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沼泽中,两队人马不期而遇。
一队是骑着战狼的兽人骑兵,另一队则是靠双腿行走的人类士兵,他们都是各自军队的斥候。
人类的战马在沼泽中不敢随意驰骋,要是有人那样做等待他的将是一脚踩到深不见底的烂泥里,最终成为一具不知多少年才能重见天日的白骨。
兽人的战狼就不一样了,它们爪子上那厚厚的肉垫不但能保证它们行动时只发出极其微小的声响,更是起着一个缓冲的作用,哪怕踩上烂泥它们也有时间调整,不至于一脚就沉到底。
两条腿的能跑得过四条腿的吗?
很明显不可能,尤其还是在沼泽地里。
“发信号,结阵迎敌。”
能被选出来作为大军斥候的几乎都是有经验的老兵,人类斥候小队自知速度远不及对手,没有愚蠢的选择转身就跑,而是就地防御。他们中一个看打扮是队长模样的人掏出一张魔法卷轴,双手一扯,将其撕做两半。
卷轴裂开,一枚呼啸着的绿色火球如钻天猴般迅速升空,然后砰的一下炸开,在天空中开出一朵绿色的大礼花来。
数里之外,正率领着王国大军朝黑暗之门行进的莱茵看到了斥候小队的警讯,面容一紧:“雷吉纳德,你带两个中队过去看看,我领着大部队随后就到。”
这么早就遇上兽人了,不是距离兽人老巢还有两天的路程吗?
雷吉纳德向马库斯示意,让他当心兽人的偷袭,领着两个中队的步兵向讯号传来的方向赶去。
在莱茵决定深入黑暗沼泽反击兽人之前,这个地方几乎没有人类的足迹踏入,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齐腰高的杂草和不知名的植物,在这种的地方行进步兵要比骑兵快得多。
要不是为了在与兽人大军交战时借助骑兵的冲击力冲击兽人的阵型,谁愿意带着战马到沼泽地,那完全是找罪受。
雷吉纳德离开,马库斯接管了两翼军队的指挥权,他大声喊着:“两翼的士兵做好战斗准备,当心敌人偷袭。”
人生地不熟的原始沼泽里,实在是伏击敌人的好地方。当然,这话反过来也成立,马库斯不得不防。
给两翼的部队下了命令后,马库斯提醒莱茵:“陛下,看来兽人已经恢复过来了,不然我们的斥候也不会在距离他们老巢这么远的地方发现兽人的踪迹。”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莱茵眉头紧皱,千里奔袭,深入敌人的老巢,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如果是一支打了败仗士气低落的敌军,那还能战而胜之,可若是敌人已经从失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甚至还憋着一股报之前战败之仇的气,情况就非常不妙了。
或许我该更慎重些,等洛萨的军队和我汇合后再出发的。
头一次,莱茵有了几许懊悔。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到了这一步,容不得他后退。
如今只有奋勇向前,一鼓作气击垮兽人。
莱茵无法退缩,也不能退缩,奥格瑞玛又何尝不是。当兽人的新任酋长接到斥候传来的讯息时,心情是懵逼的。他从来没想过孱弱的人类有胆子深入沼泽,跨越千里之遥来进攻自己。
谁给他们的胆子!
奥格瑞玛怒了,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以人类那么弱渣的实力,自己不去打他们他们就该偷着笑了,还敢来打我们,你特么在逗我。
回过神来的奥格瑞玛气得笑了起来,他一挥战锤:“勇敢的士兵们,敌人就在前方,跟我来。”
不约而同的,两支军队的统帅都开始了急行军,想要先对方一步到达战场。莱茵和奥格瑞玛都没想过退避,这一场遭遇战或许会演变为一场惨烈的大厮杀。不知先流尽的是兽人的血,还是人类的血。
在开阔地骑兵打步兵,优势真的不要太明显。
兽人的狼骑兵斥候小队仅仅一次冲锋就成功击杀了五个敌人,而付出的代价只是一个被斥候队长一枪戳了个透心凉的同伴。
斥候队长呸的吐了口唾沫,眼睛死死的盯着不远处调整方向的敌人,嘴里骂骂咧咧:“绿皮杂碎,再敢过来老子一枪一个,统统刺死。”
一个斥候小队也就是十二个人,兽人一轮攻击下己方减员五个,斥候队长心里哪能不恨。死去的五个士兵都是他的袍泽,是与他同一个战壕的战友,是面对敌人时能放心托付后背的人,不久前大家还说说笑笑,而今这些人已经死在兽人狼骑兵的屠刀下,成了地上冰冷的尸体。
“绿皮杂碎都该死。”
振臂,出枪,从枪身上传来的反震之力震得斥候队长手臂发麻,他咬着牙硬撑了下来,尽管虎口已经裂开,长枪依旧握得很稳。
狼骑兵的第二次冲锋获得的战果比上一次要大,他们这次杀死了六个敌人。上一次要不是人类士兵结阵防御,他们一个冲锋就能将对手杀光,经过上次的交锋后人类减员近半,这一次便没能防住他们的冲击。
不,还是有一个人防住了,那个握着长枪的人类算上这次已经杀了他们两个同伴。
“杀了他!”
剩下的十个狼骑兵减速,调头,驱使着战狼再度冲锋。他们确定而且肯定,这一次那个人类在劫难逃。
十个打老子一个,还是冲锋中的骑兵打步兵,我去你大爷。
身陷绝境的斥候队长清楚战斗来得太突然,又结束得这般快,他无论如何也等不到援军,死亡是他唯一的结局。可是他并没有束手待毙,眼看狼骑兵即将冲到,他出人意料的将手里的长枪掷了出去。
靠!
正面面向他的兽人斥候队长一直防备着对方的刺击,没料到对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把长枪当标枪使,猝不及防下只来得及将手里的武器抬了抬,下意识的想要挡一下。
长枪掷出时的力道加上狼骑兵高速冲来时的动能赋予了这一击超乎想象的冲击力,尖锐的枪头将兽人的战刀击得粉碎后迎着兽人的脖子一头扎了进去,精钢打造的枪头轻而易举的就撕开了血肉,绞碎气管,带着一澎滚烫的鲜血贯穿兽人斥候队长的脖子。
掷出长枪后斥候队长向前纵身一跃,迎着另一个兽人狼骑兵的战刀朝对方扑了过去。锋利的刀刃将斥候队长的脖子划开,斩了颈骨,一颗大好头颅与身体分离。
斥候队长战死。
斩首他的兽人也没能好过,斥候队长失去头颅的身体沿着惯性撞在了这个兽人身上,一截剑尖从兽人骑兵的后心冒出。
原来斥候队长在扑出去的同时拔出了佩剑。
被一个人类杀了四个同伴,其中还有一个是自己的队长,狼骑兵们怒火中烧。愤怒总会使人做出不理智的事来,一个狼骑兵挥动战斧,没等斥候队长的头颅落地一斧子劈在上面,将其劈得脑浆迸裂,那画面好不残忍。
这一幕正好被赶来支援的人类士兵看见,他们顿时红了眼。
雷吉纳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给我杀,那些绿皮的杂碎一个都不要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