儿子主动给夫人赔礼道歉很高兴,看都没看便让夫人收下了那条项链。
半个月以后,第鬼煞生效,朱承祖的后娘突然昏迷不醒,生命垂危。这个消息传到庙里朱承祖很高兴,也很兴奋,与此同时,他还发现自己头上的脓包消散了不少,甚至有的还出现了愈合的征兆。
这个发现让朱承祖大吃一惊,他赶紧脱掉鞋袜检查脚上的脓包,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脚上的脓包也逐渐有了康复的迹象。
朱承祖顿时傻眼了。
就在这个时候,朱志远来到了庙里,他见朱承祖在那里发呆,走过来一看,也傻眼了,他看着朱承祖脚上那个逐渐康复的脓包喃喃自语的说:“脓包竟然好了,竟然好了,难道真的要像那只黄鼠狼说的那样做尽坏事才能康复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朱承祖立马追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反应过来的朱志远勃然大怒,不但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反而追问是不是朱承祖害了他的夫人。
为此,父子二人大吵了一架,继而动起手来。
朱承祖虽然有些本事,但修行尚浅,哪里是他父亲的对手,不消片刻功夫便失手被擒。朱志远见他学了一身本事大吃一惊,本想就此了结他的性命免得日后为害一方,但又下不去手,想了想最终还是点破了他的丹田,拿走了第鬼煞的破解方法。
朱志远走后,无尘老和尚就把他逐出了寺庙,革出门墙,说佛门容不下一个心肠歹毒的人。
在这样的双重打击下,朱承祖越发的痛恨自己的父亲,他立誓要报复这个无情无义的小人。
他先是找到了自己的舅舅弄清楚了黄大仙诅咒的事情,然后利用生平所学连破当地有名的六大风水宝地:岗雀洼、鲢鱼地,象形地,大鹏展翅穴,丹凤朝阳穴,灵龟浮穴。
这一疯狂的举动立即引起当地人们的注意,首先找上门的是民风彪悍的岗雀洼村民,他们一个个手拿钢叉,弓箭来到朱志远的家里言明子债父偿。
接着,是鲢鱼地这块地的主人,他带来了几个当地最有名望的人来到了朱志远的家里。
最后找上门来的是象形地,大鹏展翅穴,丹凤朝阳穴,灵龟浮穴这四块地的主人。他们分别带着两拨人,一波是怒气冲冲亲朋好友,一波是凶神恶煞的和尚道士,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架势。
看到这一幕,躲在暗处的朱承祖很高兴,也和解气,他也想让朱志远也尝尝丹田被破,叫人驱逐的下场。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彻底傻了眼,朱志远竟然当场立誓要清理门户把他毙于掌下。
朱承祖吓的转身便逃,眼瞅着就要离开江西这个地界了,这个时候朱志远带人追了上来,朱承祖四下一看,发现逃脱无望,纵身跳下了百丈悬崖,落入了长江。
三天后,在皖南地界朱承祖被人救了起来,救他的人是一个年轻的寡妇,带了两个孩子,朱承祖为了报恩留了下来,改名刘二宝,意思也就是说为了两个孩子留下来的。从那以后皖南的风水屡遭破坏,刘二宝的名字也越来越响,直到响彻大江南北。
自此,破坏风水,做坏事,便成了我刘氏一门延续香火,立足的根本。
不过,这个法子有一个弊端,做坏事,只能维持半个月,破处风水能维持一个月。也就是说,要不停的去做坏事,破坏风水,才能保证头上的癞子和脚上的脓包不再复发。
对于祖上传下来的这一古怪规矩,我一直抱有怀疑的态度,因为这事太玄乎了,就跟神话小说似的。
再者来说,我家目前的状况跟故事中说的大不相同。首先,我上头一个姐姐,而且我本人也十八岁了,并没有夭折。其次,我跟爷爷身上并没有长什么脓包和癞子,我也没见爷爷破了风水,做过坏事。
所以,这个传闻不足以采信。
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个在我看来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我的身上,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害人,还是选择放任自流?一时间我难以抉择。
害人吧,势必会损了阴德,遭到报应,祸及子孙后代。如果不害人吧,我头上长的这些疙瘩肯定会越来越严重,到最后势必会变成一个怪物。
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爷爷为什么不让我在娶妻生子之前帮人平事了,原来他老人家想让我给老刘家继承香火。
这一刻,我立即有了明断——害人。
害谁呢?中年妇女?不行,这个人很善良,有福源,害她代价太大。张大姐?也不行,这个风险太大,黄队长知道的话肯定会找我麻烦。那害谁呢?
我摸了摸下巴,把目光朝人群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第一个看到的是光头大汉,我暗暗的点了点头,这个人不错,刚刚得罪了我,按照这个世界的因果大律来说,他惹我是因,我找他报仇是果,就他吧,不用找别人了。
光头大汉见我目露凶光,一脸杀意,吓的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顷刻间裤子便湿了。我一下子没了兴趣,于是再次瞧向人群,这一回,我看到了周立新。
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如果不是这里人多,我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害人,害你妹啊,有周立新在这里,还用去害别人么?只要把周世雄的生辰八字搞到,问题不是解决了么。
我心中暗暗窃喜,但表面上不的不装作一副悲天怜人的样子,叹息一声道:“你们只看到了我头上的疙瘩,但是你们想过没有,这是怎么造成的呢?”
众人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我勾了起来,其中一个伙子忍不住就问了:“到底是咋弄的呀?说说,说说。”
小伙子有些迫不及待了,众人也竖起了耳朵,我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是因为我刚刚泄露了天机,告诉了她男人的死讯。”说着,我伸手指了一下中年妇女。
众人的目光唰的一下落到了她的身上,中年妇女脸色骤变,急忙叫道:“你在胡说,我男人在地里干活,怎么可能会出事。”
中年妇女这句话正中我的下怀,我故意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断言道:“你若不信的话可以找找你男人,至于真假,午时之前自见分晓。”
话一说完,我盘膝而坐,立即摆出一副爱信不信的表情。
众人见状,脸色微变,有人开始小声的劝慰中年妇女:“大姐,你去地里看一下吧,反正又花不了多长时间。”
“是啊,是啊,去看看呗,万一要是真的还能阻止呢。”
……
中年妇女被说的有些心动,但又抹不开面子,偷偷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表示反对,于是跟着众人去了后山。
中年妇女一走,瞧热闹的纷纷跟了上去,眨眼间的功夫现场只剩下了四个人,二个是张大姐母女,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周立新。
张大姐母女两个没走,这好理解,这里是她家,我又是客人,她们就算想去瞧热闹也不会把我丢下。
但是周立新留下来又是为什么呢?监视我?不像,我又没有骗钱,他看着我也没啥用。向我求救?也不像,他从留下来开始就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求我更是无从谈起。
我决定试探一下他为什么留下,我故意咳嗽一声把周立新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这位老施主你怎么不去瞧热闹啊?”
“你不也没去么?”周立新反问一句。
“我不去是因为我已经知道了答案,你不去呢?”
“你不是会算么?”周立新微微一笑。
我心中一动,莫非这个老家伙是在等答案?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于是笑了笑说:“既然老施主想等答案,那就慢慢等吧。”
说完以后,我不再理他。周立新也没说对,也没说错,扯过一个小板凳坐到了我的旁边,根本不顾我的脸色,跟我闲扯了起来。
扯了将近一个小时左右,门外有人大叫:“找到了,找到王大炮了。”
话音一落,一个身材魁梧,年龄约莫在三十岁的中年人跑了进来。一进门周立新便迎了上去,急忙问道:“王大炮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