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无颜莫名地脸色一红,一把扔掉了纸鸢,低声道:“无聊!”
说完一脚将纸鸢踩得稀巴烂。
而此时,帝玄也已经让人将纸鸢劫了下来,他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皱眉看着上面的字,纸鸢上只简单地写着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关于你的那个问题,我的答案是——愿意!
“呸,这都什么鬼问题?”帝玄一脸恶心地将那纸鸢扔入面前的火盆。
旁边的侍从好笑地道:“可能是小情人用纸鸢传情吧,这可是北疆民风开放,男女不用媒妁之言,喜欢就可以走在一起,听说一个女子可以有好几个丈夫,嘻嘻。”
“滚!”帝玄心情不好,顺手捡起旁边的砚台就砸得那属下头破血流。
所有伺候他的人都战战兢兢,只见他喘着出气,脸上充满难堪,过了一会儿,阴测测地道:“明天最好那个赛扁鹊真能治好本太子的病,否则!”
哼,他要杀了那个什么赛扁鹊,然后将帝染轩软禁起来。
他的王妃竟然敢反叛朝廷,他完全可以用同谋的借口,将帝染轩拘禁!
想到这里,帝玄的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喜色,对,就这样,这样,他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帝天南虽然受到越王恩宠,但帝玄深知,论真本领,帝天南远不如帝染轩的。
第二日,早早的,营帐前就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男子,高大威武俊美非凡,此时正带着一脸纨绔的笑容,看着众人:“我是来看太子的,你们还不快领路?”那为首的将军见帝染轩竟然只带了三十几个人来,不由得撇撇嘴,这纨绔还真是什么都不懂,竟然这带这么点人来,一会儿抓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轩王爷您来了,这可真是太好了,太子殿下等候多时了
。”既然他这么好抓,倒是更不急着动手了。
为首的两位将军,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于是,其中一人亲自为帝染轩牵马道:“就由末将带王爷前去吧。”
帝染轩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转身对身后的侍从道:“我这里带了三十几个人来,你们帮忙招呼一下。”
另外一位将军傲慢地对着帝染轩带来的那些人道:“你们都跟我走?快点,我们可是很忙的。”
其余三十人纷纷下马,牵着马儿,唯唯诺诺地跟着那位将领走了。
帝染轩看了眼自己身旁的身材硕长,文质彬彬的老者,恭敬地道:“赛先生,太子的病可要你多多费心啦。”
那老头子摸摸胡须,点点头:“没问题,这世界上还没有我赛扁鹊治不好的病。”
然后,然后,当帝染轩和赛扁鹊往里面走的时候,那带路的将军发现,他们将还带这一只雪白的小狗,不对,狼!
“这,这东西就不用带了吧?”将军嫌弃地看着那只白色的小毛团。
“不不不,这可是老夫吃饭的家伙,治病一半靠老夫,另外一半就靠这只狼神了。”赛扁鹊连连摇手,将小毛团往自己怀里揣了揣,一副狼在人在,狼亡人亡的样子。
那将军犹豫了一下,想到帝玄因为生病,越发暴戾的脾气,若是这个赛扁鹊真能将太子治好,他们这些当兵的也可以少受点气。
于是那将军不满地粗鲁呵斥道:“那你可小心点,别让它到处撒尿!”
“好大的胆子,赛神医可是本王的贵宾,你敢口出狂言。”帝染轩闻冷哼一声,一鞭子狠狠甩在那将军的脸上。
那将军气得当场就想将这个纨绔给抓下来,暴打一顿,但是,帝染轩现在可还是王爷,就算帝玄要抓他,但是,现在可还没撕破脸。
那将军低下头,藏起满眼的狠戾,轩王爷?我呸,等一会儿太子殿下治了你的罪,看爷到时候如何“好好”地伺候你!
想到这里,他满心狠毒地将帝染轩请到了帝玄的营帐面前。
然而,从头到尾,帝染轩都没有再看这个将领一眼,最多也就是和赛扁鹊说话,将那个将军气得脸成了猪肝色,说不出的怄气。
帝染轩才不管这些呢,站在营帐前,傲慢地道:“你先退下,我自己进去便是,这次便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我不再追究。”
正在这将军准备发作的时候,幽刚好从营帐里走了出来,看到帝染轩,幽那幽深的眸子里散发出夺人的锋芒。
帝染轩也看到了幽,脸上一沉:“你是何人?我怎么好像见过你?”
“属下是太子殿下新请的幕僚,以前并未曾将过王爷,太子请王爷进去呢,王爷请。”幽微微敛目,神情不卑不亢。
帝染轩仿佛纨绔病又犯了一般,盯着幽不悦地道:“既然是太子的幕僚,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见了本王爷为何不跪?”
