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看到眼前的废弃厂房时,不好的回忆迎面扑来,脚下一软,幸好身边的司徒封搂住了她。
诓骗诱哄,偏僻树林,废弃房子,恶心的男人,淫贱的笑容……
她如坠冰窟,艰难的迈不出一步。
“余乐佳,你给我死出来!”宁浅突然推开司徒封,摇摇晃晃上前,大喊着。
回应她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回音渐渐消散,陷入压抑的安静。
“小浅。”司徒封来到宁浅身边。
“我没事。”她继续向前走。
突然,破烂不看的铁门后传来一阵动静儿。
宁浅睁大眼睛,放轻呼吸,从未有过的紧张,死死盯住那扇门。
她抓紧自己胸前的衣服,刚刚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却怯步不敢前进一步。
“当当当当——”
余乐佳突然从门后跳了出来,披头散发,满脸污垢,但宁浅仍能看到她灿烂的笑容,明亮的眼眸,她还是那个疯丫头。
顾牧然紧随其后,也从废弃厂房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惨不忍睹,但人没大碍。
宁浅眼眶发红闪泪花,故意凶道,“来不过来,回家给我跪搓衣板去。”眼里满是笑容。
“好嘞。”
余乐佳一头扑进宁浅怀里,肩膀颤抖,她一路没再抬头,不知道是不是哭得厉害。
前天晚上,周真忍不住又向余乐佳借钱,余乐佳不肯,周真这只疯狗狗急跳墙,这才把余乐佳骗出来。
万幸余乐佳平安无事,那吃软饭的骗子也得到了报应,听顾牧然讲,周真从二层摔下,被废铁穿透的下身,以后都不是个男人了,无法接受现实的他能下床后便跳楼自杀了。
周真如风消散,没人再提过一个字。
这段荒唐的恋爱,余乐佳事后自己都觉得羞。
“我靠,我当时也和她一样那么傻逼吗?你也不拦着我。”余乐佳抱半个西瓜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剧,嘴里塞满说话咬字不清。
宁浅瞥了眼电视里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女主角,默默的挖西瓜吃。
嘴里充斥着清凉的香甜,降温降噪。
宁浅偷偷瞄余乐佳,当初周真能骗到余乐佳,原因她们心知肚明,但谁也没说破。
至于余乐佳和顾牧然的关系,依然半吊子,没能在一起。
余乐佳告诉宁浅,顾牧然和她说过,他的人和感情都是她的,唯独顾太太这个身份,他给不了。
改明儿她的身份有个什么惊天秘密是位了不得大人物的女儿,他定会给她个盛世婚礼,倾尽他所有守她一生一世。
这话听得来气,却都是大实话。
“在想什么?”
头顶传来司徒封的声音,拉宁浅回现实。
宁浅摇摇头,“下午你把所有会议都推了,要去做什么,我跟着我?”
言外之意,她是不是可以放假了。
“带姥爷去医院。”司徒封笑了笑。
这声姥爷叫得亲啊!
宁浅翻了翻眼,“我自己去就行,你再批给我假。”之前被事情耽误了,拖到如今。
“不如打电话给姥爷。”司徒封眉尖轻扬起,笑了笑,“上次离开昌明时,他千叮万嘱我一定再去。”
得嘞,姥爷说一不二,打电话过去指不定又要训她没记性。
“……不用!我们一起看姥爷。”
“恩。”
周末吃午饭,余乐佳全程观察宁浅,时不时溜须拍马给她夹菜。
“说吧,什么事?”宁浅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肥肉,胃口大减,无奈地放下筷子。
余乐佳嘴里咬着筷子嘿嘿傻乐,拉起椅子贴身在宁浅身边,“小浅,你能不能帮我个忙?一丢丢的小事,很好做的。”掐着指尖。
宁浅目光从余乐佳的指尖移到她闪亮的眼睛,回了个温柔的笑容,“不能。”
“你怎么忍心见死不救,帮帮我嘛。”余乐佳双手合十,可怜兮兮。
“肯定不是好事。”果断拒绝。
宁浅抬眼想想上次余乐佳装可怜是什么时候。
哦,时间不记得了,但后果记得清清楚楚,她装可怜,装到自己脑袋被开瓢。
“不要嘛、求求你啊,小浅。”
拉着宁浅的胳膊晃啊晃、晃啊晃、晃啊晃……
呕!
“停。”宁浅抓住余乐佳的手,停止晃动,她翻腾的恶心才缓解些许。
她喉咙上下滚动,过了一会儿,说道,“你先说什么事。”
“那你就是答应拉。”余乐佳不给宁浅反悔的机会,“你和司徒帅哥说说,把顾牧然派去外地,反正只要不在北川,不让我看到他的那张脸就行。”
“你们……你们什么情况?”
宁浅眼露狐疑。
“他管天管地,居然管老娘交朋友。我不就被一孙子耍了一回吗?谁年轻时没傻逼过,又不是一辈子犯傻逼,他凭什么管我啊!”余乐佳嚷嚷着,仿佛顾牧然若在面前,就和他大打出手。
谁年轻时没傻逼过。
宁浅点点头,说的有道理,但仍没答应。
“有人管你也好,我支持顾牧然。”
“烦死他了。”
余乐佳如泄了气的皮球,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小浅不管我,让一个臭男人欺负我……”
她才叫命苦,这妮子成心的。
宁浅眼角跳了跳,“我试试,行不行说不准。”
“哇,小浅,我好爱你啊!”
满血复活。
……
下午宁浅和司徒封见面,司徒封一眼看穿她有心事。
“什么事?”
他笑了笑,放下手中文件,精致俊脸总让她有种不怀好意的错觉。
宁浅面露窘迫,“私事,还是等下班后说吧。”
“哦。”司徒封眼中笑意浓烈,声音不紧不慢,语气轻淡却撩人的紧,“这么说你不是找作为老板的我有事,而是找作为男人的我有事。”
男人两字稍稍加重语气,引人遐想。
男人……女人……
似乎得发生点什么才合情合理。
宁浅错开他的视线,“我把行程表发给你。”
“不用了。”
“恩?有其他安排需要改行程吗?”
“你过来。”他答非所问,神色平平。
宁浅心有疑惑,但还是走了过去。
“说吧。”司徒封霁颜一笑,“今天提早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