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味道很快就消散了,我和二爷爷也就走进了屋子里面。
屋子里面很黑。
二爷爷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火折子,点着了桌子上面摆着的一个红色蜡烛。
我本来以为像是丁大头这种富人的家里会有电灯呢,却没有像想到这间房子里面甚至都没有一点任何的电气元素。
屋子里一瞬间就亮了起来,有了光,我紧绷的心也稍微放松了一下。
二爷爷拿起桌子上的蜡烛说道,:“咱先仔细找找看看有什么白天遗漏下的东西!”
屋子里面有一个巨大的座钟,我们在屋子里面走了一会就听到了座钟发出的响声!
二爷爷没有在意,可是我数着是十二下!
午夜十二点就是子时四刻,正是阴阳交替阴气最盛的时候!
“哎呦!”
我听见二爷爷痛苦的叫了一声,我背对着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赶紧回头,却看见二爷爷手里的蜡烛掉到了地上,搓着手吹气!
蜡烛没灭,依然发着莹莹红光。
“咋了?”
二爷爷说道:“没事,一眼没看见蜡烛油滴到手上烫了我一下!”
二爷爷弯下腰想要捡起蜡烛,这时候蜡烛红色的火焰突然变成的了幽绿色!
这个火光很亮,虽然只有小小的一撮,但是明亮的足以将整个屋子照亮!
三天前在给爷爷下葬的时候,烛光也曾经变成过幽绿色!
我记得这个叫阴火!
二爷爷赶紧向后倒退了两步,站在了我的身边!
我看着他脸上冒出来层层虚汗。
二爷爷抓着我的胳膊就要向外面走。
“清泽,咱走!娘的!咱不管了!老头子和那个汉子死就死吧,那也是他们的命!”
我们刚向后倒了两步,就听见屋门“哐当!”一声,被关上了!
二爷爷赶紧走到门口,用力拉门,却纹丝不动!
“操他妈!”
二爷爷怒骂了一声!
转过头来,对我吼道:“你愣着干啥,你看看窗户能打开吗!”
窗户是彩色玻璃的,我用力的推了几下,还是打不开!
“二爷爷,打不开啊!”
二爷爷从地上捡起来一个凳子,用力的砸在上面,可是窗户却没有被砸开!
“撒尿!对着门口撒尿。”
我走到门口,解开裤腰带,还没有尿,就听见屋门的缝隙里面忽然传来的“嘶嘶”风声!
我吓得赶紧提上裤子向后倒退了两步。
二爷爷问我:“你咋没尿?”
我说:“门口有风声,刚才还没有声音!”
“一点风声就吓得连鸟都掏不出来啊!看你这点出息吧!”
二爷爷又让我过去,可是这时候,我忽然发现在墙边挂着一本画着美女挂历!
挂历这东西在我们这边都很少见。,更别提是画着美女的了!
我听说过前几年在北京的五四运动,那些什么宣传的新思潮虽然已经传到了这边的小村子里面,可是却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波澜,这种带着美女的挂历,虽然让我们这些年轻人很新奇,可是在一些老派人的眼里却是淫秽不堪的东西!
“爷爷,你看那个挂历上面!”
二爷爷也是典型的老派人物,他快速的扫了一眼,眼睛甚至都不敢在上面多停留一会。
他有点厌恶的对我说道:“你要是喜欢,撕下来几张回去偷着看啊!别在我面前丢人!”
我赶紧解释道:“不是啊!你看上面画的那个人!”
二爷爷赶紧把头转了过来。
“上面画的人怎么了?”二爷爷疑惑的问我。
“你看着不就是那个穿着蓝色旗袍的美女吗?”
挂历是彩绘的,上面的那个美女身上也是一件天蓝色的旗袍,而且她的样子和昨天晚上出现在我浴盆里的那个女鬼一模一样!
二爷爷走进看了一眼说道,仔细思索了一会:“还真有点像啊!”
我走上到前面,我看见在那个女人的图画下面写着“繁亚商社”。
二爷爷说道:“这是个日本人啊,还叫繁亚商社!”
“不是。”我指着在这个美女身边的一行红字说道:“这人不叫繁亚商社,她叫李繁锦!是上海的一个模特!是这个繁亚商社请她拍的这个挂历!”
二爷爷说道:“那丁大头和她什么关系,这个上海人怎么到直隶来了!”
“不知道!”
二爷爷说道:“撕下来,一会咱出去问问那个老头,看看他知道什么?”
我伸手还没有碰到挂历,就听见在里面忽然传来一阵女人哭的声音!
我就这个扭回头的功夫,手边就感到一阵灼热,我赶紧转过头来,看见那一整本挂历全都被烧了!
二爷爷从桌子上面端起来了一杯子水,直接浇到了上面。
挂历没有完全烧坏,虽然前面的几张已经全烧烂了,可是里面的却只是烧毁了一些边角。
我看见里面有一张美女的照片。
它穿着一件粉红色旗袍,看她的样子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可是她的名字已经被烧没了,只有在下面写着的一个上海什么模特。
我看着二爷爷向里屋走去,我赶紧捡起来,用衣服擦了擦上面的水渍,藏了起来。
二爷爷在桌子上面拿起来了一根蜡烛,我也跟着他走进了里屋。
蜡烛不亮,里屋不大,照的模模糊糊的。
这间屋子陈设很简单,而且,我看见床上还是鼓鼓的!
我们上午的时候已经进来过了,我记得当时我们已经将被子掀开了,可是现在怎么又被盖死了!
我向里面走了几步就听见在床上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确信这个不是爬到床上的老鼠发出的声音,听着倒像是衣服摩擦的声音!
二爷爷赶紧伸出手来,将我拦住,说道:“别着急!”
他拿着蜡烛在前面走着,还没有到床边,看见被子里面忽然鼓动了一下!
我问:“什么东西?”
二爷爷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痒痒挠,颤颤巍巍的伸到被子里面,猛地一下将被子掀开!
里面好像是一个蜷缩着的女人!
她看见我们过来,嘴里呜呜的叫喊着,向我们仰着头。
她眼里含着眼泪,身上被用绳子牢牢的捆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