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因为她这一动作而灌进来,吹乱了她的及腰长发。

宁浅转眸,迎视上司徒封的视线,学着他的态度,“司徒,让司机把车停下,不然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凭什么,他这样一再的欺负她。

他抿唇,并未言语。

精致的容颜一寸一寸的冷凝成冰,明明在笑,却溢出寒凉,渲染着车厢内的气氛。

“好啊。”他笑笑,漆黑的眸子里盛满危险的味道,“有胆子,你就跳,我不阻拦。”

宁浅终究是气馁的松了手。

她当然只是说着吓唬他的,不会真的跳,万一她真的跳了,他不救她,那她得被摔成什么样子?

她不傻,不会真的拿着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

最后仍然是没有一点儿办法,收了手,把车门给狠狠的摔上,不情不愿的往一边坐,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心里面,却不由得咒骂:妈的,她就不应该对他这么关心到事无巨细的地步,直到照顾他到出院的最后一天。

现在好了,他伤好的差不多了,有力气了,欺负起她的时候,她也没反抗的机会了。

越想心里越不舒服,越憋屈的慌,胸腔间就像是燃烧起了一团火焰,怎么也熄灭不了。

车子开到半路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草!”

这就是贱嘛,之前想着让着他,让的结果就是他变本加厉。

司徒封就坐在她身边,将她的骂声清清楚楚的听在了耳中,忍不住皱了皱,随即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

宁浅察觉到他朝着自己看过来的目光,微微侧首,视线迎视上他的,反击:“看什么!自己做了过分的事情,还不允许别人骂两句了?”

司徒封并未在第一时间回应她,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又朝着她这边凑近,压低声音,低语:“我只是有点好奇,你竟然长了这么大的本事,竟然会……嗯?”

刻意在中间忽略了一个字眼,让人联想一下她刚才骂的那句,轻而易举的就猜出了他的意思是什么。

“……”

她小脸渐次浮现上几缕红晕。

这句话,让她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无耻程度,又刷新了一次记录。

说出去谁信啊?

他瞧见她的脸红,却还是不肯放过她,微微一笑,“什么时候将实际行动实践给我看,嗯?”

都说一个男人在说“嗯”的时候刻意把尾音扬高几分会撩妹于无形,宁浅简直没有一刻,比这一刻更相信这句话!

她脸上的情绪烦躁与懊恼并存,司徒封斜睨着她,抿紧的薄唇开始渐次放松下来,不再跟她置气,眼底笑意加深。

他也不再跟她闹,半躺在后座上,长腿交叠,慵懒随性,“几天没有好好吃过饭了?”

这些天,她为了照顾他累成了什么样子,他看在眼里。

一天家里医院的两头来回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宁浅却还是放不下刚才的事情,故意不搭理他。

不敢跳,没骨气的!

司徒封的伤口终究是没有好的彻底,时而还是伴有一丝隐隐的痛感,似乎是感到了疲惫,轻轻阖上眼眸,又问她:“是不是从知道我受伤的那天开始,就没好好休息过,吃过饭?”

回应他的,是她给的静谧无声。

宁浅紧咬着唇不说话,司徒封也不逼迫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没人再说话,车厢内陷入沉寂。

华顺餐厅位于华顺街,比起甜品店,餐厅更出名。

计程车在门口停下,司徒封付了钱,没等司机找零钱的,就拉着宁浅的手走了下去。

整个过程,他的动作都显得相当自然,就好像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本就该如此一样。

中午,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整条街的餐厅里的食客都很多,这个也不例外,店门口停满了大大小小无数车辆。

餐厅经理也算是个见识过几分世面的人,认识司徒封,听前台的服务员听说他来了,连忙亲自下了楼迎接,语气毕恭毕敬的:“先生,没想到您竟然过来了,我立即为您安排一间V房,您要吃什么吩咐一声,我立即联系厨房给您做。”

说着,从西装口袋中掏出对讲机,联系上厨房那边的人。

司徒封却是没搭理他,而是转头看向身边的宁浅,“想吃什么?”

宁浅咽了下口水,却死憋着不说话没搭理。

她这心里,还因为刚才在车上的事情而生着气呢,他别想就这么打发了她。

经理也是个会来事儿的,见此情况,心里也有了个大概,摸清楚了点底细,心想先生这是惹女朋友不高兴了来这里吃饭哄她开心呢。

心思微转,他率先出声说道:“先生,要不然这样,我先为您安排雅间,这位小姐想吃什么,你们再慢慢商量,好不好?”

司徒封微微沉思了两秒,点点头,回应道:“也好。”

经理走在前面,摊了摊手,恭敬道:“您跟我来。”

他低声“嗯”了句,然后拉着身边不情不愿的她一起上楼。

宁浅不愿意上去,跟脚上生了根似的,怎么也不想动,一路上,他几乎把她给推上去的。

又想着他身上有伤,不敢让他太用力。

啊啊啊,她要被他逼疯了。

上了楼,在经理的带领下,进了一间VIP房。

服务员将菜单递过来,由经理转送给司徒封。

他伸手接过来,看都没看一眼的,直接丢给了对面的她。

虽然没说话,这样的沉默,却抵得过千言万语。

宁浅虽然还是心有不情愿,但现在这毕竟都已经来了,还当着外人的面,再拒绝就显得有点儿说不过去了,抿了抿唇,终究是把菜单给接了过来。

她随手点了四个菜,然后合上菜单,交到经理手中,“就这些吧,谢谢。”

经理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司徒封并未多言,“还要吃别的吗?”

“不了。”宁浅摇头,说:“这些就够了。”

他们两个人,估计也吃不了多少,四个菜就够了,点多也是浪费。

只是……他又想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