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振钦道:“无妨,治不好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我都这把年纪了,死也死得!”

“将军放心,下官一定会尽力而为!”黄太医还是很佩服唐振钦的骨气,这种程度的疼,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在黄太医给唐振钦治疗的时候,薛满将苏君清拉了出去。

徐闯见状,也跟了过去。

薛满一直将苏君清带到了远离唐振钦屋子的地方,才开口问:“到底怎么回事?皇上不是吩咐过,四十廷杖只是予以警告,不会伤筋动骨的吗?”

苏君清叹息一声,道:“我也是这样吩咐行刑者的,可是没想到太后抢先一步,给那两个执行的刑官下了命令,让他们将唐将军打成这样!”

“太后?又是太后,怎么太后总和唐家的人过不去呢?”徐闯恼火地问。

薛满睨了他一眼,道:“阿猛,不要只顾着发脾气,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治好老唐的伤,若他真的要残废了,我们俩也责无旁贷,明明三个人一起闯的天牢,却只让他一个人受这么大的罪!”

徐闯听了,更加难受了,道:“哎……真是气死我了,若是别人敢这么对唐大哥,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可偏偏是太后,叫我无从下手!”

“你知道就好,所以哪怕再生气,也不要表现出来,她毕竟是太后!”薛满叮嘱道。

徐闯气的一拳砸在柱子上,将柱子都砸出一个坑来。

薛满也随他发泄了,总比他真闹出乱子来好,事情已经够乱了,不能再添徐闯一笔。

“苏相,既然是这样,我们也不敢说什么,可是太后这样肆无忌惮地对付老唐,实在有些过了吧?”薛满的语气明显严厉了几分。

苏君清道:“太后本就和箫王妃不睦已久,从前也没少刁难箫王妃,所以对唐将军也算是迁怒!” “迁怒就能将人打成残废?就算正常执行庭杖,也不过是在床上躺几个月就好了,这残废了可是要躺一辈子的啊,老唐是什么人?那是咱天启的战神,自己将自家的战神打成残废,这要传出去,岂不是

让敌国笑掉大牙?”

薛满压抑着怒火,说话虽然还懂得分寸,可心里也郁闷地要命。

唐振钦是他的生死兄弟,唐振钦受伤,比他自己受伤还要让他揪心。

苏君清也是发愁,道:“但愿将军吉人天相,能够痊愈,否则我也于心难安!”

“如今他的伤倒还没说彻底不能治,但他女儿的下落呢?你到底有没有头绪了?”薛满也很关心唐茗悠的去处。

苏君清道:“其实有件事,我不知道能不能告诉唐将军,我也正为难着!”

“什么事?”薛满问。

“我觉得箫王妃极有可能是被摄政王的人救走了!”苏君清压低了声音,生怕被人听到。

“摄政王?”薛满颇为震惊,虽然天启如今不再有摄政王,可一提这三个字,自然还是指萧锦晔。

苏君清点头。

“怎么会呢?摄政王不是好久没有消息了吗?而且当年他也算是弃了我那侄女儿的吧?”薛满问。

苏君清叹息道:“虽然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我查证后,的确这是最大的可能性,因为摄政王身边的空七到了京城,据守在天牢附近的暗卫提供消息,空七进过天牢!”

“那的确有这个可能性,毕竟在京城,我那侄女儿认识的人也有限,能够有能耐进天牢救人的更是极少,摄政王的人要进天牢那自然轻而易举!”

薛满觉得苏君清的分析很有道理。

“是啊,所以箫王妃应该是安全的!”苏君清道。

“安全吗?你觉得摄政王如今对我那侄女儿是何态度?是想救她,还是……另有所图?”薛满其实不太敢肯定。

毕竟他们这些老臣都很清楚,萧锦晔对慕容氏的恨到底有多深。

苏君清却笃定地道:“不管怎么样,我始终认为王爷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纵然他和王妃之间有着难以跨越的鸿沟,可他对王妃的感情也是真的,总不至于亲手伤害她!”

“可我听老唐也说过,当初在江南,他为了一举捣毁红叶会,也不惜利用我那侄女儿当诱饵,始终把她蒙在鼓里,最后才使得她绝望到自戕!”

薛满想到这事儿,心里仍旧是替自己兄弟不平的。

老唐护了那么多年的宝贝女儿,亲手又送到了萧锦晔身边,本以为可以护她周全,却没想到差点儿害死她。

苏君清露出无奈之色,道:“当年在江南的事儿,我也清楚地很,事情并非大家所想得那样,只不过一连串的意外,才导致了最后不可挽回的结局,王爷他心里,其实并不愿意伤害王妃的!”

“若是这样,为何又亲口宣布她的死讯?”薛满问。 “您觉得,如果王爷不说王妃死了,当时会怎样?太后和朝中文武会不会立刻就趁着清除红叶会余党的风头,将王妃置诸死地?王爷那会儿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自知不能继续护着她了,才出此

下策的!”

苏君清本来不想做这些解释,可是他不愿意让人继续误会萧锦晔了。

萧锦晔从来都没有真正对不起过唐茗悠。

他可能在某些方面做法有些太武断决绝,但在他心里,唐茗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哪怕她的存在,也会提醒他年有时候受过的伤害,他也并没有真的想过伤害她。

只是二人之间的误会结的太深,要想解开,恐怕也不是容易的事儿。

薛满听了苏君清的话,一时间也有些感慨。

“若果真如此,那就真的是我们都错怪他了,当初为了这事儿,我也对他诸多不满啊!”薛满如实道。

徐闯在一旁听着,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是弄不清楚你们说的弯弯绕绕的,男子汉大丈夫,保护自己的妻子天经地义嘛!” “你这个人,就是头脑太简单,若真像你说的那么轻松,就不至于出这么多事儿了!”薛满对徐闯这粗线条的性格感到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