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迷雾重重
正面依旧是兰陵王入阵曲,而背面的篆体却变了。
萧景荣!这是父亲的金牌。
萧凡真个人都懵了,为什么那个差点杀死父亲的人身上,却装着父亲的金牌?
这块金牌萧凡很小的时候见过,父亲还曾经承诺,说将来会为他打造同样的铭牌。
只是父亲离开家族,几次想要重回宗祠都被家族所拒,所以萧凡也没有得到萧氏的承认。
没有家族的承认,萧景荣就不能私自刻印金牌,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可以前萧凡一直觉得这是一个很酷的东西,所以惦记了很久。
也因此,父亲对金牌的珍稀程度很高,几乎从来都是贴身挂着。
但为何,此金牌却从那个神秘人身上掉出来?还有,为什么在翼楼砖缝,却发现了另一块名为“萧景权”的金牌。
难道……当日进出翼楼的神秘人,正是萧景权?
可他为什么要放下自己的金牌,反而拿走萧景荣的金牌呢?这里面有太多的疑点,让人完全想不通。
萧凡再次低头看向黄龙,问道:“你到底有没有看到当天意欲杀我父亲的人?”
“有,可这有什么意义吗?最后杀人的是我们,你也已经报仇了,你继续追查没有任何好处。”黄龙一句话,让萧凡再次燃起了希望。
他沉声道:“首先,当天发生的事情我想了解的明明白白,那个人为什么会说我父亲命不久矣?据我当时的记忆,我父亲没有病史,而且他酒量很好,喝再多的酒,也不至于趴着站不起来。”
“或许是那个人把你父亲打倒在地?亦或者给你父亲下药呢?”黄龙淡然道。
萧凡的瞳孔缩了起来,他冷冷的说道:“若真是如此,那么此人也离死不远了。”
杀父之仇,匀他一点。
做子女的,不能膝下尽孝,至少也该让父亲死得瞑目。
黄龙沉默了片刻,顿了顿说道:“那个人我只看到了侧面,这么多年,我本来已经完全忘记了。可直到你的出现,再次唤醒了我的记忆。”
“我?”萧凡更傻眼了。
黄龙轻轻颌首,说道:“那张侧脸,就是你的侧脸。当时我在马戏团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回来复仇的。所以我当时就让绞肉机上场……”
萧凡终于明白了,黄龙几次陷害他,并不是白启宇的指使,而是出于心中的恐惧。
同时,他判断出,当日从翼楼离开的,应该就是萧景权。
从照片上来看,萧景权与萧景荣长相相似,很有可能是双胞胎兄弟。
而萧凡,则大家公认他长得特别像萧景荣,那么间接的说,他也像萧景权。
当时萧景权从翼楼冲出,黄龙在旁侧看到,留下了深深的印象。而等到萧凡出现,他深埋的印象被刺激。
“想知道的,我都差不多知道了。现在该是你赎罪的时候了,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萧凡终于失去了全部耐心。
黄龙浑身打了个哆嗦,可能大家聊得好好的,他都把要死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说道:“萧凡,我不让我孩子报仇,希望你能遵守诺言,放了他们。”
“你今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对你很满意,所以你的老婆孩子我不动。”萧凡郑重的做出承诺,顿了顿又道:“离我远点,别把血溅在我身上。“
接着他把黄龙刚才用的手枪踢过去,这枪里还有子弹,可萧凡就是这么嚣张,丝毫不在乎。
等到黄龙颤颤巍巍的拿起枪时,萧凡已经走到了门口,而且是背对着他的。
只要他敢,他可以对着萧凡随时开枪,或许可以一枪打死他。
但是,他有那样的胆量吗?
