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童瑶救起来,抱上岸,苏淮安把她平放在地上,立即为她排水,做人工呼吸,随着她呕的一下吐出一口水,他才松一口气。
可是童瑶没有要转醒的意思,他顾不得其他了,抱起她就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要是拖延下去,她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保!
没走几步,严止从后面跑上来,挡在他面前,内疚的看着他怀里的童瑶,“把她给我。”
苏淮安阴着脸,撇一眼站在那里浑身湿透的温婉,“你还是好好照顾小婉吧。我现在得送她去医院。”
“苏淮安,我再说一句,把她给我!”他的女人还轮不到苏淮安来关心。
“严止,从小到大每一件事我都可以让着你,但这一次恐怕不行,你若是不想她死,你就让开!”苏淮安说着,就越过他。
“苏淮安!”
严止铁青着一张脸,一拳砸在苏淮安的脸上,他用了全力,苏淮安猝不及防,又抱着童瑶,脚步一个不稳,向旁边摔去。
所幸他及时站稳脚跟,才不至于摔在地上。突然怀里的童瑶咳嗽一声,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痛!”她躬起了身子,低声呻吟。
苏淮安听见她的声音,不免有些着急:“阿止,你快让开,你知不知道她已经……”
“阿止!”话没有说完,温婉出声,随后她两眼一番,华丽丽的晕倒。
听到来自身后的动静,严止回头一看,发现温婉已经躺在了地上,急急的喊她的名字:“小婉。”
童瑶睁开了眼睛,眼眸里闪着嘲讽的冷意,双手揪着苏淮安的衣服,“带我离开。”
她第无数次明白了,到底她是比不过温婉的。一次次希望,只会换来更大的失望。
严止神色一震,浑身僵硬,斜眼去看她,只看到她苍白的侧脸,她的表情很平静,就像一个将死之人!
“阿瑶,我……”薄唇轻启,他试图跟她解释。
第一次觉得他的声音那么惹人生厌,童瑶疲累的闭上眼睛,杜绝自己掉眼泪。她最恨的不是他的不爱,而是他三心两意的抉择,一方面爱着温婉,一方面又来撩拨她的心。
“我们走吧!”
“好!”
又来到熟悉的医院,童瑶无力的躺在病床上,天花板上的白枳灯晃的她眼睛发痛,大脑昏昏沉沉,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有小腹上的痛感依旧清晰!
病房外,苏淮安正在和医生说话。
“病人目前有流产的症状,建议立即打黄体酮保胎,不过这不能保证百分百能保住胎儿。”
苏淮安眸光转转,“那就麻烦医生你了。”
医生点点头,转身去安排。很快,就有护士过来,给童瑶注射黄体酮针。
苏淮安推门进去,童瑶已经打过针了,她怪异的看着他,嘴巴微张,发出沙哑的声音。
“我怀孕了?”
月经的延迟,小腹的胀痛,以及黄体酮针,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反胃,她不得不这么想。
苏淮安被她的目光盯得无所遁形,硬着头皮点头,“医生说你这个孩子并不稳,有流产的症状。”
“噢。”童瑶波澜不惊的应了声,如果今天之前,她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激动的发狂,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她和严止的第一个孩子。
以前她总是想,若是将来自己有了孩子以后,一定会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和满分的爱,可是现在,孩子还没有出生,就没有了爸爸,他还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必要吗?
“你放心吧。医生一定会尽力保住孩子的。”苏淮安握住了她的手,安抚她。
童瑶苦笑:“不必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什么叫不必了?”
严止站在门口,目光如炬盯着床上的她,满脑袋都是她要抛弃他们共同的孩子!
怕她出了什么事,他安顿好了小婉之后,立即赶过来看她,却听到她怀孕的消息,他还没来得及惊喜,已经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打入了谷底。
先前的事纵然是他对不住她,可孩子是无辜的,她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就能决定孩子的生死?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童瑶有些意外,这会子他不该是陪着他的温婉吗?她冷静的望一眼苏淮安,苏淮安知道她的意思,朝她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就把空间留给两人。
出了病房门口,看到温婉站在长廊的不远处,他笑笑,吹一个清亮的口哨,就朝她走去。
才走到她面前,一个耳光极速扇在脸上,打得刚好是严止那一拳正中的地方。苏淮安伸长舌头舔着口腔,发痛的脸颊鼓起一个包。
“窝囊废。”温婉怒斥,“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苏淮安对此并没有任何反驳,苦口婆心的劝:“小婉,你收手吧!再闹下去伤害的只是你自己。”
“我不要收手。我要阿止回到我身边。”
“阿止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了,你又何苦这样?你每一次装晕都只会消耗掉阿止对你仅剩下的感情,真相总有被发现的一天,到时你便什么都不剩下了。”
“我不管,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让他回到我身边。”温婉歇斯底里大吼吼,突地尖锐的笑了,“她不就是怀了阿止的孩子吗?我也可以。”
苏淮安真觉得温婉已经疯了,从前那个小婉已经一去不复返,他无所谓的耸耸肩:“那随便你,恕不奉陪!”
温婉抓住了他的手,他回头,看见她那张精致的脸上堆满了扭曲的笑,“苏淮安,你想就这样抛弃我?”
苏淮安怔住,脑袋条件反射性闪过当年的事,当年一时冲动才会犯下那样的事,要是当年他没有做下那件事,那该多好!
此时,病房内的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愿率先开口。
良久,童瑶败下阵来!
“严止,我们已经离婚了。这个孩子还有留下的必要吗?”
她的表情很平静,仿佛这个孩子对她来说,根本就无关重要。
“你他妈再说一遍!”严止一脚踹翻床前的凳子,眼眶赤红一片。
“难道我说的不对?与其让他生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还不如趁他没出生就扼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