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叶阑珊第一次到巴黎来,因为她身份“见不得光”的缘故,很少出远门,而她又生性喜静,也不太热衷于这种事情。
从小到大,出过的远门加起来,都不知道有没有超过十次。
巴黎与临城不同,街边的建筑处处充满了浪漫的格调,看的令人有些眼花缭乱。
路过卖饰品商店的时候,陆时珩故意放慢了脚步,侧首看向身畔的小女人,问:“要不要进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不用了。”叶阑珊拒绝道,“我平时不经常用饰品。”
见她真的没有要进去逛的意思,陆时珩只好作罢。
前方的街道还很长,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到尽头,他沉默了会儿,又问:“那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之前来过这边,记得有一家餐馆很不错。”
“你决定吧。”叶阑珊小声说,一副百依百顺的样子。
他见她默许了,也没再多问,自己带路,领着她走了过去。
陆时珩说的那家餐馆叫“悦香记”,距离两人现在逛的这条街倒是挺近,里面的侍者穿着统一的服饰,有两人站在门口,专门接待客人,每每有人进来,便用法语喊一句“欢迎光临”。
叶阑珊跟在陆时珩后面,脸色的神情有些尴尬,抬起眼帘,小声跟他说,“早知道就和陈经理一起用餐了。”
陈经理常年在法国待着,肯定懂法语,他们生活在临城,哪里接触过这种语言。
叶阑珊刚刚说完,就听到身边的男人出了声,用流畅的法语和侍者交谈了起来。
两人说了些什么她没有听懂,但却看到交谈完毕之后,侍者朝着他们伸了伸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陆时珩回过头,跟她说了一句,“走吧。”
随机由侍者带路,将他们带往楼上的包厢。
陆时珩选择的是一个临窗的包厢,里面气氛极好,气息清雅,还点燃着熏香。
侍者手里拿着一份菜单,放到陆时珩面前,两人交谈了几句,听语气,应该是他在问,侍者在回答。
叶阑珊没有学过法语,一点意思也听不懂,坐在他对面,偶尔抬眼偷偷打量他一眼,心里只觉得意外。
他竟然会法语?
他身上,究竟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点好菜之后,侍者就拿着菜单走了出去,离开之际,躬身帮他们关上包厢的门。
周遭只剩下两个人,气氛渐渐安静下来,叶阑珊不经意的瞥了他一眼,好奇的问:“你会法语吗?”
陆时珩笑笑,回答道:“嗯,之前大学的时候,有学过一些。后来在法国留过一年的学,虽然不是特别精湛,但普通的交流,应该还不成问题。”
叶阑珊有些意外,盯着他,回应不上话来。
“怎么这么意外?”陆时珩看出她的意外情绪,淡笑着问了句,“我在法国留学的事你不知道?”
“不知道。”叶阑珊摇头,“没有人告诉过我。”
她对于他,一直都是一无所知。
就连他和程轻语的事,她也是在婚后才彻底了解的。
过了没多久,陆时珩点的菜就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基本上都是巴黎这边的特产,饭菜的做工很是精致,装饰的极美。
叶阑珊盯着端上来的菜看了一会儿,陆时珩见她不动,不由催了声:“别发呆了,赶紧吃吧。”
“嗯。”
她这才动手,时而抬起目光,看他几眼。
陆时珩眼角余光察觉到她的注视,吃东西的动作不由顿了顿,掀起眼帘,主动落落大方的朝着她看过去,“怎么一直看我?”
“没什么……”她摇头道,顿了顿,又问了句,“你是在这儿留的学吗?”
“不是,是在里昂留的。之前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来过几次巴黎,谈不上太熟悉,倒也不至于太陌生。”
“哦。”
陆时珩看着她,过了会儿,又补充了一句:“而且留学的时间不是很长,一年之后就走了,去了加拿大那边。”
她微微颔首,也没说什么。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她只是个本科毕业,而且是在临城本市的,会的东西也很少,和他想比,好像显得太低了。
想着,叶阑珊心里不禁有些复杂,端起盛放着果汁的杯子,喝了口果汁。
温凉的液体,多少压制了几分她的情绪。
陆时珩也没想到她会胡思乱想,更没注意到她异常的变化,径自吃着餐桌上精致的食物。
他点了不少菜,直到她快要吃饱了,都没有端上来,看着侍者又一次次的把菜送上来,叶阑珊没忍住问了声,“你点这么多,吃不完啊。”
“没事,”陆时珩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丝毫没有觉得这样浪费,说道:“那就每样少吃点,多尝尝。”
“可这也太多了……我尝都尝不过来的。”
话音刚落,侍者又走了过来,将两道菜放到餐桌上。
餐桌被堆的满满当当,只留下一点少得可怜的缝隙。
陆时珩瞟来一眼,薄唇微抿,“是有些多了。”
叶阑珊:“……”
……
……
吃过饭之后,两人回到酒店。
陆时珩找了换洗的衣服,拿着进了浴室,准备洗澡。
叶阑珊原本打算铺一下床,却在看到那一张大床的时候,有些微怔。
她坐在床沿,手里还捏着被子的一角,久久没有动。
在家里的时候,因为卧室里没有沙发了,所以不得不睡在同一张床上,可现在,里面有沙发,也有两条被子,该有的都有,他们一会儿休息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分开了?
只是……她该怎么开口主动提起?
半个多小时之后,陆时珩从浴室里面走出来。
他一边系浴袍的带子,一边往这边走过来,因为低着头的缘故,是以,并没有察觉到她脸上的为难。
等走到床边,直接关了吊灯,低声说来句,“刚才不是困了吗,赶紧休息吧。”
说完,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叶阑珊见他没有要分开睡的意思,也不好主动提及,迟疑了一会儿之后,也在他身边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