这个年轻的男人,他的背影是那么高大,他的行事风格是那么雷利,他日此子必成枭雄。
他抬头看了看楼上,那里有自己的老婆孩子。为了他们,他也不会再去博了。
他开始回忆自己这罪恶的一生,所有画面如同放电影似得,不断的在脑海闪过。
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了富贵而做了那么多违心的事情,愧对自己的良心。
砰……
枪声响起,黄龙缓缓的倒下。
萧凡抬起手顺了顺向后倒梳的头发,说道:“回去以后给我调查萧景权,到底是哪路神仙,竟然跟我有这么深的渊源。”
“老板,这不好吧?他可是汉东的一把手,调查他的背景,势必会惊动国安。到时候我们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阿吉赶紧阻拦。
萧凡想了想说道:“派人去兰陵调查,多花点钱请其他调查公司,我就不信没人接。”
“这件事我来负责吧,做的低调点,谨慎点,应该不会出岔子。”阿玉轻声说道。
萧凡继续道:“我要连夜赶去京州,其他的事情押后再谈。你们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再回林城。”
阿玉追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需不需要帮手?”
“京州不是自己的地盘,人多眼杂反而不好。再说追风在那边已经很多天了,肯定有安全的落脚点。”萧凡没有继续多说,让他们先跟着俞七杀返回了酒店。
而他自己则跟俞七杀借了一辆法拉利跑车,一路飞驰,当夜赶去京州。
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了,路上他抽了好几根烟,精神倒也还算可以。
他按照沈追给的地址,去了一个挺偏僻的招待所,外面看着门面很小,但是里面却很宽敞整洁,服务也很好。
萧凡让追风先休息,所以到的时候他还没醒,他是自己开锁进去的。
结果刚开门,环首直刀的寒光就从脖子上落下来,直往他脑袋上削。
他抬起百辟清刚架住,喊道:“瞎了吗?是你野爹我啊。”
“老板?”追风惊呼了声,接着快速收起刀,说道:“我还以为谁呢,你怎么不敲门啊,吓我一跳。”
“我寻思这个点儿你不是该睡了吗?等会儿我们还有行动,怕你睡眠不足影响发挥。”萧凡拍拍他的肩膀,顺手开了灯。
谁知道桌上摆了火锅,食材都下进去了,旁边的蘸料调了一半。
他不解的看向沈追,后者笑道:“我也寻思啊,按照你的车速,这个点儿肯定能到京州。所以我准备了火锅给你做宵夜,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嘛。”
“追风知我!”萧凡哈哈一声,虽然不怎么饿,但是心中略微郁闷,想要喝一杯解愁。
两人坐下之后,一边吃喝一边聊天。
其实是沈追在汇报这段时间在京州探查所得,萧凡把他如同一根钉子插在京州,没点作为自然不可能。
“这段时间京州表面平静,可实际上暗潮涌动。尤其是赵家与盛家,简直就是粉墨登场,你方唱罢我方登台,热闹的很啊。”沈追的开场白颇有意思。
“少卖关子,具体什么情况,说!”
“盛世清与赵建新分别雇佣了两批高手,先后袭击了位于秦淮河畔的9号院。但是守院子的人很厉害,把他们的人都打退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萧凡急切的打断沈追的话。
“盛世清的人袭击9号院是前天晚上,赵建新的人是昨天凌晨无功而返的。”
“来得及,应该来得及。”萧凡略显紧张的说道。
沈追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当然来得及,我在他们附近的主要路段都装了监控。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观察,他们进出的人员与车辆我都一清二楚,而且都做了标记。”
“很好,快说说你是怎么盯上这个9号院的?”萧凡来了兴趣。
沈追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我本来是盯着盛连城的,此人做事还算利索,可手脚不干净。盛世清让他收买盛平的情妇,谁知道他捎带脚把人家给睡了。”
