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当年的噩梦(1/1)

这次离婚会谈,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因为早知道喻子成不会轻易离婚,所以沈亦埃的情绪倒是没有太大变化。

倒是苏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找喻子成,却得到这么个结果,心里多少有些不甘。

坐在车上,苏樱单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望着窗外,失神的发呆。

她实在想不通,喻子成为什么就不肯离婚?分明,于他们而言,离婚根本就是最好的结果。

见她发呆,沈亦埃只是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便合上眼睛休息了起来。

将苏樱送回苏家后,沈亦埃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将车停在苏家门口等着。直到亲眼瞧见苏樱的房间拉上窗帘,他才驱车离去……

苏樱回房后,先是简单的洗了个澡,才将自己完全裹紧被子里,准备睡觉。

这几天,她实在太累了。眼下好不容易得空,自然要好好休息才对。

至于离婚,在她看来不过早晚而已。

许是因为太过疲累的原因,苏樱才刚合上眼皮,便迅速进入了梦乡。

梦里,是她18那年,为了庆祝自己成年独自去江镇旅行的场景。

漆黑的夜晚,无星无月,只有猛烈的寒风狠狠刺激着人的感官。

江城的街道安静的很,极少有人路过。一整条街,都染着浓厚的阴冷的气息。

那时候的苏樱,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发憷的。可年少的姑娘,大多有颗不服输的心!

她们总觉得,这世上很多事儿都该努力尝试!比如——试着一个人勇敢。

此时的苏樱,便是这样的想法。

尽管心里怕的要命,但她还是搓了搓布满鸡皮疙瘩的手臂,继续前行。

前方的小巷很窄,窄的让人有点看不真切。

苏樱小心翼翼的拿着手机,借助电筒的光线寻找着道路。

被风拂乱的头发,一次又一次的迷了她的眼,阻碍着她的视线。

在苏樱第九次不厌其烦的整理完头发,打算继续前行时,身子就被人从后面给抱住了。

陌生的怀抱,让她下意识的尖叫出了声。砰砰直跳的小心脏里,尽是满满的恐惧。

“救命……救我……”

苏樱稚嫩的声音,不停回荡在冷清的小巷里。

可无论她怎么喊叫,都没人过来。别说救她,就连个路过的行人,都没有……

男人温暖的怀抱中,萦绕着还算好闻的檀香味。

许是觉得苏樱的喊叫声太过破坏气氛,他大手一挥,便从苏樱的T恤上扯了一块布料下来。

处于恐慌中的苏樱,甚至都还没来得急反应,嘴巴就被人给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嘶哑声。

男人宽厚的手掌,肆意游走在她光滑的皮肤上,引得她不停寒噤。

苏樱纤瘦的小身子不停躲避着,想要逃离面前的一切。可不管她怎么躲,怎么逃,都没能逃得开。

男人颀长的身躯就这样严丝密合的压了过来,将她抵在破败的墙壁上,动弹不得。

为了防止她反抗,男人直接解下自个儿腰间的皮带,将她双手举过头顶,牢牢的绑了起来。

那一刻,苏樱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那般,不停的滚落了下来。

可面前这个恶魔,就像是瞎了那般,对她的恐惧视而不见,继续自己的恶行。

他精瘦的身子,带着灼人的温度,烫的苏樱心底发颤。可偏偏,又反抗不来,只能支离破碎的承受着男人的侵犯……

因为夜色太浓,苏樱甚至连侵犯她的肇事者是何模样,都没能看清。

她只记得,那男人的身子很烫,很烫。就像刚刚烧开的白水,稍稍触碰,就能将人烫伤……

那夜,苏樱完全不知自己是怎样熬过去的。

她只知道,在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她便迷迷糊糊的没了意识。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那个侵犯她的男人,仿佛根本没有出现过那般,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而衣衫不整的她,也就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任人观赏!

好在江镇偏僻,来往的人并不多。不过,这也足够苏樱绝望了。

她强忍着酸痛的身子从地上起来,双手紧抱着上身,想要尽量遮挡狼狈。可那凌乱的头发和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的面色,已经将她的狼狈出卖了个彻底!

这事儿之后,苏樱将自己关在酒店房间里整整三天。三天之后,她便丢下所有东西,匆忙回了桐城。

她一再告诉自己,催眠自己,强迫自己相信那晚的经历只是一场噩梦。

所以,她并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事儿。

无论是面对朋友还是父母,她都说江镇的风景很不错。而她自己,也在自我催眠下渐渐相信了,这事儿只是一场梦……

“樱樱……”

见苏樱的小脸皱成了个粽子,宋青禾便知她是做噩梦了。抬手掀开被子,她轻推了苏樱两下:“快醒醒!”

