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过程就不说了,总之一路艰险,每次来都不例外,城市土地紧张,想不明白为什么不向外扩张?
走过那些尘土飞扬的路,李心洁很爱干净,给自己戴上了头巾,我把车子停在芦苇荡外面。
“咱们这样,一切都听我的,你要去哪里,离开我的身边,必须跟我沟通。”
“行了,我知道了。”她还在催促我前行。
“还有,现在开始牵着我的手。”
“为什么?”她一副不可思议,“乔警官,前几天还夸你为人正派。”
“你别误会,上次郭明就是在这里转不出去,身体都被抽干了,芦苇荡走几步基本就看不见人了,等会儿大家走散了就麻烦了。”
她极不情愿的把手递了过来,其实我也没其他的想法,无非从安全角度着想。
那小手真的可以用芊芊玉手来形容,平常做的都是精细活,一个女孩子拿着把手术刀剖开人体,逐个器官来检查,妈呀,想到这里就不寒而栗。
我心里嘀咕,平常让我牵手,我还不一定肯呢。
两人一路走了进去,她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虽然前面的路越来越难走,但毫无怨言,地上坑坑洼洼的。
两个小时后走到了事发现场,现场没什么改变,还是那些翻起来的土坑,干燥而新鲜的泥土,那块大洼地还有些咸鱼翻着肚皮,可能是从前下雨填满了洼地,生活着一些鱼儿,好长时间过去了,全部都枯死在这盐碱地的河滩上。
“周围的范围有多大。”李心如眺望着远处。
“那可就大了,你向东边看,将近两公里,最远的一具遗体应该是在两公里外发现的。”
原本这些一人高的芦苇已经被搜索的时候踩趴在地上,好歹帮腾出了一块空地。
我牵着她的手一直往前走,来到了白杨树林,给她指了指之前老黄自杀的那棵树,树干上还吊过小周。
李心如查看着四周,希望能够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而我的手放在腰间按住匕首,有任何可能出现的意外都能马上反应过来。
在那棵树下找寻了20多分钟却什么也没发现,唯独找到了几个烟头,看烟头的牌子就知道是刑侦其他兄弟留下的。
“没什么发现,还记得那骷髅是在哪看见的吗?”
我指了指前面的方向,“咱们就往前走吧。”
来到了附近后我硬是找了半天刚找到一个确定的地点,但看着又不像,毕竟那时是晚上,我懵懵懂懂找到几个参照物。
“能不能确定在这里?”
“这我也不敢肯定,过去好几天了。”
随后她蹲下查看了倒下的芦苇,发现上面好像有轻微烧焦的痕迹,焦黄色应该是瞬间受到高温时留下的,如果站在几米之外就发现不了了。
她发现的这一点确实之前我忽略了,这对案情突破会否有所推动也很难肯定。
“这样,你向后退一退。”我照着李心如的话向后退了几步。
“有没有看出什么?”
对呀,可能是那活尸在躺倒地上的时候身体冒出青烟,忽然出现的温度让芦苇呈现出人形般的烧焦痕迹。
“你看,我和你说的都是真的,世界上确实有活尸这种东西,而且那天这家伙冒烟了,瞬间就变成一副枯骨。”
李心如查看四周,“确实有一些疑点,但在化验骨骼钙质流失密度的时候,基本上能够参照一些数据,得出已经死亡2到3年的结论,你知道,火葬场火化一具尸体1800度的高温也要烧半个小时才能化成灰呢,那天温度有多高?”
我听这么说基本就闭嘴了,如果要用物理学来解释的话还真辩论不过她,但我这人相信眼见为实。
两个人要继续向前找寻着,那些已经被刨开的土里并没什么太大的发现,除了泥土周围散发出淡淡的腐尸味之外,干燥的土壤似乎并不具备保存木乃伊的条件。
但为什么这些尸体却并没有因为时间的变化而就地分解呢,李心洁拿了个小小的玻璃瓶子从泥土里取了一些样品,她说必须拿泥土拿回去化验,看看里面是否有什么成分。
我跟她一直向前走着,希望在埋尸地点找到什么,就这样一直前行,手牵着手,她的小手掌已经流出了温润的汗液,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几乎忘记了时间。
就这样大概从上午10点钟工作到了下午6点钟,太阳渐渐落山,我心想不好,“要不咱们先回吧,如果能在样品中发现什么再回来不迟。”
“不行,我想在今晚走完这些地方。”
一听这话,我简直哭了,这小妞真是大胆,如果她知道这几个人发生了什么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
“李警官,晚上留在这儿真的很危险。”李心如突然抬起头来,明眸皓齿,在最后一丝太阳的余晖下显得这么柔和。
“害怕吗?要不你先回吧没事儿,我在美国的尸体农场一呆就是一个多月,白天晚上都在学习研究,这些我是不怕的。”
这话说的我无可奈何,“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舍命陪君子,反正你是我带来的,出了什么事儿我心里过意不去。”
就这样牵着她的手一个一个地点去查验,渐渐地就走得更远,前几天和大队人马来的时候都没走过这些地方。
埋尸的地方几乎千篇一律,不到半米深,都是一些很浅的坑。
最后一丝余晖也被黑暗所吞噬,我打起了手电筒,再往前走就看不到路了,需要用手去拨动芦苇。
“这样吧姑娘,我走在前面,你在后面抓住我裤腰带。”
“干嘛?”
“两个人总是牵着手手臂好累呀。”
“你个大男人这条都担待不起吗?”李心如揶揄。
“行吧行吧,你觉得怎么方便就怎么来,反正我无所谓了。”
我们向前走着,天空已经出现一轮圆月,乌云又一次遮盖的天空,当光亮消失的时候,周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我忽然听到风声中夹杂着某种节奏,我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就愣在当下,“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她还是这么大大咧咧的说话。
嘘!我做了一个小声点儿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