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茗悠见过宝亲王妃之后,一直郁郁不乐,也不想这样急着回去,怕唐若白看出什么来。

她还没想好要如何跟唐若白说这件事。

宝亲王肯定是不乐意让阿玖嫁给唐若白的,但唐若白那么骄傲的人,知道了这个事实,恐怕会挫伤自尊心吧?

虽然她相信自己的哥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会因为这点儿打击就萎靡不振。

但感情这种伤,不比别的,看不见伤口,也看不到血流,却会一直潜藏在身体里,不经意地时候就会痛起来。

她自己尝尽了这种滋味,一点也不希望哥哥或者阿玖也去经历一次。

她没有回家去,唐若白却找了出来。

也不知道如何就找到了正在街头徘徊的唐茗悠,担心地将她拉到一边,问:“去酒楼找你,说你已经离开了,怎么也不立刻回家,京城可没有那么安全!”

“我没事,也没有多少人认得我!”唐茗悠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

唐若白道:“别掉以轻心,虽然太后和萧锦晔都被关起来了,但不代表这里就绝对安全!”

唐茗悠点头,道:“好,我下次不会再乱走了,我们回去吧!”

唐若白这才不再多言,带着唐茗悠上了马。

两人一路走着,唐茗悠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又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反而惹唐若白难受。

“有心事?”唐若白问。

唐茗悠摇头,道:“没有!”

“是宝亲王妃和你说了什么吗?”唐若白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唐茗悠的心思。

唐茗悠愣了一下,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

“是关于阿玖吧?”唐若白一猜即中。

唐茗悠点头,道:“哥,你对阿玖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别担心!”唐若白知道,宝亲王和宝亲王妃的态度,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所以他才不希望唐茗悠掺和其中,这丫头傻得很,总是喜欢把责任都扛在自己肩上,然后充满自责和愧疚。

唐茗悠道:“既然宝亲王妃都找上我了,我又如何能不管呢?哥……我总是连累你!”

“我最怕你说这样的话,我们是亲人,你是我的妹妹啊,哪有哥哥会觉得妹妹是拖累的?”唐若白有些头疼地道。

最怕唐茗悠感到愧疚和自责,怕她钻牛角尖。

唐茗悠知道唐若白的想法,但还是人不足内疚,若不是她的存在,唐振钦和唐若白必然是另一种风光。

“哥……我好累,觉得快要撑不下去了!”唐茗悠疲惫地道。

唐若白将她揽入怀里,轻拍她的背,柔声道:“乖,一切都有我,你不必把什么都扛着,有我替你扛呢,放下你的愧疚,也放下你的担心!”

“宝亲王妃要你演一出移情别恋的戏,好让阿玖死心,她和宝亲王都不希望把阿玖嫁给你,因为我的缘故,他们觉得你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出人头地!”

唐茗悠难过地看着唐若白。

唐若白道:“这样的话你也信吗?你的哥哥我就是那么没出息的人?我从前无心官场,更不想掺和朝堂的浑水,但若我真要在朝堂之上拥有一席之地,也不是什么难事,你相信我吗?”

唐茗悠点头,道:“哥哥是最厉害的!”

“既然如此,你还担心什么呢?我既然答应了阿玖,要与她在一起,就会排除万难,我不会让她受委屈,更不会给她留下遗憾!”

唐若白目光诚挚地道。

唐茗悠这才露出笑容来,道:“哥,你一定不要伤害阿玖,女人的心是很脆弱的,受了伤,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

“放心,我会懂得珍惜!”唐若白道。

唐茗悠松了一口气,唐若白若有这样的信念,必然会做到他的承诺。

她只希望他和阿玖能有个圆满的结局。

唐若白戳了戳唐茗悠的脑袋,道:“你啊,就是爱胡思乱想,然后钻牛角尖,这么多年都这么笨,有什么事情都一个人瞎寻思,那要我和爹还有什么用?”

“我本来就没有你聪明嘛,干嘛要这么说我!”唐茗悠故作生气地鼓起腮帮子。

唐若白捏了捏她的脸,道:“还有脸生气,该打你板子了,以后遇到事情不要只顾着自己瞎想,你在这世上,除了我和爹之外,难道还能依靠别人吗?”

唐茗悠听了这话,心里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萧锦晔。

从前她觉得,他是另一个值得她全心全意去信赖的人。

她亲手将那把信任的匕首交给了他,她以为,萧锦晔会用那把匕首保护她。

可最终,匕首却刺向了她。

爱一个人,真的会让人变得盲目而愚蠢,失去防备,把所有的弱点和死穴都暴露在对方的面前。

如果对方也同样深爱你,他会化身为你的盔甲,替你挡去一切伤害。

可对方若不爱你,最终,那些弱点和死穴,就成了他肆意伤害你的方式。

唐若白带唐茗悠回了家。

然后将自己要去宝亲王府的事情和唐振钦提了。

唐振钦皱眉,问:“你想好了?”

“想好了,也答应了人家,你不想你儿子做个食言而肥的人吧?”唐若白问。

他知道唐振钦并不是很赞同他和阿玖的事情。

唐振钦叹了一口气,道:“宝亲王这个人,虽然与我接触不多,但从前我瞅着他,总有些不简单,这个人心思不是一般的深沉难测!”

“宝亲王如何我也管不着,我要娶的是他女儿,又不是他本人!”唐若白调侃道。

唐振钦不赞同地道:“成亲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儿,是我们两家的事儿,将来必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要不从古至今,姻亲关系怎么那么被人看重?”

“爹,宝亲王并不在朝中当权,只是宗室里有些地位,只要他安分守己地当他的亲王,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唐若白问。

唐振钦道:“就怕他不安分!”

“我是没看出来宝亲王哪里不安分了,从前萧锦晔在的时候,若说他是不敢不安分,那萧锦晔已经走了这几年,他不照样当着他的闲散亲王,不在朝中弄权吗?” 唐若白觉得唐振钦是想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