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茗悠瞪了他一眼,道:“你以为造反和当皇帝都是过家家啊?你知道你一个决定,很可能会造成多少人流血牺牲吗?你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

“别人与我何干?”萧九天很诧异地问。

在他眼里,任何人的生死,似乎都不是他所关心的。

“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唐茗悠总算明白了,虽然萧九天觉醒之后,萧锦晔那个疯狂的人格好像消失了,其实根本就没消失。

这萧九天就完全继承了那个疯狂的家伙,看起来并非毫无理智,但残酷的性子根本没改。

萧九天不以为忤,反倒笑着道:“疯子吗?成大事者在成功之前,都被认为是疯子!”

唐茗悠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我想见我爹,其他的事儿,我暂时不想关心,但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做什么过分的事儿,我和锦晔都不会允许!”唐茗悠道。

萧九天道:“需要你和他允许吗?他现在的生死可是掌控在我手里,小宠物,你可要对你的主人多几分敬意,否则主人会不高兴的!”

说这话的时候,萧九天的眼神变得尤其邪魅,令人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唐茗悠稍稍平稳了一下呼吸,略沉思了片刻,想着避一避萧九天的锋芒,先稳住他再说。

“你什么时候安排我见我爹?”唐茗悠尽量让自己的口吻显得谦逊一些。

萧九天挑眉,嘴角隐隐露出得意的笑容,道:“这样才乖,你想见你爹的话,就跟我走吧!”

“现在吗?”唐茗悠惊讶地问。

萧九天道:“不相信我?”

“难道这样贸然去见,不会有问题?你不是说红叶会的人正等着抓我呢嘛?”唐茗悠不解地问。

萧九天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唐茗悠心想,就是因为有你在,所以才害怕,如果是萧锦晔的话,哪怕是龙潭虎穴额,她也毫不犹豫地跟他一起去。

萧九天也不顾唐茗悠的意愿,忽然伸手将她捞入怀里,大横抱起,直接冲出门去。

自然是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毕竟他是“萧锦晔”。

唐茗悠虽然受了少许惊吓,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任由萧九天带着她在黑暗中攀岩走壁,如同生了翅膀一般轻松。

她轻轻闭上眼,感受着风拂过面颊和耳朵,那微凉的触感,让她一颗乱纷纷的心稍稍得到了安抚。

虽然不知道萧九天会把她如何,却因为相信他体内的萧锦晔和萧锦麟,所以唐茗悠并不会害怕他对自己不利。

她只是在想,要如何去面对自己的父亲,他到底在打算什么。

很快,萧九天就停了下来,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两层楼高的屋顶上。

“这是哪儿?”唐茗悠问。

萧九天道:“你不是要见你爹吗?他就在这里!”

“这里?”唐茗悠疑惑地四下环顾,这个地方也算不得偏僻,黑暗中分不清哪里是哪里,但周围的房屋不少。

红叶会果然是大隐隐于市。

萧九天点点头,手指着对面的屋子,道:“就那间房,现在这个时辰,应该睡了!”

唐茗悠点点头,灯是灭的,肯定睡下了。

“这里怎么没有人看守?我们站这么久都没人发现啊?”唐茗悠觉得很奇怪。

萧九天笑了笑,道:“我负责这里!”

“他们竟然这么信任你了?”唐茗悠越发觉得惊奇,萧九天的本事也太大了吧?

萧九天颇为得意,道:“是不是开始崇拜我了?”

唐茗悠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冲他露出了极为勉强的笑容,言不由衷地道:“是啊,你很厉害,我可以去见我爹了吗?”

“你不怕老人家有起床气?要不陪我在此赏月喝酒,等天亮如何?”萧九天倒是很有闲情雅致。

只可惜唐茗悠并无此意,婉拒道:“我爹见到我不会有起床气的,而且我并不想引人注意!”

萧九天似乎很失望,道:“难得这良辰美景,你都不肯陪我花前月下吗?”

唐茗悠道:“我已经很久没见我爹了,很想他老人家!”

就算不是因为唐振钦,她也不愿意陪萧九天花前月下,只是这话,不能说出来让他听到。

萧九天道:“那你亲我一下,我就让你去!”

唐茗悠蹙眉,觉得萧九天简直得寸进尺!

“不愿意?”萧九天不悦地拧眉。

唐茗悠勉强凑过去,迅速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道:“这样可以了吧?”

萧九天轻哼一声,猛然将她拉入怀中,不顾唐茗悠的错愕,直接封住她的唇,辗转缠绵了起来。

唐茗悠脑袋嗡地一声,如同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似的,轰鸣了起来。

她呆滞了数秒之后,便极力挣扎起来,虽然眼前的人就是“萧锦晔”,可是她还是没办法把萧九天当成萧锦晔。

萧九天松开她,嘴角的笑容邪肆地令人目眩,眼神晶亮晶亮的,如同璀璨的星光。

“宝贝,你的味道和想象的一样甜!”萧九天满意地道。

唐茗悠的脸刷地就红了,内心不由升起一股羞耻感,好像自己是不守妇道的坏女人似的。

“闭嘴!”唐茗悠不想听他胡言乱语。

萧九天放声笑了起来,心情大好的样子,将唐茗悠抱着带下屋顶,送往对面二楼的门口。

唐茗悠落地之后,毫不犹豫地推开他,道:“你不要偷听我和我爹说话!”

萧九天故作受伤地捂住心口,道:“过河拆桥,翻脸比翻书还快!”

唐茗悠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而是敲了敲门。

屋内很快就有了反应,看来老爹的功夫还没废,睡觉还是一如既往地警惕,稍有响动就能醒来。

“谁?”屋内传来低沉略显沧桑的男人声音。

唐茗悠的眼睛瞬间就模糊了,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委屈,一股脑涌上来,让她泪意上涌。

“爹,是我!”

这一句话,却说得支离破碎,哽咽地不能自持。

自从上次一别,好像已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似的,有好几次她做梦的时候,梦到唐振钦倒在血泊里的样子,从梦魇中惊醒,那种恐惧直到此刻才真正消散了。

很快,门就被从里面打开。

借着幽暗的烛火,唐茗悠和唐振钦对面相视,都露出激动的神色。

“爹!” 唐茗悠扑到了唐振钦的怀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汹涌而下。