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痕眉心一拧,眸子中散发着幽幽冷光,他薄唇紧绷成一条笔直的线条,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彰显出此时的情绪。
薛溪溪笑,脸上的表情十分明艳动人,她说:“你不会傻到以为我跟范毅一直没有做过吧?啊?”
“薛溪溪!”池痕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眸中的怒气几乎要溢出来,他的牙齿在上下磨动着,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你这个婊子!”
“对,我是婊子,我特么就是婊子了又能怎么样!”薛溪溪眼角的眼泪唰的一下流淌下来,她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顾容死了……顾容死了你知道吗……”
池痕神情冰冷的看着她,仿佛对于她的哭泣完全无动于衷,他讥讽的道:“知道,像她那种女人,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薛溪溪瞳孔蓦然一缩,她像是疯了似得对着池痕拳打脚踢。
池痕一只手捏住了她的手腕,长腿压住了她的双腿,轻而易举的控制住了她,“薛溪溪你发什么疯!”
“池痕你就是个杀人犯!杀人犯!”薛溪溪尖声尖叫着,脸上的泪水肆意横流。
池痕心中怒气熊熊燃烧,他瞪着薛溪溪森森冷笑,“我是杀人犯?你这话说的可真是逗啊!”
“如果不是你……顾容怎么可能会死……”薛溪溪不再挣扎,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池痕深吸了一口气,从她身上下来,冷冷的道:“这话怎么说?”
“顾容被庞达的视频威胁……后又身败名裂,你知道那钱是谁出的吗?就是你那个心心念念一心要维护着的女人,马茹蕾!”薛溪溪干涩的唇瓣裂开了一条缝隙,血液缓缓流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一字一顿的道:“如果你不维护马茹蕾,你不帮着她躲藏警察,她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让齐梦给庞达钱,顾容又怎么可能身败名裂,池昊又怎么会抛弃她!顾容的弟弟也没了你知道吗……她什么亲人都没有了,她没有爱人没有亲人,她彻底的崩溃了……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一直在自以为是的你啊!”
池痕的眼睛瞪大,里面写满了诧异,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不确定的道:“是……马茹蕾,害的顾容?”
“已经查到了,还有假吗?”薛溪溪拿出了手机,上面显示的图片正是她昏迷之前所看到的那张,清清楚楚的拍下了那笔五百万巨款的出处!
“我……”池痕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池痕,你走吧,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现在一看见你,就好像看见亲手把顾容杀死的凶手。”
池痕定定的看着哭泣的薛溪溪半响,终究还是转身离开。
第二天,薛溪溪出院了。
这场车祸很快就下了结果,根据监控上来看,是顾容先闯上马路,而且当时也是绿灯,所以那名司机的责任并不是很大,但也要负责。
薛溪溪听着律师的话,疲惫的挥了挥手,“撤销对他的起诉,私下解决吧……如果是顾容的话,她也应该会这么做的。再说了,这件事情,跟那个司机也没有什么关系。”
肇事司机对薛溪溪感激了好半天,才拿出一张银行卡来说:“这里面是十万块,真的很抱歉将您的朋友……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了,希望可以补偿到你。”
薛溪溪盯着那张银行卡看了一会,才淡然一笑,“不必了,顾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钱。你给她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走出律师事务所,薛溪溪抬头看着刺眼的太阳,给池痕打了个电话:“如果你真的想弥补对顾容的歉意,就把马茹蕾给我抓起来吧。”
池痕愣了一下,才说了一句好。
他叫上了警察,率先开车过去,让警察在后面跟着。
马茹蕾开门看到他的时候满脸欣喜,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这才让过身边的位置说:“进来吧,阿痕。”
池痕连门都没有关的走了进去,二人坐在沙发上,他凉凉的道:“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不错啊,有阿痕的照顾,那些警察也找不到我。”马茹蕾欣喜的抱住了他的胳膊,用胸前的柔软在他的胳膊上摩擦来摩擦去。
其实池痕一开始暗地里帮着她,她还是很激动的。
毕竟她以为,池痕再也不想理会她了。
“阿痕怎么样呢?公司的事情是不是处理好了?你可是好久都没有来看我了。”马茹蕾嘟着红唇朝着他撒娇,声音娇滴滴的。
池痕薄唇一珉,冷冷的道:“今天来不是跟你说这些的,我昨天晚上偶然发现了一笔巨额账单,是从你名下转出来的,不知道这笔钱你花到哪里去了?”
说完,他便扔出来一张单子,上面便是她跟齐梦的交易记录,以及后来庞达的消费。
马茹蕾脸上的笑容一僵,然后嗲嗲的道:“哎呦,人家大手大脚惯了,阿痕是在怪人家花钱太猛吗?女孩子嘛,肯定是要买许多化妆品啦,项链啦一类的东西嘛,你说对不对哦?”
“你这样做,不觉得昧着良心吗?”池痕一字一顿的冷笑道。
马茹蕾心头一紧,有些警惕的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把顾容害的身败名裂,你很满意?”
马茹蕾的瞳孔骤然一缩,她惊恐的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后退了几步,“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几个警察一踹,带头而来的警察拿着手铐直接铐在了马茹蕾的手腕上,“马小姐,你被逮捕了。”
马茹蕾瞪大了眼睛,她拼命的叫喊着:“阿痕!阿痕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啊!阿痕我求求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吧,我不要进监狱啊阿痕!”
池痕从警察进来的那一刻就没有再抬过头,他冷冷的一挥手,吐出了两个冰冷的字眼:“带走。”
“阿痕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啊!你真的忍心看着我进监狱吗阿痕!”无论马茹蕾怎么嘶吼,池痕都没有再心软,她被带出去的时候,在门外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的表情立马狰狞起来,五官扭曲到了一起,大声的嘶吼着:“薛溪溪你这个贱人!你就是个婊子!是你!是你让阿痕来抓我的对不对!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薛溪溪神情冰冷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道:“顾容的命债,你便在监狱里头慢慢偿还吧。”
马茹蕾肆意的放声大笑,说出来的话像是在朝着她的心上插着刀子一样,“哈哈!顾容死了对吧?哈哈哈!死的好啊!薛溪溪你很伤心吧?啊?我看着你伤心的样子我就觉得痛快诶!”
薛溪溪没有再理会她,走进了房间。
池痕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她看着有些杂乱的桌子,拿起了上面的一个精致的锦盒,将‘蓝心’项链收了起来。
出去后,她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勾起了一抹牵强的笑容。
对不起顾容……我还是没能救的了你。
她对顾容,更多的是心疼和惋惜。
那么好的一个女孩,本来应该嫁个好人家,过上幸福的日子,但是却因为自己弟弟的不幸被迫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成为了一生的污点,更害死了她自己。
薛溪溪想,如果真的有来生的话,她希望顾容可以过的平凡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