“啊……”苏樱下意识的惊叫了声,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面对宋青禾关切的面容,苏樱轻拍了两下胸口,而后扯了张纸巾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妈,怎么了?”

这是第一次,她梦到这场经历。

宋青禾瞧她脸色发白,于是关切的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温度正常后,才笑着说:“你姐姐太久没回来了,对桐城也不熟,所以想让你陪她出去逛逛。”

苏桃?

她不是向来最看不上她们母女吗?怎的会突然提出这种要求?

苏樱抿了抿嘴唇,又朝门口方向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才凑到宋青禾耳边,压低声音问:“她怎么会让我陪她?这事儿好像有点不大对吧?”

“你这孩子,就是不懂事。”宋青禾拍了拍苏樱的手背,“从前的不愉快还记着做什么?你们到底是姐妹,人家还能害你不成?你也知道,你爸心里在意的是什么。你姐姐现在都主动示好了,你也该好好表现下才是。”

宋青禾的家庭,决定了她的想法。她认为,只要自己肯对人好,总会换来想等的回报。

却不想,苏桃对她的恨,早已深入骨髓,根本无法拔除!

苏樱心里虽然不大乐意,可宋青禾都开口了,她也不好拒绝。简单收拾了番,随便挑了件卫衣和九分裤放在床上比划了下,便换好衣服下了楼。

此时,苏桃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见苏樱下来,她随口同苏河招呼了声,便朝门口走去。

苏樱倒也觉得没什么,反正苏桃对她向来如此。可苏河,却是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樱樱,你别跟你姐姐计较。你们姐妹俩都长大了,总不能跟小时候一样闹脾气了。”

“我知道了。”苏樱乖巧的应了声,便循着苏桃的步子走了出去。

她清楚,就算都是亲生女儿,也是存在差距的。

苏桃的妈妈白霜,是苏河的结发之妻。在白霜离开后,苏河更是亲自照顾苏桃过日子。这感情,苏樱无论如何都比不了。

因而,她很有自知之明的选择了不做对比。

就算父亲苏河经常偏袒苏桃的恶作剧,对苏桃的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樱也都选择了装聋作哑。

宋青禾从小就告诉她要让着苏桃,说是姐姐没有妈妈,需要比她更多的关爱。

苏樱也很理解,所以无论苏桃怎么欺负她,她都不吭声,只是默不作声的受着。她觉得,只要爸爸妈妈一直都是爱自己的,那就够了。

可现在,经历了生活的苏樱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似乎一直都存在偏差。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友善,都会换来微笑。

就像现在,纵然她很自觉的选择了噤声逃避,苏桃还是看她不顺眼。

她一会儿急加速,一会儿急减速,颠得苏樱整个人都不好了。

轻蔑的勾了勾唇角,苏桃忽然说:“你这刚刚流过产的身体,受得住吗?”

“你从哪儿听说的?”苏樱立刻警惕了起来。

她半点不想父母知道自个儿的处境,所以对自己流产的事儿,也一直保密。

但不料,苏桃居然会知道这事儿。

也不知,她会不会把这事儿说给父亲听……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不透风的墙。”苏桃随手打了个急转:“放心,我还没无聊到去帮你发布这种消息。”

听到这话,苏樱才总算是放心了。

“只是,”苏桃话锋一转,笑道:“你就真的甘心跟喻子成离婚?苏樱,我要是你,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婚。”

“可惜,你不是我。”

“听说,你跟沈亦埃走得很近?”苏桃减了减速,让车子正常行驶:“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有话就直说吧。”苏樱并不喜欢打哑谜:“我脑子笨,怕误会了你的意思。”

“可以。”苏桃稍微顿了半秒钟,便继续说:“我想,你跟沈亦埃在一起不过是为了借他的手帮你报复而已。其实,你只要一口咬住不离婚,同样可以报复!无论喻子成是怀着什么态度不肯离婚,都能打击到沈烟青,将她逼到死角。至于你自己,早就看透了喻子成是什么人,日子究竟要怎么过,还是你自己拿捏。我想,你妈应该也不同意你离婚吧?”

“所以,”苏樱很清楚,苏桃不可能乱管闲事:“这事儿究竟跟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