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干站着不是办法,童瑶尝试着找点事情做,可无论她做什么,严止总跟在她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
颀长的身躯挡住了她来自背面的所有光线,鼻尖那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扰乱了她的心神,有好几次她都失手,这期间摔破了三个碗,四个盘子……
每摔破一样东西,童瑶都能听到来自背后的某个人夸张的啧啧声,幸灾乐祸偏多,她终于忍不住了。
回头,怒斥:“严止,你到底想干什么?”
严止摊摊手,慵懒地斜睨她,眸里蕴含着揶揄,一言不发。
童瑶越发的暴躁,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拽过来,近距离怒瞪着他,“我警告你,不要以为……”
“噗嗤”话没有说完,他突然笑出了声,喷她一脸的口水,僵硬地扯了一下唇角,伸出另一只手抹了一把脸。
揪着他衣领的那只手加了力度,薄唇抿紧,眼眸半敛。
“抱歉!”严止伸出手把她抱在怀里,他其实不是想笑她,而是想起了他们第二次相见,她也是这般张牙舞爪,竟然觉得说不出的可爱。
“我们不闹了,好不好?”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哄着一个闹脾气的小女人。
童瑶的心有一瞬间的悸动,很想下意识说好,可一想到他一心护着害死她腹中孩子的温婉,她立即推开他。
望着他,很认真地说:“不闹也行,除非我们离婚!”
严止一愣,精致的锁骨耸动,明显是在压抑着怒气,他耐下性子,“为什么你非要离婚?”
失去孩子他也很痛心,但以后还会有的,他会请最好的医生为她治好身体,退一万步讲,即使她治不好了,他们也可以领养一个,为什么一定要闹到离婚收场?
“为什么?”童瑶呐呐地反问,他不知道为什么吗?
她苦笑着,在他胸膛捶了一拳:“你又不爱我,为什么就不能爽快一点放我离开,这样你还能跟你的温婉双宿双飞,何乐而不为?”
严止脾气也来了,他抓住她的手,倾身过来,目光炯炯,细密修长的眼睫毛在她剔透白净的脸上投下暗影。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爱你?”
童瑶没由来的心慌,抽回自己的手,躲开他的目光,“我怎么知道?”
是啊,她怎么知道?蓦然,她冷笑起来,不屑地说:“严止,全世界谁不知道你喜欢温婉?我被她推下楼梯,流产,甚至于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可你依旧在护着她。你为了温婉不把我推下地狱,我已经偷着乐了,还指望你会爱我?”
她就是一个没人爱的孩子!
“很好,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严止怒不可遏,额头上的青筋爆了出来,眼里泛着危险的光,神情冰冷。
“你他妈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笨女人!”他冷冷丢下这一句话,转身就要走,没走几步,又绕回来,愤恨的把餐具甩了一通,最后才黑着脸甩袖而去。
薄淑言听到声音赶过来时,童瑶正默默的收拾东西,薄淑言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拍了几下她的肩膀,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在别墅住了一晚上,隔天一早,薄淑言就收拾了东西要走。
“妈,难得来一趟,您怎么不多住一段时间才走?”
“不了。”薄淑言摇摇头:“阿瑶,我知道你们小两口的事,我不该多言,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睌,这夫妻之间的事,一人让一步,便是海阔天空。阿止是个硬脾气,但他心地柔软,适当的时候你给他点台阶下,就万事大吉了。”
童瑶不想提这茬,赶紧转移话题,“妈,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有时间我会去看你。”
薄淑言笑了笑:“好。”顿了顿,她又低声说:“昨天跟你说的事,你能帮我留意一下吗?”
知道她说的是严止的身世,虽然很渺茫,童瑶还是点了头。薄淑言这才会心一笑,上了严止派来的车。
薄淑言离开后,童瑶不想回别墅,寻思着出去走走,拿着手机想找个人陪陪,才发现在偌大的A市里,她无依无靠的。
想了想,她拨通了苏淮安的电话。
为欢几何会场,高级卡座,
温婉美目微敛,嫌恶的光一闪即逝,纤细白皙的手晃了晃红酒杯,浅酌一口。
“你来找我什么事?”
对面的男人微微勾唇,指间夹着一支古巴进口雪茄,吞吐之间,烟雾缭绕。
“温小姐,你求我办的事我已经办好了,那么你答应我的事呢?”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富裕那边迟迟没有合作的消息,公司的资金链断裂,加上严止有意无意的打压,严氏马上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温婉抿紧了唇,上次她把童瑶推下楼梯已经让阿止不高兴了,虽然他没有责怪自己,但一心要把自己送到国外去。
要不是那天她心脏病突发,进了医院,估计她现在已经在国外了,而从那天起阿止一直在冷落她,她现在可算是自身难保,哪有那么多心思去管严伦的那些破事?
“这个事我已经跟干爹提过,他不找你合作,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能怪她无情,是严伦他自己太没用了,好好的一个严氏被他搞成什么样?
别说干爹瞧不上他,就连她也是瞧不起他的。
严伦一僵,扭曲了表情,“这么说温小姐是不打算帮我这个忙了?”
“不是不想帮,我已经尽力了。”
严伦掐断了手上的雪茄,狠拍了一下桌面,目眦欲裂:“尽力是什么意思?我不管,三天内我要得到富裕的合作。”
“你这是在威胁我?”温婉也不是个善茬,她不是被吓大的,一个严伦,她有什么惧的?
索性撂下了狠话:“这件事我已经帮过你了,决定权在干爹手上,你跟我发狠没用。”
她放下酒杯提起包起身,她才懒得跟严伦浪费时间,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怎样讨得阿止原谅。
严伦愤愤的望着温婉一扭一扭出了包厢,咬牙切齿,这个贱女人,害的他一朝希望落空。
他攥紧了拳头,下一秒把包厢里的东西乱砸了一通,等他翻身过来,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