盛连城是盛世清的养子,而盛平则是盛宝华的亲儿子,两人都是盛家的人,只是前者比后者要成器。
“爬墙跟刺激不?”萧凡揶揄的问道。
沈追一脸黑线,差点呛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不过睡了以后还是很管用的,那个情妇交代了一个情况,说盛平经常往秦淮河9号小院跑……”
原来这个盛平喜欢听评弹,9号小院有个女人评弹唱的一绝,他痴迷其中,流连忘返。
于是盛连城就派人去9号探查了一下,结果真的发现了问题,于是盛连城的动作就频繁了起来。
沈追之前参与过袁蝶衣追踪的事情,知道她特别会评弹,所以推断可能有希望。
于是他也靠近勘察,但是发觉院内高手林立,完全不像是普通小院。
他根据小院的生活垃圾与每天的买菜购物等等分析,最终确定,这里面住的人,有个女人,而且是被特别优待的。
但是小院墙高林密,他从周围观察了很久,甚至动用了无人机,可拍到的画面却寥寥无几。
说着,他从包里取出一沓照片,拿出来放在桌上,说道:“这是我拍到小院里的所有人,还有几个可疑人物,你来看看。”
秦淮河畔没有太高大的建筑,这个小院附近更是空旷的很,一切都仿佛是专门用来软禁人的。
无人机拍摄的画面是俯瞰画面,有树木掩映,不怎么清晰,所以他不敢确定。
萧凡刚要动手翻找,但是又立马缩回了手,他有些不敢随便查看。
期盼了那么久,终于有了结果的时候,他反而情怯了。
他沉吟了片刻,说道:“盛平是盛宝华的亲儿子,如果他能随便进出9号小院的话,那么软禁我母亲的,必然是盛宝华。”
“目前来看,的确如此,要不然盛世清直接就能交出伯母了。”沈追在这个案子里,一直避免这样喊袁蝶衣,因为他怕萧凡带有情绪,容易搞砸。
他说道这里,忽然想起什么,从另一个包里取出几张照片,递给萧凡道:“我判断是盛宝华之后,就调查了他名下的所有车,你看这辆……”
“宾利慕尚!与盛世清同款,还真是他啊。”萧凡的眸子,渐渐的泛出火气。
五年前,把袁蝶衣从江南渔业总公司门口接走的,就是一辆宾利慕尚,车牌是盛世清的。
但当时盛世清有绝对不在场的证据,他的司机与车都同样不可能回去,所以套牌的可能性很大。
但整个京州,拥有宾利慕尚的人都屈指可数,经过盘查,他们排除了其他人。
“这辆车是事发后一个月才上牌的,上牌之后没多久,盛世清就去派出所撤案了。紧接着,案底被封存,这里面的猫腻很大。”沈追继续介绍。
萧凡怒道:“很明显,盛世清那个老混蛋是知道我母亲下落的,他还在我面前装,真他妈不是个玩意儿。”
“不仅如此,他为了保护盛宝华,也可以说是为了盛家的颜面跟将来,所以选择将整件事深埋。”
“不,他不只是为了这些,他还是为了《女史箴图》。只是盛宝华与他的关系始终起起伏伏,如今更是降到了冰点。在这个时候,我提出用《女史箴图》换我母亲,他顿时就为难了。他肯定是先跟他弟弟谈判,结果谈崩了,于是找人硬抢!”
萧凡的分析,可谓是一针见血,很快就确定的主要方向。
沈追点头表示同意,继续道:“赵建新应该也是从车辆方面下手,当时敢套盛世清的车牌,而且还能拥有宾利慕尚的人,以他在京州的人脉,不难查找。”
“我现在不关心这些,我只关心我母亲的安危。京州这帮王八蛋,不管是谁在打我老妈的主意,我都会让他们付出惨重代价。”萧凡咬牙切齿。
沈追再次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关心则乱,我们在京州的势力不够,能做到如今这步,已经是你的极限了。以后的事情,只能靠我们自己的本领了。”
没错,萧凡左右玩平衡,不仅利用了赵建新,还利用了盛世清。他能在一群老狐狸之中谋利,真的是不简单不容易啊。
“不会的,我为今天做了太多准备,我不会冲动的。等我迎回母亲,等于彻底没了后顾之忧,到时候我大开杀戒,杀的江南血流成河……”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深邃,眼底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他也有自己的野心,只是被仇恨所暂时掩埋。
沈追再次拍了他的肩膀,说道:“算我一个!这群作威作福的大佬,是该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