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宁浅的气焰瞬时被浇灭,可她半垂眼睑紧咬下唇,就是不肯回答。

“唉,认识这么久,还不能得到你的信任。”司徒封不需要更多言语,他的眼神足以让人无法拒绝说不。

语气中若有似无的沮丧,让她的罪恶感暴增。

他是男人好嘛,为什么在她面前装可怜?欺负她不够啊!

宁浅腮帮子气鼓鼓,东看看西瞅瞅,始终不面对司徒封。

“小浅,真不愿意相信我?”

来自他掌心的温暖让她动容了,“司徒,别逼我,我只有姥爷了,我不能让他受到丁点伤害。”

司徒封盯着宁浅,半响,他松开了手,“果然还是不信我……”绕过她走进屋子,清浅的声音越来越小,后半句话随他一起消失。

宁浅别过头,强忍某种冲动。

“咦,丫头啊,怎么在这儿傻站着?”

进门的蒋胜国看到垂头丧气的宁浅,疑惑地走到她身边,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子,“走,我给你炒栗子,刚才你张叔给了不少。”

宁浅猛然回神,一把夺过蒋胜国手里的袋子,眼中隐隐透愤怒。

“怎么了,丫头,不是最喜欢吃栗子吗?”

“我们家不要他的东西!”

一声怒吼,连同手里的袋子狠狠丢在柴火堆。

“丫头?”

“为什么要他的东西,我们买不起吗?姥爷,你不是从来不白要别人的东西,为什么偏偏要他的!以后不许和他们家来往!”

宁浅的一声声质问把蒋胜国问愣了。

“你知道的啊,我和你张叔……”

“什么张叔,他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只有姥爷!既然你不肯和我去北川,那么以后我不上班了,就天天守着你。”

“丫头,胡闹什么!”蒋胜国脸一沉,“再怎么说他都是你长辈。”

爷孙俩的气氛不对劲儿,火星撞地球,竟生出一丝火药味。

司徒封不知什么时候又出来了,他来到宁浅身边,“小浅,好好和姥爷说话,你别急。”

“你别……”

宁浅愤怒的转身,转过来的瞬间肚子猝然传来剧痛,她脸色煞白,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疼得弯腰站不直。

好痛,好痛。

“小浅!”

“丫头!”

宁浅想要说什么,再抬头看到他们一脸担忧,来不及说话,黑暗吞噬了眼前的一切。

……

“别和丫头说。”

“唉,她肯定会怪我。”

“如果她知道……”

迷迷糊糊中,宁浅音乐听到司徒封和蒋胜国的窃窃私语,她紧着眉头,缓缓睁开双眼。

适应了好一会儿,她才看清周围事物。

她一边揉太阳穴,一边倚靠在炕头,除睡久了浑身没劲儿,没有其他不舒服。

屋外的两人听到动静,掀起门帘走了进来。

“丫头,醒了啊。”蒋胜国又气又心情,“怎么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呢,就这样还说照顾我。”

“刚刚是胃疼吧,可能吃了不好消化的东西。”宁浅吐了吐舌头,回想之前的情形,她能想到的理由只有胃疼。

不经意瞥到桌子上的胃药,她顿时松了口气,如果是其他毛病岂不是要姥爷一大把年纪为她担心。

蒋胜国冷哼,“自己胃痛都不知道?”

“先喝杯温水,锅里有稀粥,吃完粥再吃药。”司徒封见宁浅舔着干涩的唇瓣,倒了杯水递给她。

“谢谢。”

宁浅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随口一问,“刚才你们在外屋说什么呢,还得躲着我。”

蒋胜国一震,不由朝司徒封看去。

两人相视一眼,陷入了安静。

宁浅困惑地眨眨眼,随即笑道,“喂,不是吧,司徒,你说我坏话,和姥爷告状是不是?”

“是得好好谢谢司徒封。”蒋胜国突然接话,“你这个臭丫头不是胃疼吗?以后监督你一天三顿饭的责任就落在他身上了。”

说着,看向司徒封,“刚才他在外屋已经答应我了。”

监督?吃饭?

宁浅点点头,但转念一想司徒封从今往后名正言顺的管束她,她不由撇撇嘴,“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饿着自己啊!”

蒋胜国敲了下宁浅的脑袋,“谁胃疼的晕过去了?还嘴硬。”

司徒封莞尔一笑,“姥爷不能敲了,本来就不聪明。”

“也是啊,这傻呼呼的模样也不知道随谁了。”

“……”

黄春芳一家的事情依旧没进展,宁浅只能干着急。

司徒封告诉宁浅不相信他便相信警察吧,死马当活马医,她背着他们偷偷报警反映情况提供线索,可惜警察连村子都没来,不了了之。

蒋胜国平时出门遛弯,仍与张家有来往。

宁浅看在眼里,急得嘴角起了火泡,这面事还没解决,余乐佳那又出了事。

清雅小区。

余乐佳转了一圈,似乎找什么东西,她一眼瞅准桌子上的酒瓶,猛地抬头瞪向顾牧然,一声震天吼,“顾牧然!”

“你做什么?把酒瓶给我放下!”幸好宁浅眼疾手快抱住了余乐佳的腰。

“小浅,你知道不知道这畜生干了什么?”余乐佳一边抓着宁浅的手想要挣脱,一边用酒瓶指向顾牧然。

顾牧然也是气急了,顶着脑袋要往余乐佳面前凑,“打啊,来打啊,你往这儿敲!”

“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

“来!”

“打你个满脸桃花开!让你妈都不认识你!”

“脑袋给你,打啊!”

司徒封突然放开顾牧然,冷飕飕道,“闹够了没有?”

顾牧然向前栽了几步,连忙跳回到司徒封身边。

余乐佳能打到顾牧然,但也没下手。

宁浅看着两个同时任怂的人,顿时松了口气,先训余乐佳,“有话不能好好说?酒瓶子能讲道理?”再对顾牧然说,“她在气头上,你偏偏刺激她,若真的挨打,也是你自己作的。”

“是他/她先惹我。”两人这个时候突然有了默契,异口同声道。

“把事情说清楚。”

司徒封拉着宁浅坐在沙发上,留两个“犯人”乖乖的站在茶几前。

他们低着头,却同时瞄了一眼司徒封,十分反常,可惜宁浅没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