幽闻言,眸子里凶光大暴,暮无颜怎么就嫁给了这么一个东西?哼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还不如跟他——
“这——”幽满脸不悦,就要和帝染轩翻脸,但是,此时,帝玄在里面不高兴地道:“二弟,你怎么还不进来?”
幽这才伸手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帝染轩冷冷盯着他,直到过了一刻钟,这才慢慢地从幽的面前踱步而入。
幽的手微微一紧,感觉胸口莫名一阵闷痛,要不是他伤重,要不是他被暮无颜下药,他怎么会受这种腌臜气!
暮无颜,想起你来,我真是感觉痛苦又甜蜜,这种感觉,让我这个杀手感到煎熬。
幽的目光此刻带着莫名的火热和锐利。
帝染轩一边和赛扁鹊往里面走,一边心道:“看来帝玄说他有病,不是假装的,这必定是无颜做的,她肯定就在这营帐内呢。”
说到这里,帝染轩觉得自己的心脏疯狂地跳了起来。
无颜,无颜,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还有,你看到那纸鸢了吗?那是我的真心话,我真傻,我都想通了,你喜欢的是我就好了,两个都是我,何必纠结呢?
无颜,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二弟,愣着干什么,还不让赛扁鹊给我治病?”帝玄躺在宽大的椅子上,神色有些憔悴,看到帝染轩时,眸底寒光一闪,不过迅速堆上笑容。
“臣弟见过太子。”帝染轩笑了笑,就要作势行礼。
“行了,这里又不是朝堂,你我兄弟间在外面就不要这么拘束,赶紧看病吧。”帝玄看到帝染轩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心头一怒,不过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嚣张,就让你嚣张一会儿,不管你能不能治好我的怪病,最终下场都是一个死!
“赛先生,麻烦你了。”帝染轩对身旁的老者,微微颔首。
老者点点头,走到帝玄身边,淡淡道:“请太子伸出手,容老夫为您把脉。”
帝玄伸出手,赛华佗伸出三根手指,搭在帝玄的脉搏上,低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军帐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寂静无比,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恐影响了这位神医的诊断,从而被太子迁怒。
帝玄也是一脸紧张,自从染上这个怪病后,一路上,他请了不少名医,也杀了不少名医,但对于他的怪病,却都束手无策,甚至都看不出个所以然。
也不知道这个赛华佗成不成,但至少这个赛华佗看上去像一个世外高人,仙风道骨的,兴许能治好他的怪病,看到赛华佗架势十足的搭脉样子,帝玄心头升起几分希望。
这怪病,实在太那个了……简直就是羞于启口……
“怎么会这样?”一直默不作声的赛华佗,忽然睁开眼睛,惊讶地说道。
“神医,怎么样?”帝玄的心提到了嗓门口,连忙问道,想知道这个赛华佗究竟能不能治他这怪病。
要是不能治,他就立刻下令,将这个假神医,连同帝染轩,一起拿下!
熟料赛华佗又闭上了眼睛,食指和无名指搭在帝玄的脉搏上,仔细感应着。
帝玄见状,心头登时痒得不得了,急切想知道答案,偏偏赛华佗这个样子,让他不敢贸然打扰他。
“奇怪啊,奇怪——”赛华佗摇摇头,还摸了摸下颔的胡须。
“神医,我这病能治吗?”帝玄不由握紧了拳头,同时右手蓄势待发,要是在获知赛华佗不能医治他的怪病,他就要大开杀戒了。
军帐内的空气陡然一凝,帝玄的侍卫手握刀柄,只要太子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刻冲上去。
“你这病当然能治。”赛华佗头也不抬地说道,语气相当自傲。
帝玄听到后,脸色一喜,连忙说道:“只要神医能治好我的病,本太子重重有赏!”
“治这病自然是手到擒来,我只是感到不解的是,太子殿下怎么会怀孕了呢?”赛华佗石破惊天地问道。
轰——
众人只觉得头顶天雷滚滚,没听错吧,太子殿下居然怀孕了,这个是神医,还是庸医啊,难道他没有看清楚,他身前的可是如假包换的太子!
正正宗宗的男人!
“放肆!给我拿下这个信口雌黄的老匹夫!”帝玄的心腹怒斥,寒光四射,手中已经握上了兵器。
军帐内,顿时杀机阵阵。赛华佗对周围森然杀机浑然不觉,眸光望向一脸青红夹杂,像是开了染布坊的帝染轩,意味深长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